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墨渊从远处飞了过来。
墨渊站在白浅前面,目光阴冷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愠色渐浓。
脸色沉的下来,风雨欲来。
“司音,为师有没有说过,没有为师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个寝殿。”
白浅心中慌乱不已,立刻大声说道:“师父,司音只是……只是想让折颜上神知道事实。”
“若师娘真的不是折颜上神想要找的那位女子,白浅自愿受罚。”
墨渊双手一挥,直接将白浅击退。
“若再有下次,阳奉阴违,为师也留不得你了!”
被打倒在地的白浅吐了一口血,目光有些哀戚,“师父!”
墨渊走上前,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直接揽住素锦的肩膀,无视折颜快要吃人的眼神。
他向来的淡漠的眼底迅速的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口中略带一些紧张地开口说话:
“明珠,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先进去,好吗?”
素锦的眼睫毛颤了颤,有些愣神,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轻轻点了点头。
眼见素锦又要被墨渊蒙骗,折颜有些着急。
“素锦,你别被这个伪君子给骗了!”
“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夫君,我才是啊!”
折颜的眼角泛红,祈求般的望向她。
瞧见素锦头也不回,他只觉得眼前划过无数的白刺得脑中的某根弦摇摇欲坠,感觉浑身冰冷。
等素锦进去之后,墨渊将门关上,给周围布上了一层结界,防止素锦听到外面的声音。
刚施完法,就被折颜一拳头打中面部。
折颜拉扯住墨渊的衣领,脸上气得微微扭曲,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的跳,抿起唇,眼底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墨渊,枉我把你看成亲弟弟,你便是这么对待我的?!”
这时折颜好像忘却了法力的存在,拳拳到肉,将墨渊打倒在地上。
墨渊自知亏欠折颜,倒也是不曾还手。
他舌尖抵了抵上颚,喘着粗气,咧开嘴笑,“折颜,既然你把明珠弄丢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明珠是我带回昆仑虚的,你知不知道,当时在昆仑区周围有多少妖兽,她一个法力低微的弱女子,怎能在那种条件下安然无恙?”
“都是你的错。”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当初去青丘是为了什么吗?”
说到一半,墨渊有些气笑,“既然已经得到了她,为什么又要抛下她,去青丘赴狐后的约?”
“如今她已经失忆了,他都已经成为我的妻子了,你就别执拗了。”
折颜双眼猩红,他没想到,一贯冷静自持的墨渊,竟也会有这般无赖之举。
他的指甲嵌入掌心,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拳头握得咔咔作响,望着墨渊脸上的嘲讽,双拳用力的垂向地面。
折颜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清亮的声音压抑着怒气,“墨渊,她不是什么明珠,她是我的妻子,素锦。”
“你最好祈祷着素锦有一日恢复记忆,到时她会怎么对你。”
折颜慢慢松开了墨渊的衣领,缓缓地站起身。
“墨渊,是我折颜看错你了。”
“素锦,我不会放手,我一定会让她恢复记忆。”
折颜目光紧紧盯着木门,想透过这扇门看到里面的素锦。
其实有一句话,墨渊说得没错。
若是当初他没有下意识地去青丘,毕方鸟也不会失控,素锦也不会失踪一月,更别谈失忆……
整理了一下衣裳,对着躺在地上的墨渊说道:“我还会再来的。”
现在实在是不方便以强硬的手段逼素锦快速恢复记忆。
这样的话对她身体的伤害未免太大。
显然墨渊折颜都是如此想的,因此墨渊才将素锦关在里面,不让她听到任何一丝声响。
折颜最后看了一眼木门,有些不舍地离开这。
墨渊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他知道,折颜退却了。
折颜没有下重手,所以墨渊只运用一层法力便恢复如初。
望着下方的白浅,墨渊声音有些清冷,“司音,下去吧。”
白浅艰难地站直身躯,刚才墨渊那一下可没有象征性的收手。
她敛去眼底害怕的神色,“是,师父。”
白浅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他本以为莫言会看在她是他徒弟多年的份上,不会与她多计较。
没想到,他还是小瞧了素锦在墨渊内心里的地位。
何必呢?
为了一个女人,相处多年的好兄弟反目成仇。
如今瞧见二人对峙的情形,她再也不敢任何起小心思了。
白浅边想边走,不小心扯开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墨渊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眸,做好心理准备,转过身,推开门!
一打开门,就瞧见素锦站在面前。
墨渊有些愣神,“明珠,你一直都……站在这里吗?”
素锦忽然眼红,赶紧仰起头,清了清有些发痒的嗓子,一滴眼泪将落未落的缀在她的眼尾。看上去楚楚可怜,“夫君,那个折颜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下颔绷成一条直线,努力的偏开头,避开墨渊伸过来的手。
她看着他默不言语,心中那块一直强撑的坚强不觉塌了方,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只能低头拼命强忍,不让泪水翻涌出来。
墨渊知道自己内心无法再欺骗她,只能用沉默来回答。
“我,我……明白了。”
墨渊刚想上前抱住素锦,却被她阻止,“你能让我恢复记忆吗?”
墨渊手指蜷缩,喉咙有些干涩,“没有。”
素锦闪了闪眼睛,“是真的没有还是假的没有。”
他抬起手,想再次帮她擦掉眼泪,但素锦依旧闪躲过去。
眼里闪过一丝哀戚,“明珠,你这是再也不相信我了吗?”
半阖眼眸,遮盖掉无尽的苦楚,“运用法力强硬使你恢复记忆只会让你的身体受到伤害。”
“只有顺其自然,才没有任何负担。”
素锦的目光紧紧盯着墨渊,“我现在就要恢复记忆。”
“我宁可受伤,也不想受骗。”
过于直白的话语,像根针直直地扎进墨渊的内心,胸口漏了一个大洞般,他只感觉到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