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说得对,是朕浅薄了,不知民间疾苦。”
皇帝叹口气:“儋州水患还未解决,陕北,中部好几个州干旱许久,想必秋天收成肯定不如意,
朝廷若不接济,百姓们定然挨不过这个冬天,朕却在这里问你风景好不好?真成了何不食肉糜?”
说完,皇帝垂下眼眸,神情落寞还带着帝王独有的惆怅和孤独。
司沐…
这反应不对呀!
唉,不管怎么样,这人心系百姓,还算是一个明君。
大顺朝在他的治理下,也还算盛世吧。
司沐直到吃饭时还犹豫,要不要将土豆和红薯的种植方法贡献出来。
不说,尚有别的机会,说了,怕是条件都没得谈,就得被收进后宫三千。
“司沐,你尝尝这个,油爆双脆,是你的家乡菜,朕今天特意找了两个儋州那边的御厨做的!”
司沐笑笑,他还真是有心了!
只不过这爽脆,就是两根笋干,凉拌清炒都很好吃,怎么就非得油炸了人家。
弄得油不拉几的,肯定味道不好。
皇帝的御膳,看着卖相不错,真实口感真是一般,
司沐都不用刻意表演,是真的差点吃吐!
皇帝也看出来司沐不是很喜欢吃这些菜,
他喝了口茶无奈道:“别看朕是皇帝,吃的方面花样繁多,味道还真没有外头百姓的家常菜好呢。”
司沐干笑着回应,一边味同嚼蜡地嚼着,还不时地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皇帝一点儿都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总是笑眯眯地望着她。
司沐索性就更大胆了一些,抖腿,吐痰,胳膊柱着下巴,
凡是她能想到的,所有言行粗俗的行为举止,通通来了一遍。
临别时,皇帝突然拉住司沐的手。
她使劲儿挣扎也挣不脱,只能瞪着眼睛表示不满。
皇帝笑笑:“朕知道今天的你,不是真正的你,之所以这样,是心有所属了,温氏琉璃温厉对吧?”
司沐微微诧异,她没有犹豫点头承认。
皇帝眼眸中闪过一抹失落:“你今天虽然故作无礼,朕依然能看出来你性情纯真,心地善良。”
说着他解下腰间的羊脂白玉佩:“这个送你,就当祝福吧。”
司沐…
这是…不会再纳她进宫的意思?
“对,朕祝你们白头到老,只是下次我去香辣酒楼吃饭,能不能多做些花样?或者你还是教会黄公公如何?”
司沐心情大好,眉眼带笑:“没问题,陛下,您可真是个明君。”
说着她将玉佩收进怀里,皇帝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皇帝嘴角泛着一丝苦涩:“来人,送司娘子回家。”
掌事姑姑躬身行礼:“是,陛下。”
司沐步伐轻松,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解决了。
小云子:“陛下,暗探回来了,在御书房等您。”
皇帝收回目光,神情严峻“回宫!”
…
司沐刚下马车,就看到温厉站在门口的灯笼下,满眼焦急。
“阿沐,你去哪儿了?”
温厉说着目光望向身后的掌事姑姑。
掌事姑姑:“司娘子,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
司沐点头:“好,姑姑慢走。”
等人走后,司沐赶紧把今天的事情给温厉简单说了一下。
温厉拿着那块玉佩上下翻看,听说皇帝有一块羊脂玉佩,上面雕着九条龙,极其珍贵。
就是这块,能雕刻九条龙的玉,可是稀世珍宝。
皇帝应该也只有一块儿!
既然皇帝放弃阿沐了,送什么祝福不好,竟然会将这块珍贵的贴身玉佩送人。
温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看阿沐欢喜,他也不忍心再说什么扰乱她的心绪。
三天后,司沐神清气爽地起床,一点儿没有赖床。
温厉答应带她,今天去学骑马,所以她早餐都没吃,光顾着在房间里打扮自己。
既要精致漂亮,又得干净利落。
她坐在镜子前,一丝不苟地描眉,突然手一抖,眉毛斜了。
仔细感受一下,好像听到了马蹄声,地面都是马蹄声,这得多少人马。
难不成要打仗了?那也不应该在她家门口行军吧。
司沐叹口气,正准备重新描眉。
司礼惊叫着跑回来:“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温厉家被好多官兵围了。”
司沐心里一紧,怎么会?为什么?
她丢下画了一半的眉毛,睡衣都没换,小跑着出去,
刚出门,就看到温厉被一群官兵五花大绑地押走。
“温厉!”
司沐惊叫出声。
温厉停下脚步,侧眸问:“我能和阿沐说几句话吗?”
带队的齐祥犹豫片刻后挥挥手,押着他的士兵退开十几步。
司沐缓缓走过去,声音中带着哽咽:“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抓你?你犯法了吗?”
温厉抬手,摸摸司沐的胳膊心疼到:“最近早晨还有些凉,你穿这么少,会着风寒的。”
司沐急了:“我问你么,他们为什么抓人?”
温厉眼神里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他最后只是抿唇笑笑:“阿沐,以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我的承诺,怕是要失信了,你…保护好自己。”
司沐眼尾猩红,她偏过头,拽着齐祥的衣袖沙哑问:“你为什么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呀。”
齐祥眸色微黯,抱拳右上方:“陛下有旨,温厉大逆不道,蓄意谋反,夷三族,十日后行刑。”
谋反?怎么可能?
司沐目光灼灼地望着温厉,希望他否认。
可他没有。
他只是叹口气对她说:“对不起,阿沐。”
司沐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
不可能呀,他怎么可能谋反?
温厉没有理由谋反呀?
原书中他也没有谋反!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等到官兵走后,周围聚集了很多路人,对着司沐和她的衣服指指点点。
司礼挥手喝退那些人。
“姐,有什么事,咱们先回家。”
石果和司屠夫容娘老八他们都从酒楼回来了。
众人怎么也劝不动司沐,只能把她架回家里。
“夫人,我们也不相信温公子会谋反,到底为什么突然这样了!”
容娘拉着司沐的手:“东家,你振作起来,离行刑还有段时间,咱们得问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司沐抬眸,眼神一亮:“对,还有时间,我得找人去问,找谁呢?”
她蹭的起身:“我去找如枫,我去找大壮,他可是康王,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