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啥一开始雷洪汕觉着有些托大了，是因为一开始他还真没有能力同时扩大这么宽范围，感应这么多矿机。
但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啊。
他马上调整了策略，将感知能力缩减到一个较小的范围，但利用自己的移动来弥补范围缩小带来的不便。
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就能看到雷洪汕不停的在一排矿机旁边来回巡视走动，并不时的调整着各台设备的出风量和摇床震动频率与力度。
一开始雷洪汕还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操作，但他可以降低风力来确保黄金不会被吹跑，而且随着他逐渐适应来回走动的频率和节奏后……
那这个效率和速度就越来越高了。
“哟嚯，有两块颗粒金哦！”
走到一台设备前，雷洪汕直接精细的感知了这台设备的料仓，察觉到在刚刚投送进来的矿料中，居然夹杂着一个黄金片和一粒小金豆，这还等什么，他立刻左手旋转电位器加大了一级摇床的震动力度，右手则是将风门操作杆微微拉动让风门变小，被集中的风力和增加震动的摇床加速抖动摇床上的那些矿料。
调整完这台矿机雷洪汕马不停蹄的踱步走向下一台矿机。
和上一台矿机一样，他还是先感知了一下料仓，看看新投入进来的矿料里有啥新货。
结果有些失望的发现新矿料没有黄金。
不过他并没有改变矿机的吹除功率，因为之前投入的矿料中，有一粒金砂正在准备被抬升斗送上摇床，这颗粒不算大，需要小功率和风力的吹除作业。
第三台矿机就给了雷洪汕一个惊喜，三粒个头还不错的金砂已经进入到新料仓内，正在排队准备进入抬料斗中；只是现在的风力偏大，肯定会被吹跑，那自然要缩减风力……
接着就是下面的第四台……第五台……还有后面的多台矿机……
雷洪汕现在不仅已经逐渐适应了使用感知能力的强度，而且还逐渐适应了每台机子的速度和节奏。
基本上，能保证自己从这边走过去调整一圈，然后再折回来时，此前那一台正好，或者正准备进行处理完相应的黄金。
这样雷洪汕就不用随时盯着设备，而是有的放矢的只盯着每一条矿机的料仓，以及一些出现不同情况的矿机。
都说不怕学霸拿满分，就怕学霸在控分。
雷洪汕现在就是在这样做和控分一样的事情。
既不能让跑金率超过1盎司，输了自己丢面子事小，但让老拉斯丢面子可不行！
也不能让跑金率太低，免得自己被这些白皮半夜下药打黑枪送到丑国海森堡里切片！
这时候他终于知道，当年在学校时，班里那位控分的学霸每次考试时到底有多辛苦了。
但同时，他也终于能够感受到那位控分学霸在悄咪咪告诉自己这一切时，眉宇间流露出那种掌握一切的快感和自得。
这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我想要什么样结果就会是什么结果的那种控制力。
这种感觉……
真的很爽！
一时控分一时爽，一直控分一直爽！
雷洪汕就在这一直爽中，忘记了赌约，设备一直没有停歇下来。
只是他忘记了赌约这事，可外面围观的人没有忘啊。
原本的意思，是使用一百吨矿作为样品矿，来进行这个赌局。
一百吨矿料对于一台矿机来说有点多，但对于现在摆成一排的矿机来说……那就十几分钟的事！
但雷洪汕一爽起来后就没停下，淘洗了五百吨矿料也没见停，现在眼看都已经破千吨了，这家伙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见鬼，要不要进去让雷停一下？”
脾气比较直冲的利尔有些焦躁的提出自己的建议，但随即就被所有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他赶紧找补道：
“我只是随口一说！！”
换成是别人，这些人还真敢进去叫停，但是现在里面主控矿机的是雷洪汕，而雷洪汕又是这个矿的矿主……
他如果不愿停，谁能让他停！
就在大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叫停雷洪汕时，结果老拉斯再次开口道：
“一群笨蛋，找几个人去矿机的跑金区弄些矿渣出来淘洗取样不就行了吗！”
被骂的众人没人敢还嘴，毕竟老拉斯不仅不能得罪，而且人家骂的也没错啊！！
一百万磅的矿料并不一定需要检测一百万磅的矿渣，只需要在矿机前那跑金区不断的收集部分矿渣作为测试样品就可以了。
一群赌徒们很快便站出了志愿者，戴好呼吸面罩和防风沙眼罩，然后再扎上头巾，推着两辆小矿车便冲进了烟尘中。
