阿木提回头,透过两指宽的门缝,看到屋内场景。
谢澜之单手扣着秦姝的腰,办公桌上的文件,哗啦啦扫落在地。
秦姝绸缎般的长发,肆溢铺陈在深色檀木桌面,宛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向来以温润矜贵示人的谢太子爷,眉眼低垂,指腹碾过秦姝泛红的眼尾,在她欲拒还迎的推搡时。
谢澜之沉肃温雅的面部轮廓,柔情似水,倾身朝秦姝逼近……
“谢……”
破碎的尾音,被淹没相融的呼吸里。
阿木提的呼吸一滞,莫名把这一幕,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他不得不承认,谢澜之跟秦姝真的是绝配。
一个腹黑如狼,一个狡猾如狐,两人容貌皆上乘,性格互补,也棋逢对手。
在这世上,应该没有比他们再合适的人了。
办公室内。
谢澜之没有做过界的事,只是把秦姝欺负的很惨,亲的神志不清,快要无法呼吸了。
“嘶——”
秦姝在谢澜之的脖子上,留下几道挠痕,才唤回他失控的理智。
秦姝气音不稳地控诉:“你是想谋杀我吧?”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声音都在哆嗦。
谢澜之眼底闪过懊恼,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声音哑得不像样子:“阿姝,抱歉——”
其实,他还是在意的。
在意秦宝珠编造的那些话,在意秦姝跟杨云川有四个孩子。
秦姝也亲口承认了,只有杨云川一个男人。
凭什么?!
这么好的阿姝,杨云川那个狗东西凭什么拥有!
如果真有前世,谢澜之心底疑惑自己在哪?
他不可能会放任秦姝,去嫁给杨云川那个混蛋!
谢澜之不知道自己眼底的嫉妒,化作一簇簇裹挟着戾气的怒意火苗,仿佛要人给燃烧殆尽。
秦姝看到了,佯装不知,有些事她还没考虑好。
她抬脚踢了踢谢澜之的小腿,不轻不重,似是在撩情。
“下次不许这样,我刚差点死过去。”
“好——”谢澜之声音很轻地应了,把秦姝从办公桌上抱下来:“我们回家。”
两人手牵着手往外走,在路过沙发时,听到打呼噜的声音。
秦姝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人,她本就红润的脸庞,又覆盖一层殷红。
“我去!差点忘了,这还有个大活人!”
别说是她,就连谢澜之都忘了,田恺这个大冤种的存在。
“阿姝,他喝的那碗汤里面放了什么?”
秦姝如实道:“能让人昏睡三天三夜的药。”
谢澜之面露了然,无奈又庆幸地说:“就知道你要逃,心真狠,幸亏我没喝那碗汤。”
心虚的秦姝没敢搭话,走到田恺的身边,泄愤地踢了他一脚。
“小王八蛋!就该让他喝被下了药的汤!”
秦姝之前被谢澜之诱惑,做了不可言说的事时,拜田恺所赐,有了另类体验。
她因受到惊吓的刺激,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这事,绝对是秦姝的黑历史,踹田恺两脚都不解恨。
谢澜之纵容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秦姝踹完人,心底的气也随之发泄,倾身去摸田恺的脉搏。
她摸出一颗药丸塞到田恺的嘴里,回到谢澜之的身边。
“走了,回家——”
两人离开区委办公楼,让人去通知田立伟,让他别忘了带田恺离开。
田恺接下来会昏睡三天三夜,秦姝找好了理由——研制的新药,可以缓解田恺的药瘾。
三天后,田恺醒来,折磨他身心的药瘾会彻底消除。
这可把田立伟给激动的不行,一通电话打到谢澜之的大哥大手机上,对秦姝感恩戴德的说了一通好话,就差跪地磕头道谢了。
谢澜之听得心情烦躁,直接挂断了通话。
当晚。
秦姝不止吃到了澳龙,石斑鱼,佛跳墙,还有清蒸燕菜。
阿花嫂不愧是专业厨娘,做饭的手艺没得说,就一个字——棒!
秦姝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后,就换她被吃了。
就字面上的意思。
秦姝哪怕是日日药浴,也还是在月子期间。
谢澜之很有分寸的没做到最后,只是把玩掌中美如玉的冷肌,心中久久不散的嫉妒,与白天未消的妄念,导致秦姝吃了一番苦头。
深夜。
消停的两人,同塌相拥而眠,睡意朦胧,即将与周公相约。
“嘭嘭嘭——”
房门被人砸响,声音震耳欲聋。
浅眠的秦姝浑身一激灵,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做出防御姿势。
坐在床边准备下地的谢澜之,把秦姝一系列动作,清楚看在眼中,脸上露出错愕与心疼。
秦姝在不安,情绪也处于极度警惕,不稳定的状态。
历经过什么样的危险,才会让她睡觉都在提防。
秦姝理智快速恢复,撞入谢澜之那双饱含心疼与怜惜的黑眸。
她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姿态慵懒地倚在床头,语气淡淡地问:“谁在砸门?”
