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暴君!”
一声饱含愤怒与不甘的怒吼从大殿的角落里传来,打破了被许哲威势震慑后的短暂死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平日里便有些威望的长老满脸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正用颤抖的手指着许哲,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的这一声呼喊,如同导火索一般,点燃了那些原本就心存不满之人的情绪。
“许哲,你如此独断专行,置宗门弟子的生死于不顾,与暴君何异!”又有一人挺身而出,言辞激烈,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一时间,大殿内群情激愤,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不满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
然而,坐于下首的宁如海却显得格外平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深邃而复杂,看着眼前这场混乱的局面,心中暗自思忖。他明白许哲的决心和实力,也清楚炎魔族的强大,这场战争,无论结局如何,剑宗都将面临巨大的考验。
许哲对众人的反应仿若未闻,他的目光依旧坚定,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强大的威压如无形的枷锁,让那些想要继续反抗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从现在起,所有弟子立刻回峰准备,三日后准时出发!”许哲的声音不容置疑,在大殿内久久回荡。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大殿,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长老和弟子。
......
“又要打仗了!”
刘鸿站在剑宗的演武场上,望着远处忙碌备战的同门,不禁发出一声轻叹,随即转身回到外门竹屋。
此次备战,与金丹之下的弟子无关。
作为近些年来新入门的弟子,他对剑宗的变化感受最为深刻。
从许哲掌权后的一系列改革,到如今即将奔赴战场的紧张氛围,这一切都让他的内心波澜起伏。
“打的再凶,与你何干!老老实实抓住机会修行,才是王道!”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刘鸿体内传出,带着几分沉稳与淡然。
说话的是刘鸿体内的神秘老者,他宛如一位隐匿在暗处的智者,一直默默关注着刘鸿的成长,也见证着剑宗的风云变幻。
“老师说的是!”
刘鸿微微颔首,神色间却仍透着一丝忧虑,
“只不过,若是剑宗都没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深知这场战争的残酷性,一旦剑宗战败,自己又何谈修行大道。
“哈哈哈.... 这你放心!”
老者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刘鸿的识海中回荡,“你们剑宗的这一任掌教,确实与众不同!单从气魄来说,老夫平生罕见!各家视若命脉的功法绝学,几乎没有门槛的就拿了出来。”
老者的声音一顿,似乎在回味着许哲的种种举措,“此子如此做,定有其深意!咱们啊,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咚咚!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之声。刘鸿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揣测来者何人。
“是她?”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
打开门,只见来者正是当初在神仙山巅比试中脱颖而出、一同入门的赵梦。
她亭亭玉立在门前,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一袭白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青莲。
“赵梦,你怎么来了?” 刘鸿微微有些诧异。
“就许你在这儿修炼,不许我来看看你?”
赵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随后神色微微一正,“其实,我是来看看你准备得如何了,虽说大战在即,不过外门的排位比试,未曾停止。”
老者的声音再次在刘鸿脑海中响起:“你这傻小子,当真不知道对方的意思!那女娃娃背后的家族,虽说算不得什么,可当前对于你来说,确实利大于弊!怎么,不考虑考虑?”
“老师说笑了!弟子此生,唯大道尔!” 刘鸿在心中默默回应,眼神中透着坚定。幼年的经历,使他一心追求剑道巅峰,对于男女之情,暂时并未放在心上。
“我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呢?”
“我并不打算参加,家中长辈前几日传信,让我归家,看望家母!”
“不参加?” 刘鸿微微一愣,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他无权指责赵梦。
赵梦看出了刘鸿眼中的疑惑与不解,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家里的意思,这场战争恐怕会很艰难,炎魔族有玉清仙宗的支持,并不看好剑宗。”
“我明白,你放心回去吧,照顾好伯母。”
事实上,类似赵梦这样在关键时刻选择离去的情况,在宗门内部并非个例。
不少弟子或是因牵挂家中亲人,或是出于对战争的恐惧,在大战前夕选择了退缩。
然而,许哲并未加以阻止,他推行的剑宗改革第一条,便是贡献制度。
在他看来,不能在艰难时刻与宗门共患难,又怎能奢望日后共享荣耀,同甘共苦?
三日后,剑宗山门前,旌旗猎猎,战鼓擂动,声响震彻云霄。
浩浩荡荡的出征队伍排列整齐,气势非凡,然而仔细看去,五峰七阁的炼虚修士,算上宁如海,竟只来了四人。
许哲站在队伍前方,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对于这明显的人员缺失,他并未多说什么。
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高声喊道:“九阳龙华,剑出无悔!此战过后,世上再无炎魔族!”
声音仿若洪钟,在空气中久久回荡,激励着在场每一位弟子的士气。
在暗处,几位未曾参与此次行动的炼虚修士大多汇聚于此,他们神色各异,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羊兄,你看,这一战胜算几何?”
一位身形消瘦的炼虚修士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轻声问道。
被称作羊兄的羊忆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说道:“怎么?担心了?无妨,待此役失败,我等便是剑宗力挽狂澜之人,而他许哲,则是剑宗的千古罪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得意与期待,似乎已经看到了许哲战败后的狼狈模样。
“哼!区区下界飞升毛修,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爬到我等头顶!不过,他的好运到头了!”
另一位满脸横肉的修士满脸怒容,恶狠狠地说道,眼中满是嫉妒与怨恨。
“可是,宁师弟他....”
有人提及宁如海,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别提他,我看他是昏了头了!”
羊忆寒不耐烦地打断道,一甩衣袖,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仿佛对宁如海的选择极为不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