这样的防护还真不是夸张，矿机所选择的位置通常都是上风区，出风口都是尽可能的顺风对着下方，这样的布局就是为了方便吹出的烟尘顺着风向迅速的离开，减小矿机工作人员被烟尘笼罩的时间。
但现在几个志愿者进去时，矿机可没关机啊！
无数烟尘正顺着一排矿机，呜呜呜的正通过出风口被吹舞出来！
很快，这几个人一身泥灰色的推着两辆小矿车从烟尘中回来，就这么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浑身上下就被无数泥灰喷成了泥色。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淘金客们来说是常态，很快便有人帮着他们将矿车推走进行淘洗。
因为赌资达到了10盎司黄金，所以参与赌局的都是矿队老板级的人物，这些人都是淘金老炮，而且为了赌赢这局，他们还特意抽调了各自队伍里最好的老手一起过来。
这么多人你一盆我一盆，两辆小矿车的矿渣就这样快速的被瓜分完。
每个人都拿出自己最高功力，打起十二分精神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在矿渣中搜索着金色的物体，哪怕就是那些未打碎成粉的小颗粒，也被他们用手指在盘中给捏碎搓开，就是为了寻找它们身体中可能躲藏着的黄金。
“泻特，我这没有！”
利尔看着手中的淘金盘一点点的冲洗掉泥土和石渣，被冲刷走的杂质越来越少，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大面积的盘底，可上面却连一颗亮色的东西都没有。
无奈的他只能甩掉盘里的渣料，不死心的他只能将目光转向其它人的盘中。
但很可惜，几乎所有人都无奈的露出了自己的淘金盘，一个个深色的淘金盘露出的盘底和这些人的表情几乎一样……
啥都没有。
“你们确定没挖错地方？”
利尔有些气恼的质问着那几个刚才进去挖矿渣的人。
“我敢对上帝发誓，我们几个绝对没有挖错！是出风口最近的地方！”
其中一人立刻指着身上的泥灰一副委屈的样子，其实看他们这样就知道了，基本上没有找错地方。
黄金是不会被吹的太远的，跑金区就是距离出风口一米到两米这样的距离， 而那里就是灰尘浓度最高的地方，在没有关机的情况下到那里挖取矿渣样品……
别说几分钟，待三十秒就能把你变成小泥人！
“再去弄两车矿料出来！算了，我也去！！”
利尔随手抄起一副面罩和风镜，熟练的把自己的手帕甩开扎在脑袋上，接过旁边一人伸过来的车把，几个人推着三辆矿车再次冲进了浓浓的烟尘中。
第二次推出来的矿渣更多了，而且利尔这人力气大，愣是把自己的小车堆满了矿渣才出来，他这一车矿渣能顶其它人两车的量！
同时他还专门挑选了一台没有挖过的矿机跑金区，这一车矿料具有极大的代表性。
只是让众人失望的，是这一次的结果虽然比之前好那么一点，但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么多人，只在三辆矿车上找到这么两粒小金沙！
看到这个结果已经让不少人开始心头打嘀咕了，虽说现在只抽样了五车矿渣，但这种跑金率已经相当低了。
不过为了能赢下这场赌局，这些老炮们可不会这么容易认输。
他们相互交头接耳嘀咕了一下，很快便有人跑到旁边，和一台推土机驾驶员说了一声后，这台推土机便轰隆隆的开到这排矿机的侧面，直接将跑金区的矿渣从第一台机子开始向最后一台方向推拢。
“wo cao！你们这是要拼命了啊！！”
霍曼咬着细雪茄戏言调侃着，自从和雷洪汕一起干活这些天，他也学会了龙夏语中这一个多样变化的语气词；其实不只是他，很多人都开始学习和使用上了这个词，因为太特么好用了。
“必须的！！”
利尔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眼睛放出骇人的光芒！！
推土机推出来的矿渣很快被人直接全部转运过来，这些矿渣数量就有些多了，如果用手淘洗肯定需要不少时间。
不过别忘记此前油荒时期，矿场里大家还自行手工做了一个水洗矿槽啊！
很快，这些矿渣便被各个队长们手工用铲子一铲一铲的给送入水洗矿槽中，随着水流的注入，矿渣在水流的冲刷下分解着。
人多就是力量大，每个队长都能负责一节矿槽，将自己区域内流入的矿渣仔细的搓开分拣，试图从里面找到金色的物体。
有了水洗矿槽和这么多人，淘洗速度自然也不会慢，旁边还有人不断的将新的矿渣给送入矿槽里。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参与者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厚礼蟹，雷这小子是用了什么东方魔法！到现在也只找到这点黄金！！”
