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黑暗引发了一阵骚动。
假申芸扣动扳机,几声枪响又让骚动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就说了不要这么早放火。”
“不放火外面的人该闯进来了。”
主持人走出了羽毛球馆,没过几分钟场馆的灯又亮了起来。
“有人把电闸拉了。”
假申芸短促地尖声笑了几下:“看来是有人见义勇为啊。”
她晃动着枪支:“那么我们的英雄在哪里呢?咦,人数没变化啊,把面具都取下来!”
“别玩了,速战速决。”主持人提醒假申芸,转身对手表低声开口,“准备接应了魔术师,要谢幕了。”
假申芸没理会他,兴致勃勃地翻动着蹲在下面的人的面具。
翻到齐蜜的时候她手一停,提着齐蜜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
“就是你让我按脚的吧?还挺会命令人的。”
齐蜜抖如筛糠,竟然犟嘴道:“又不知道是你!”
假申芸毫不犹豫冲着齐蜜的脚开了一枪,枪声和齐蜜的惨叫让她哈哈大笑。
变动就在瞬息之间,躺到在地的尸体之中突然跃起一人,直直攻向假申芸的背后。
假申芸故意卖出了自己的破绽,她等得就是这一刻。
她动作快如疾风,转身瞄中那人连开三枪。
枪声落下,人倒地。
假申芸控制不住地裂开了嘴,她伸手探向倒地之人的鼻息,确定那人已经没了生息。
“傻子,我连这点警惕性没有还做什么杀手。”
主持人见状松了口气,边与手表通话边问她:“是目标人物吗?”
假申芸伸手扯下那人的面具,却被旁边的尖细物件扎到手指。
“这人脖子上怎么扎着针?”
面具之下,是一个死人。
不是新死的人,看他嘴唇青紫的模样倒像是刚刚杀鸡儆猴时杀掉的。
“咦?”她心中刚刚泛起疑问,就感到杀机骤起。
生死就在一瞬,这时候她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
刚才死人堆里头又跃起一人,黑衣白面具,只是动作看上去比刚才那个死人更加灵活快速。
假申芸自知错过了攻击的时机,想往后撤两步躲过这次攻击。
她一抬腿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齐蜜竟然死死抱住了她两条腿不肯撒手。
假申芸无奈,只能抬枪以攻代守,却失了方寸,被扑上来的人抓住手腕一扭,手枪落地。
“我认输,我投降!”假申芸举起双手拖延时间。
她抻着脖子往主持人方向看,寻思为何对方还不来支援她。
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主持人抬着手臂定在当场,然后如同木偶失去了提线般倒地。
假申芸还没想通怎么回事,她就听到自己后颈发出“咔”的清脆一声。
她再也不用想了。
莫易收回了尸体上的银针。
她先用银针刺入新尸,激活他的经脉和神经,让他产生了类似诈尸的反应骗过杀手。
第二次才是她真正趁其不备的进攻。
不仅是对假申芸,也是对主持人。
她拔出钉进主持人死穴的三根银针,看着伤亡的无辜人不忍地闭了下眼睛。
她裹了一身黑色大衣,因为身材苗条,看上去有些空荡荡的。
再戴着白面具,她看上去有些像千与千寻中的无脸男。
转头压低声音,莫易用像男声的假声对其他人说:“一楼火势太大无法下去,其他地方杀手的数量还不清楚。你们不如找找救生绳,从窗户直接下去,外面应该已经有人来救你们了。”
她说完转身走了。
留在羽毛球馆里的众人只当她是天兵下凡,哪里有不听的道理。
他们收拾了自己恐惧和悲伤的心情,寸步不敢离开羽毛球馆,只好用众人的外套绑成一条绳子,当成简易的救生绳。
好在二楼不算高,他们能够顺利降下去。
可火焰却不是从一楼开始烧的,而是从外面围着西栋一圈熊熊燃烧,众人又被火焰逼退到一楼窗边。
好在救援已经开始,消防员们用灭火器清除出一条往外的通道,可这邪火不知用了什么燃料,只能压制片刻又瞬间复燃。
一楼的救援缓慢而井然的进行着。
莫易暂时不打算离开,她记得主持人在跟他的同伙通话时提到的“接应”。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对方要杀她,那她必然要除根,这就是她的顺其自然。
等除掉这个杀手团伙,她得找到泄露出自己线索的人,想办法一劳永逸。
二楼的人大部分已经疏散到了一楼,等待外面的消防员救援。
莫易顺着消防梯再次上了三楼。
她一上来就感觉到有目光盯着自己,一扭头,儿童中心的娃娃屋窗口略过一道影子。
莫易追了上去。
她刚走两步,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莫易!你是莫易!”
“韩盎然?”
穿着白裙的韩盎然从娃娃屋里面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厉复。
“你们怎么在这里?”
韩盎然终于见到了朋友,她激动地握着莫易的手:“我们本来在找线索,突然听到下面很吵,然后起火了。厉总说那个声音像是枪声,拉着我藏起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我刚才差点没认出你。”
“没错。”厉复也证明道,“刚才确实是枪声,手机也一下子全没了信号。”
莫易不动声色地抽开了手。
“我都穿上男装了,盎然你怎么认出我的?”
韩盎然听出莫易怀疑自己,连忙解释:“我家公司之前接的单子就是智能识别系统的,人脸识别、指纹识别都有它应用的场景,我们探索的更深一层,包括掌纹识别和步态识别。”
一提到公司的业务,韩盎然就兴奋了起来:“其实每个人的步态都很难伪装的,我们只需要用设备进行动态识别,就可以远程识别,准确率很高。不过可惜的是公司缺乏资金,又被陆家封杀,项目没有完成……你们要不要投一些试试看?”
韩盎然对自家企业的热情也实在很难伪装,莫易放下戒备,这是本人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