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得了欧先生的许可,很快离开了会议室。
而在会议室里的人们,沉默之中还带着一丝震惊。
半晌,有人感叹一声。
“原来还可以这样处理……焦老师,真的可以实现吗?”
焦老师满脸纠结:“这种事情,书上也没写过……”
焦老师身边的技术员开了口:“可以实现。”
“对了,毕醒,我听别人说你是红客联盟的。”焦老师眼睛一亮,“你们有过这种操作?”
“红客联盟……”
所有人看向毕醒的目光变了,原来只是以为他是个技术人员,可现在看着他的目光就如同高深莫测的扫地僧。
“就是那个特别厉害的黑客组织吧。”
“竟然真的存在吗?”
毕醒谦虚地笑了笑,没有理会那些好奇和质疑,看着应教授的方向回应。
“前两天我在论坛上,看到有人这样操作过,不过他的操作对象只是普通的机构,对方用木马盗取他的隐私信息意图骗钱。现在我们的对手只怕都是高手,他们的安全防护措施也更加严格。”
“所以刚才莫易说的事情,理论上可行,只是操作上……我就无法确定了。”
欧先生笑了笑:“我刚才看她很有自信,先按照这个方向操作。”
“余校长,”他又交代道,“宙斯研究所的访问学者也快来了,做好准备,要好好‘招待’他们啊。”
欧先生在“招待”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们要尽地主之谊,只是拿出的是好酒还是大刀,就要看客人们到底想干什么了。”
……
“阿金,你不和我们一起去榕城A大学术交流吗?”
在终极学会的实验室内,一行十几人已经整装待发。
他们大多是异国样貌,只是一名翻译看起来是学会在本地为他们提供的。
说话的正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人,他气质样貌都十分奇异。
面白如纸,唇红如血,眼窝凹陷的太深,让他看起来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这种鬼气森森的面貌,让人一时看不出他的年纪来。
阿金摇摇头:“我不去了,这种学术交流有什么意义。乔,你不就是为了去当面看他们为难的模样,真是恶趣味。”
乔嘴角一咧,笑容极其夸张,血红的牙龈露出一部分来。
“你怎么不懂这种美妙,当你痛打了落水狗,当然要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他的痛苦、绝望、纠结融合着憎恨和恐惧,这太美妙了,最好还有一些痛苦的尖叫和嘶吼。”
乔搓着双手,像只馋血的大苍蝇。
“我们做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去见见他们呢,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看着那些傻瓜的模样,这就是我的快乐来源。你真不去?”
乔将自己的脸凑在阿金面前再三确认。
阿金嫌恶地推开了他:“我要拜访几位朋友,没时间陪你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那真可惜。”乔扭动了一下脖子,“我们出发了,我已经迫不及待。”
“等一下。”阿金叮嘱了一声,“速战速决,尽快回来,我们还要去其他国家。另外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不要轻视他们。”
乔表情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两颗充满血丝的红眼球凸了出来。
“哦!阿金,你对你的故乡太有情结了。不可否认,你很强,但是其他人,恕我直言,都是垃圾。”
阿金懒得看他,招了招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乔桀桀怪笑着,仰头带着其他人出了门。
杰森沉默地看着他们互动,见阿金的目光扫了过来,他垂下眼睛假装没看见。
“他很怪对吧,”阿金舒了一口气,指了指脑袋,“那家伙的这里有一半已经是人工的了,多少有些影响到他的性格。”
“你没有受到影响。”杰森语气笃定。
阿金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这笑容有些突兀的疲惫苍老。
“我不一样,我从来都不一样。”
……
陆老太躺在病床上,她的面容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医院不能住,住久了,没病也觉得自己得了病。”
她叹道:“小燕,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枫城?”
小燕是厉奶奶的闺中昵称。
厉奶奶削出一个苹果,拿刀切成小块,放在陆老太身边的桌子上。
“怎么,嫌我在你家住太久,吃你家的?”
陆老太撇了撇嘴,一脸嫌弃:“老不正经,你个老太婆吃得还没我吃得多,养你十个都绰绰有余。我是有正事问你……”
陆老太欲言又止,厉奶奶看了看左右忙碌的护士,让他们都离开了。
“说吧。”
陆老太忍不住压低声音:“你听过……长生药吗?”
厉奶奶差点笑了出来:“长生药?还蟠桃果呢,蟠桃长在王母娘娘后花园,人家不请我们吃。”
“谁跟你说那个去,”陆老太有点急迫道,“我刚住进来的时候,听院长提过现在有种延缓衰老的药,当时我没信。但是其他病房的,我知道有几个定了这种药。”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陆老太再一次压低了声音,几乎在跟厉奶奶耳语,“我觉得他们几个当真精神好多了,有一个老头子连黑头发都长出来了。”
厉奶奶听得一愣:“真有这种事?他染头发了吧。”
陆老太正准备再说什么,门口传来了柳钢的声音。
“姑奶,有人探望你,说是你的旧识。”
陆老太被打断,没有好气道:“让她在外头等着!”
门外面柳钢还没有说话,门却被推开了。
随着门打开,一个声音也传了进来。
“小荷花现在好大的脾气,让我等着吗?”
声音如同冰冷的流水划过冻河中的石块,流动的清冷。
陆老太盯着门的方向愣住了。
厉奶奶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无意识地用背后贴墙站着,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门推被推开了,阿金出现在门外。
柳钢忙不迭地道歉。
“姑奶,我拦不住她,她冲过来就打开门。”
陆老太摆了摆手,看起来更加苍老了。
“让她进来吧,她……真是我的老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