看着推出来的矿渣已经消耗掉一半以上，利尔已经有些抓狂，他所说的这点黄金，其实就是几十粒最细小的黄金，汇聚在一起看似很多，但这只是上千吨矿渣中最集中存在黄金的地方，总不可能跑远端找黄金吧，黄金也没可能飞那么远。
更何况，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代表他没脑子。
谁都看得出来，现在所有淘洗出来的这些黄金，几乎都是最小颗粒的金砂，大号一点的都屈指可数。
唯独只有这么一粒干瘪绿豆大小的黄金豆出现在矿渣里；但没有人抓着这颗小金豆做文章，因为谁都会因为讲究吹除作业速度，从而增大风力导致这种小金豆被吹飞。
但真正让他们吃惊的，是矿渣里绝大部分都是最细微的黄金。
这说明雷洪汕对整批矿机的控制力已经达到一个极为变态般的程度，只有这些太细微的金砂才会被吹出来。
这种情况众人也不是办不到，只要将矿料打的最细密的粉尘状态，矿机的功率降到最低慢慢吹，谁都可以做得到。
但是如此一来矿机处理矿料的速度和效率会慢到令人难以忍受，原本一小时能处理5吨的矿料直线变成了一吨，不仅工时消耗成本极速增长五倍，能源消耗也在极速增长啊！
而且大家也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得到，雷洪汕不断来回的走动，不断的变更矿机的风速和震动程度，看出风口被排出的烟尘，就知道绝对不会是最低功率。
“会不会矿料里没有什么黄金啊！”
一个人有些犹豫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众人虽然很想耻笑这种想法，可是看看现在的这种情况……好像这么想也没错。
大家相视一眼后便有了新思路，或者说是有了新决断要验证这个想法。
办法很简单，到矿机下方的出料口，把那些已经经过吹除作业的矿料进行淘洗便能找到答案。
如果这些矿料中找不到黄金，那就说明是整个矿料中就没有什么黄金，那跑金区没有黄金也就很正常。
这些人能攒下一个队伍身家的队长们都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他们立刻和雷洪汕打个招呼，随即挑了几个矿机经过吹除作业的矿料进行精洗。
雷洪汕也没阻止他们，因为即便他们不那么干，到时候派恩他们也会找人这么干的。
毕竟跑金率是客观存在的，所以大家都会收集跑金区的矿渣再次进行精淘，榨取里面最后的那点黄金。
而且雷洪汕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守在矿机前啊，总需要有人换班在晚上进行吹除作业的。
毕竟怪兽的刨土效率实在太恐怖了，而淘洗作业又需要不断的反复吹除两到三次，挖掘速度是远超淘洗处理作业速度的，所以到了淘洗这一环节，是需要昼夜不停的干活才能勉强跟上进度。
这一次众人没有使用洗矿槽，这些矿料经过吹除作业，里面已经没有啥细小的泥土，而且还富含不少碎石这种杂质，直接用淘金盘手洗更容易处理。
和检验前面的矿渣不同，这一次淘洗经过初步吹除作业的矿料也勾起了派恩和霍曼的浓厚兴趣，他们俩都找来淘金盘，想要看看自己师傅称赞的雷洪汕，到底是不是真的比自己师傅还要牛逼。
“法克密！！”
一声低呼引起众人的侧目，只见默森刨的半盆矿料表面，已经能肉眼可见看到一粒金砂和一个小金片。
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然后飞速的瓜分矿料赶紧放入水中淘洗。
和上次人人几乎都是只能看到深色的盘底不同，这一次，每个人的淘金盘中很快便出现了各种大小不一的黄金。
除了众多金砂颗粒外，还有小金片、碎金粒，甚至是被碎料机挤压后的小金豆。
这些大大小小的黄金密集的遍布着每个人的淘金盘中，向所有人宣告着这些矿料中那可观的含金量。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直观的证明，雷洪汕处理的矿料不是没有黄金，不仅有，而且含量还非常高！！
“哼，我早就说过，雷小子他在矿机操作的水平甚至比我还高。”
老拉斯坐在一旁，哪怕不看淘金盘里出了多少黄金，光是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就看出来是个什么结果。
虽然理论上还有一部分跑金区的矿渣可以再收集过来继续淘洗里面的黄金，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有这个想法。
