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住在这里，家里总会有种清新的味道，可是霞姐你刚来，家里好像就飘了一股骚味儿。”
“林婵一个寡妇，你说她有种清新的味道？如果林婵再不回巴蜀，你小子都要坠入情网了。”
花秋霞轻叹道，“霞姐就是有点骚，都39岁了，人那么漂亮，阅历那么丰富，不骚就怪了。
可我住过来，只因为自己不想租房住了，想住稍微宽敞点而且免费的房子，不是为了执行谁的任务。”
我在安静听花秋霞说话。
内心的伤感甚至让自己恐惧。
林婵家里住进了别人，我才真正意识到，她不在对门了。
我从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很明白心里的滋味是什么。
花秋霞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内衣和丝袜真多，都放在了林婵的衣柜里。
“你这么多款的内裤，穿的过来吗？”
“霞姐没钱，没法收藏钻石名表，只能收藏内裤。生活苦逼，可也要给自己找个爱好，你说对吧？”
花秋霞的生活态度过于接地气。
我感觉自己被熏陶了。
就好像，生活其实就是那点事。
“林婵原来在哪里？”
我不得不问出自己很好奇的问题。
“你经常去居民区商业街，见过林婵么？”花秋霞满脸戏谑。
“没在那边见过她，就连这里的房子装修，她也没出现过。我知道了，林婵原来就在巴蜀蓉都，有人叫她过来，住到了我对门。”
“你早就该想到这个层面，其实巴蜀菜馆是赵云开的，跟林婵没关系。那辆别克车，也是赵云的。人家林婵在巴蜀，开的是路虎，黑帮老大的女儿，看起来又美又柔，其实又很又辣。”
“明白了，那么赵云和林婵什么关系？”
“赵云就是林婵的表哥，这层关系，林婵倒是没骗你。当然，林婵是王莲的干女儿，这层关系也是真的。
至于这套房子，房产证是林婵的名字，到底谁买的，我不说，你也应该想到了。”
说话的时候，花秋霞一直蹲在地上整理衣服。
我心里满是苦涩，轻踢了她一脚。
花秋霞扭头看了我一眼，哼声道：“你踢我屁股，这套房子也是王莲买的，送给自己干女儿林婵了。
其实我也见过王莲，在国贸一家餐厅，我问过她，王总，我能做你的干女儿么？她说，抱歉啊，我有一个干女儿就够了，但是花秋霞，你是一个很漂亮，很仗义的女人。
你看看，大企业老总的情商多高，不但拒绝了我，还赞美了我，不允许我巴结，还要让我心花怒放。”
花秋霞一直评价王莲。
我不好说什么。
花秋霞忽地站了起来，转身撞到了我怀里。
“这里的卧室，看着就舒服。”
“不在林姐家里耍流氓，晚上你去我家，聊一个小时。”
“行吧。”
花秋霞柔软的手在我的心口游走，“你小子还真喜欢林婵了，你说她清纯，你甚至不舍得弄脏了她的房间。
就好比一个拥有了初恋的男孩，生怕伤害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只舍得拉手，不舍得侵犯她的身体。
可是后来，分手了，初恋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被人一顿造。”
“你什么意思，林婵回巴蜀结婚去了？”
“林婵都37岁了，应该没有二婚的打算。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巴蜀蓉都生活，如果去外地，也就停留一段时间。
算下来，这次来京城，林婵待的时间够长了，也该回去陪着父母和女儿了。”
“好吧。”
我还能说什么。
舍不得也没办法。
怪自己太天真，还以为林婵买了房要在京城定居。
原来，她一直都在巴蜀，来京城只是暂住。
房间有一台液晶显示器的电脑。
花秋霞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到旁边，开机摆弄起来。
“林婵那娘们，不让我用她的电脑，就好像里面有什么秘密。”
“打开看看。”
“顾不上。”
花秋霞的笔记本连上了网络，急忙打开了某网赌站。
“也不说让我多赢点儿，后来就一直输。背后的老板有毛病，就不怕我忽然不充值了？”
“后来输了多少？”我问。
“留在账号上的钱输光了，真就被人一把套走了，然后我被系统踢出了房间。
我不服，不想滚去入场金额更低的房间，所以又充值了八万，再次输光了，又被系统狠狠踢出来，然后充十万，也就剩这点了。”
花秋霞可怜兮兮看着账号余额，三万多。
“不如把钱提出来，减少损失。如果你现在就停，算下来还是赢。”
“说服不了自己，必须玩。”
看到了花秋霞对网赌的迷恋。
我揪住了她的头发，拿出了狠辣的气场警告他。
“董航，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只要不弄死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玩。”
“如果钱没了，还怎么玩？”
我这么去问。
花秋霞回答不了。
不管生活还是赌博，没钱都是寸步难行。
戒赌吧有帖子说，有些赌狗，一天会打开上百个网赌站，只为了寻找注册就送几块钱的机会。
一旦拿到了几块钱，就会进入金额最小的房间试手气。
可以让赌狗拿几块钱试手气的，一般只有斗地主的房间。
3块钱就能进去，起手就会拿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大牌。
越是资深赌狗，越是容易拿到双王和四个2.