“不清楚,我出去看看。”
谢澜之起身下地,绕过床头来到秦姝的身边,把被子往她身无一物的身上盖了盖。
“后半夜天凉,你多盖着点,小心着凉。”
秦姝揉了揉眉心,心情略显烦躁道:“嗯,你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秦宝珠的所作所为,还是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
三年来的安稳生活,让她都差点忘记,前世历经的紧绷感。
谢澜之深深地看了秦姝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没过一会儿。
秦姝听到外面传来,杂乱且熟悉的声音。
“秦姝在哪?我要见秦姝!”
“你瞎嚷嚷什么,这个时间阿姝肯定是在睡觉!”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大晚上的也不怕吵到别人,还嫌不够丢人!”
是秦二叔秦建民,二婶赵二妞,秦六叔公的声音。
秦姝以最快的速度捞起床尾,被或揉或搓,褶皱不堪的睡裙,又拿起谢澜之的一件衬衣披在身上。
她刚打开房门,听到谢澜之沉静不失温和的声音。
“你们先坐下喝杯水,我进去喊阿姝。”
秦姝走出房间,口吻不悦道:“我来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再说,也不看看现在的是几点!”
她清冷没有温度的眼眸,轻飘飘的扫视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六叔公保养不错的脸色一片铁青,看起来是被气得不轻。
秦二叔跟赵二妞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两口子的双眼泛红,浑身萦绕着悲伤气息。
“嘭——”
赵二妞看到秦姝,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阿姝!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葬了宝珠!”
秦姝眉心紧拧,语气愈发冷了:“你要葬自己的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在把秦宝珠踢出族谱的那一天,我就说过,她死后不入秦氏祖坟。”
赵二妞哭着摇头:“宝珠不葬在秦氏祖坟,我是想要完成她的遗愿,把她埋在咱们的后山,距离祖坟不远不近,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遗愿?”秦姝咬字很轻地呢喃。
她直觉这里面有问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二叔跟二婶。
秦宝珠留下来的烂摊子,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先是让她差点跟谢澜之决裂,如今又不知搞什么名堂。
想埋在后山入土为安?
她配吗!
这时,六叔公说话了:“阿姝,宝珠虽说被踢出族谱,她也算是玉山村的人,人不埋在秦氏祖坟,埋在后山倒也无伤大雅。”
毕竟,玉山村的村民们,也会把坟地安排在后山的位置。
秦姝没说话,还在盯着二叔二婶,把两人看得眼神闪烁,脸上爬满了心虚。
她心底泛起疑虑,难不成秦宝珠还留了什么后手?
秦家祖坟历代传人的棺木,都变成了衣冠冢,让她有了某种猜想。
“我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你们看着安排吧。”
秦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同意了把秦宝珠葬在后山。
赵二妞一听这话,激动的热泪盈眶,竟然给秦姝磕了几个头。
“谢谢,阿姝,谢谢你!”
秦姝眼底精光乍现,在赵二妞磕头的时候,身姿敏捷地避开了。
六叔公站起身,对秦姝保证道:“秦宝珠生前所作所为令家族蒙羞,秦家不会为她大办丧事,我们今晚回去,连夜把人给下葬。”
秦姝神色淡漠,还是那句话:“随你们安排。”
得到她的点头后,六叔公,秦二叔,赵二妞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秦姝站在原地,盯着紧闭的房门陷入沉思。
秦宝珠究竟想要做什么?
谢澜之把秦姝身上的衬衣往下扒,语气纠结地说:“阿姝,这件衣服脏,不要穿了。”
“嗯?”秦姝神色茫然地回头:“你说什么?”
谢澜之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声音无奈的重复一遍。
“我说衣服脏了,你不要穿。”
“哪里脏了?”
秦姝低头查看,因为衬衣袖长,她的手攥着袖口。
谢澜之没回答,盯着她攥着袖口的手,脸上的纠结更加明显了。
他不说,秦姝也敏锐的发觉了。
往日柔软的布料,今天的手感似乎不一样。
她松开掌心的衣袖,看到被弄脏的袖口,干涸痕迹清晰可见。
“谢澜之!!!”
秦姝的脸色微变,扬高声音怒吼。
谢澜之动作不紧不慢,帮她把衬衣脱下:“我去给你换一件。”
秦姝盯着眼前骨感修长的手,心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就是这双手,好似有某种魔力,还懂欲擒故纵。
让她白天在办公室,体会到何为求生不能,又求死不得。
谢澜之从一个初哥蜕变到如今,吃荤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五花八门的手段。
谢澜之知道秦姝不止嗅觉敏锐,还有一点点的心理洁癖,拎着衬衣就准备去毁尸灭迹。
身后传来秦姝平静的声音:“谢澜之,我要回玉山村,现在就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