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涯看了看元保,没有说话。
莫易替他开口:“我们有权保持沉默,主要是担心说的话变成呈堂证供。”
“你!”元保对他们的不配合十分气愤,“行吧,那就等跟我们回去再交代吧。”
莫易跟陆无涯被扣上了手铐,跟着其他人排成一队走出了废弃工厂。
废厂外十几辆车的灯光将黑夜照成了白昼。
这些车类似运送犯人的囚车,只是全身涂装成白色,两边还用红色刷上了“传染病防治中心”。
“麻烦了,”莫易跟陆无涯窃窃私语,“咱们被拷上了,你要怎么办,你明天还要回去上班吧?”
黄文质在旁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插话道:“后悔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加入这种邪门组织。你看看那几个,搞得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到底图啥玩意啊。你还是个富二代呢,这么有钱不享受生活出来害别人,多气人。”
“我不是富二代。”陆无涯扭头看着黄文质,“我是富三代。”
“……槽,更气人了!”
元保跟阮宿正在询问那几个猩猩人。
“你们有什么提前交代的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规矩你们应该知道的。”
几个猩猩人面面相觑,最终是其中一人开了口。
“我们其实都是跟在副会长身边的研究员。”他声音清亮,两只手都没有猿猴化。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真实身份。”元保拿出录音笔准备记录。
“我姓周,从小在海外长大,叫做杰森,从康桥大学毕业之后在药企工作。”
周杰森非常配合。
“康桥,哇,高材生啊。”阮宿感叹道,“你干什么加入学会?”
“就是专业对口吧,毕业去了终极药企,后来调进了学会研究组。我也不想的,我一直想留在总部。这次事情是因为学会决定砍掉我们的项目组,副会长非常不甘心,他决定拼一把。”
“怎么拼的?”
“他越权发邮件给所有行医者,让他们尽快给实验体注射,试图看到成果,不过结果不理想,他就打算用我们自己来尝试。”
周杰森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大感情波动,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他借口聚餐将我们全都迷晕了,然后给全组同事注射了药物,最后只活下来我们五个。这件事情被总部知道了,他担心总部不满,又把所有行医者全都约出来,想先斩后奏,把变异做成既成事实。”
黑羽人正被押过来,他听到周杰森的话,大声斥责对方泄露了机密。
然后黑羽人被身后的工作人员塞住了嘴。
“你继续说,总部是怎么回事?”元保继续问。
“总部啊,总部的事情我不能说。”
他之前的态度过于配合,突然却不说了,让元保一愣:“为什么?”
周杰森突然往上看了看。
“研究组已经完了,但我还想回总部。副会长,其实我跟你也理念不合,人类虽然脆弱,但是人类会使用工具,不然他们怎么这么轻易抓住我们呢?我认为你最大的问题还是心理脆弱,你一直被困在过去,才会对翅膀这么执念。”
周杰森非常冷静地下了结论:“决定了,人类身体上最应该进化的是强化心理强度和削减感情烈度,然后身体上……还是结合机械更加好。”
元保目瞪口呆,学会里真是没一个正常人。
“你上牢里头进化去吧。”
“哦?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周杰森往天上看了一下。
元保也跟着抬头。
然后,他看到了漫天的烟花……
所有烟花不仅没有落下地面,反而朝他们飞了过来。
不对!这不是烟花!
黄文质一把将陆无涯和莫易推向旁边。
“无人机,快隐蔽!”
这些无人机飞的并不精确,第一架飞到了废厂上,然后它轰然爆裂,炸掉了半堵墙。
大夏国武器管控严格,无人机带的东西威力不大。
可是,数量实在太多了!
“散开!散开跑!”
“不行,抓到的人会逃走的。”
“先散开,让他们保命,学会这帮兔崽子就是打算毁尸灭迹,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清理掉。”
黄文质冲陆无涯和莫易挥手:“赶紧逃!”
无人机群飞了过来,其实真正炸开的数量并不多,造成的危害有限。
但这些混乱已经将现场秩序完全打乱。
一辆越野车趁着混乱突然开了过来,车门打开,里面跳下来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看他们的装束和体格,应当是外籍雇佣兵。
他们沉默且迅速,没有在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其他人,径直奔向周杰森。
“他们来接我了,后会有期。”
周杰森对元保挥了挥手。
“不行!”元保咬牙,将周杰森手上的手铐在自己手上扣上另一边。
“我不能让你走!你是最重要的线索,已经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些实验体,不对,那些人也都有家人朋友,也有喜怒哀乐,却被你们这些人当实验材料一样使用和丢弃。”
周杰森对元保的行为难得流露了情绪:“你这家伙,也是个疯子。”
莫易与陆无涯正躲在角落里。
莫易拿出一根一次性的针灸针,弯成一个弧度,用它替代要是帮陆无涯和自己开手铐。
“无人机会炸过来,我们先离开这里。”陆无涯想先离开。
莫易看了看无人机群:“放心,那几个能炸的都是出来吓人的,大部分无人机根本没有那个功能,目的估计是把场面搞乱去救那几只猩猩。”
“咔咔”两声,手铐应声而落。
“你竟然还有这种手艺?”陆无涯揉着手腕。
“我会的可多了,有机会让你慢慢了解。”莫易冲陆无涯眨眨眼,换来对方一脸无措,“那个谷神的小子简直是个愣头青,我不能见死不救。”
陆无涯伸手想拦她,可手伸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跟上了冲出去的莫易。
雇佣兵拦住了试图去救元保的其他谷神队员。
元保正在和周杰森对峙。
“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继续祸害人间。”
周杰森伸手捏住元保的手腕,他的手指仍然如同人类一样,但是手指的力量却异乎寻常。
“你猜我进化过的力量能扯掉你的手腕还是整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