然后，渴望从几块打到几十块，然后上百，上千，上万……
据说，有人这么尝试成功过，可后来又洗白了更多。
之前，一旦围绕赌钱考虑问题，我便会心无旁骛。
可今天很不一样，有个女人一直就在我心里。
花秋霞觉得账号那点钱不够玩。
如果玩，就余额到位，进大房间，输赢都痛快。
她都开始充值了，我居然没有心情阻止她。
我坐在一旁，拿着手机，想给林婵发微信。
“林婵回巴蜀，飞机还是火车。”
“驴车，如果不是某人蠢得跟驴一样，她也不用走，甚至能在京城待到元旦前夕。”
“霞姐，你不是我，你不懂我，所以不要随便嘲笑我。”
“哎……”
花秋霞伸手拧了我的脸，“不是霞姐埋汰你，你就是个二虎八鸡的玩意儿。
你那点情商都比不上山炮，白瞎了来自不易的强大背景和资源。”
花秋霞面色阴沉。
清一色东北话骂我。
然后，她看着账号余额，尖叫起来，“冲动了啊，居然一次冲了十万？”
“你自己冲的，怪谁？虽然注定要输，可既然充了钱，那就认真玩。”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住了免费的房子，头一天就要输大钱。霞姐本来也没多少钱，董航你帮我玩，打够流水就提款。”
花秋霞额头飘了一层汗。
或许夜里，她还在安排这笔钱的用途。
她说过，很想买辆入门级的小车。
“好吧，我帮你玩试试。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回来。”
“给钱。”
“请我吃一屉包子不行啊。”
“霞姐的钱包比裤衩子都干净，买不起包子。”
“真有你的。”
我从裤兜里摸出来一百块扔给了她。
花秋霞跑了出去，嘴里哼着有点浪的歌。
住到了我对门，霞姐心里很美。
而我也想好了，今晚面朝花秋霞，将颓废进行到底。
我不得不帮着花秋霞炸金花。
第一局小牌，第二局小牌……
连续五局，都是单牌，最大一张不过是J。
有点懵。
想不明白这是账号被调到了最低赢率，还是怎么回事。
如果要让一个玩家输钱，不是应该多来对手牌么？
如果牌面给的太小，玩家一怒之下关闭网赌站，不玩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来了对q，我开始振作精神。
既然玩，那就要认真玩。
犹如林婵就在一旁看着，我开始发挥自己的套路。
结果，有一家是对A，还有一家是顺子。
顺子赢，对A比我输得更多。
“幸亏我明智，飞得快！”
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玩法，然后我继续认真对待牌局。
后面，又是几手很小的牌。
听到了开门声，才意识到，已经输掉了一万多。
花秋霞买了包子和豆浆，迈着妖娆的步子走过来，满是期待喊道：“赢了多少了？”
“输了一万多。”
“董航，你也不行啊，还以为你能赢呢。我买饭花了不到二十块，可你居然输了一万多，赔钱！”
“你让我帮忙玩的，输赢都算你的！”
“本来我自己玩，可你让我出去买饭，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好像就是这样。”
我满脑子都是林婵，都是跟林姐包饺子的情景。
“董航，刚才输掉的一万块算你的。回头，你给我现金。”
我肯定不高兴，起身让到了一边。
“霞姐穷，照顾一下。”
“你先玩。”
此刻，一万块在我心里分量很重，因为被骚娘们套路的感觉不好受。
我坐在一旁吃着包子，看着花秋霞炸金花。
花秋霞不敢相信，怎么到手的都是特别小的牌，小到了不配跟钱。
“电脑出问题了！”
花秋霞甚至怀疑自己的硬件。
关闭了网赌站，沉默三分钟后，重新打开。
到手的还是小牌。
于是，她关机以后重新开机。
她的注意力都在网赌上面，甚至不去看我，直接就一系列蠢到家的操作。
“哈哈，我就说了，电脑有问题，你看啊，重新开机之后，来金花了。”
“霞姐，你悠着点，要输钱。”
这时候，我大概明白这网赌站的问题了。
试图让一个玩家输钱，没出来多少对手牌，而是出来一堆小牌，只能说明，网赌站的技术支持不够强大，后台程序设计有漏洞。
那么，在网赌站的漏洞弥补之前，有没有办法把网赌站给赢了？
“我草……”
花秋霞污言秽语一顿骂。
又是扭腰，又是跺脚，牛仔裤都要掉下来了。
我多看了几眼，然后才提醒她冷静。
花秋霞点燃了一支烟，喘息着。
她的表情，像是在怀疑自己所在的空间。
“给林婵打电话！”
花秋霞委屈喊着，拿起手机就要给林婵拨电话。
我当然不会阻止她，因为，我很想听到林婵的声音。
可是，花秋霞忽然又把手机放下了。
“董航，你来玩，输赢都不怪你。”
花秋霞让到了一边。
我只能面朝电脑，继续对付几乎不会赢的牌局。
在花秋霞见到一把金花之后，牌面又变小了。
看到余额在快速减少，花秋霞愤懑道：“就这么一直下底和闷牌，也会输很多钱。网赌炸金花怎么就不能轮底，照顾一下牌运差的玩家？”
“网赌站老板又不是你爹，你安静，让我用心帮你玩。”
我话音刚落，见到一把豹子。
三个K，看起来就喜气。
花秋霞瞬间安静，呼吸都那么小心，生怕把豹子吓跑了。
可我心里迷茫，不知道豹子K，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