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奇了怪了，这神像怎么又好了。”
清晨一大早起来给行阵马匹喂草料的车夫路过圣廷，有些疑惑地啧了两声。
小镇的人一夜之间又信神了？
自动忽略了不合理处，未想那么多，他抬头就瞥见一抹圣洁的身影向湖边移去。
“大人这么早哈。”
见大人怀中似乎抱着什么，车夫也不敢好奇上前打扰，低着头怕自己的行为冲撞了神明。
却见神明只是匆匆掠过，径直走向了湖区深处。
“待会继续行进的时候我会回去，不要让其他人担心了。”
————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阿加雷斯是被马车摇摇晃晃的行进给摇弄醒的。
熟悉的律动让他脑海闪过几瞬长夜的片段……
明明最开始一切都是如愿发展的。
他记得神明深邃的蓝眸里带着几分悲悯，微叹着气坐了过去；但在最后，他要把面前的神明往床上推的时候，神明却将他按住了。
他丝毫动弹不得。或者说是因为某些原因，他犹豫了，再然后，他不敢也不想动了。
朦胧中，好像一切就事与愿违，都反过来了。
梦境里的事也都成了真。
*
将有些发烫的脸从身侧人的肩头移开，阿加雷斯侧目凝了眼好整以暇的神明。
有事吗？
薛屿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视线。
咬了咬牙，阿加雷斯本欲开口，在看见神明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牙印时又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自己也算是渎神了？
在神明面前，恶魔直接将灵魂契约拿了出来。幽蓝的火舌舔舐着卷轴，契约内容逐渐泯灭在火焰中，只留下了交易双方的签名。
看见没，完成了。
阿加雷斯扬了扬下巴，想看对方有什么反应，却见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腕部。
什么哦？
旋腕一看，一抹暧昧的暗色映入眼际。
这个好像是今早上结束的时候……
还未回神，阿加雷斯就见新神给他将腕带系好了。
接着薛屿清润如常的嗓音就在他耳侧响起：“昨晚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刚扬上的嘴角瞬间冷下，恶魔闻言也不恼，神色十分平静，淡淡地应了一声。
看来新神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圣廷的一些恶习啊……
没事，反正你也清高不上几天了。
————
[小0，让你失望了。]将0号系统放了出来，阿加雷斯随口问了个进度。
[……宿主，要记住咱是渣攻系统。]看见还是未涨的进度条，0号系统沉默了。
[知道的。]莫名想到了什么，阿加雷斯腿好像软了一瞬，被走在后面的薛屿扶了一把。
“舟车劳顿，你先去休息。”
想什么呢连路都不看。
眉头微蹙，在外人面前薛屿声色依旧冷淡。
“其他人和我去黑暗植物那看看。”
暮色将至，青天烟紫，晕染在面前人一身白色劲装上，为他离去的背影增添了几分迷幻的魅色。
“去把消息放出去。”待众人离去后，恶魔领主勾了勾唇，对藏在影子里的部下开口道，眼底带着一丝可惜，但更多的还是兴奋，“能有多乱就有多乱。”
皮靴碾了碾脚下的泥土，草籽轻微的爆裂声闷闷作响。
[慢慢走，我心爱的月亮。]
哼着曾经听过的不知名小曲，阿加雷斯轻晃着步子隐入了阴影中。
……
[慢慢走，让朝阳忘记从东方升起。]实时观看着那方的情况，薛屿薄唇微微浮动，轻笑出声，眸中闪过一瞬的怀念与期待。
“慢慢走，我心爱的月亮……慢慢走。”
————
刚帮完特斯亚公国，薛屿一回到驻扎地就感到了周围除了阿加雷斯外，神侍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忐忑的氛围。
“怎么了？”
随便挑了一个神侍，神明淡淡问道。
“随行向当地打探，说的是这次疫情可能有恶魔的手笔……”
恶魔数量稀少，但每个都异常的强大，就算是低阶恶魔实力也不容小觑。
所以对于从未出山的神侍而言，确实有些如临大敌。
闻言神明看了看仍然紧绷着弦的神侍，明知不可能这么简单。于是瞥了眼气定神闲的某人，停顿一瞬后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的？”
“他们当地人还说……”神侍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
见神侍支支吾吾地，阿加雷斯双手抱臂，语调不紧不慢，白色的神侍长袍随他微微倾身的动作起了些褶子，“他们说，大人是伪神。”
“他们不信大人。”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染着浓浓的兴味，阿加雷斯舔了舔犬齿，贪婪地吸食着空气中弥漫的情绪。
怎么办，神明大人，疫区的民众似乎都不信神。
哈啊，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
“你就不怕疫区真是我搞的？”一会儿后，见四下没人，阿加雷斯将手伸向神明的腰封。
“你这么没品？”挡住他还想继续深入的手，薛屿沉声道。
啧了两声，恶魔用尾巴缠了上去，看似神色如常地将视线移到了他的红宝石耳坠上。
虽然消息是我让人传的，但疫区真不是我搞的。
“可是他们还真有一点说中了，”含住那抹亮色，恶魔口齿有些不清晰。
“……什么？”
“他们还说，大人和恶魔有染。”轻笑着，湿热的气息扑在薛屿耳背。
“大人说这是不是真的？”
沉沦一宿。
——
沉默接受了事实，莫名地阿加雷斯感觉自己有些愧对小0，干脆就不打算把它放出来了。
但好在，再来几次，他就真的会堕落了吧？
低低的笑声在空旷的房内响起，惨白晨光错落在恶魔微颤的肩胛骨，将淡淡的阴影打在了床上。
舔了舔唇，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一方空间里，指尖无意识地触到了空落落的床侧，心中闪过一瞬如错觉般的涩意，但很快又被他忽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