这几十粒黄金总重也不过就二十克出头的样子，而且几乎都是最小号个头的，要不是那粒干瘪金豆子在里面撑场子，这个数字能直线下滑不少。
即便是把剩下矿渣全部推出来，把里面的跑金全部淘洗出来超过一盎司让总重超过一盎司那又怎样。
别忘了，赌局中是一百万磅，也就是四百吨矿料产生一盎司的跑金，而到现在，雷洪汕处理的矿料已经早已超过上千吨！
这说明雷洪汕已经将跑金率降低到一个极为变态的数值。
所有参与赌局的老板队长们……全输！！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看向远处那个不断来回穿梭在矿机的身影时，眼神都不同了。
一个人能有这么牛逼的操作能力，在圈子里就能得到同行们的尊敬和认可。
特别是派恩和霍曼，眼神里更是充满了震惊，他们是很清楚自己师傅的水平，自己师傅也无法能够做到如此可怕的低跑金率。
就在所有人带着复杂的心情注视着雷洪汕时，老拉斯感慨的说道：
“上次我发现雷小子在这方面的天赋后我也十分好奇，在这个领域我自认没有人能赢得过我，我那天甚至一个人淘洗完了他处理的所有矿渣，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比你们现在更加震惊。”
老拉斯想起那一天，雷洪汕跟随汉斯检修完矿机后的第一次操作。
在最初的操作中，雷洪汕像个新手一样手忙脚乱，这种忙乱不是表演出来的，而是风门大小、摇床震动大小，以及风机大小和抬料速度等四种最核心参数进行组合变化带来的。
这就像一个人开始学习摄影，光圈、快门、ISo感光度还有色温这四大参数能弄清楚它们之间的关系就需要一点时间，大部分的新手都是开到傻瓜自动档丢给相机程序自动处理，自己就负责拧镜头和摁快门。
但如果给新手使用m档这种全手动档位时……
照片不是糊的就是过曝一片死白，要么就是一片死黑完全失败。
但是雷洪汕则在老拉斯面前，展现出他惊人的学习天赋。
他以最快速度就明白，并且掌握了矿机的工作原理和四个功能之间配合的关系，从而直接从新手模式转进到入门再到精通的恐怖成长过程。
这个三个过程几乎是以分钟为单位进行的。
老拉斯记得很清楚，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雷洪汕便已经掌握整个设备四大功能之间配合的关系，然后又用了十分钟时间去适应矿料粗细度变化对吹除作业产生的影响……
再然后……
就是一步跨越到能堪比自己，甚至超越自己的大师级境界了。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雷洪汕第二分钟就已经掌握四大功能之间的关联作用，第三分钟就已经超越老拉斯了。
这个真不是吹牛。
当时的他完全通过自己的感知能力，是用感知能力死死“盯着”那一粒粒黄金，感知着它们在摇床中不断的受风受震动的翻滚和跳跃。
按说只要掌握住最小黄金颗粒在怎样的风力大小下不被吹跑就行。
但是这只能是最低级的了解而已。
最小颗粒开多大的风力能避免将它吹跑，但遇到稍微大一点的黄金颗粒该变换成多大的风力呢？然后震动力度多大才能更快的加速吹除进度呢？
这些都是需要进行多次的测试和摸索，这才能掌握到的更多技巧。
也正是这样，在中期测试摸索过程中，有部分少量黄金也飞了出来。
但当雷洪汕了解完这一切后，老拉斯在后期的矿渣中就没找到过跑出去的碎金！
不过这真实情况这个世界上是没人能够知道了，因为雷洪汕是不可能暴露这个秘密。
但这不妨碍老拉斯对回忆和感慨，他望着专注工作中的雷洪汕叹声道。
“在今天早上前，我都非常痛恨这次生病，但雷小子那句话说的真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我生病……我想我就没机会再能够看到这么近乎神迹一样的操作！”
“你们别认为输了10盎司黄金就心疼，我开这个小赌局就是希望能够看到雷小子拿出100%的实力，等这里的活干完，参加赌局的都可以到我这来学一周时间，感谢你们帮助我再一次能看到雷小子这种神迹一样的操作！”
听到老拉斯愿意教大家一周的时间，让所有队长心中好受了不少，这10盎司黄金没白花！
但下一秒，他们就立刻被老拉斯敲醒：
“不过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就是现在好好的观察雷小子的一举一动，他可是比我更强的存在！他的动作！”
“就是神一样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