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惊讶：“太子妃？”
盛如娇笑：“本宫相信，即便没有卖身契，本宫也能让你们信服。”
四人眼中都露出惊讶。
盛如娇声音很轻，但落在他们耳中却振聋发聩。
在很多很多年之后，他们都成了宸华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之后，还是会常常想起中秋第二日的这个午后。
年轻的太子妃撕了他们投诚的卖身契，语气笃定的说她可以让他们信服、心甘情愿的跟随。
说这话的时候，太子妃周身散发着光，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余生他们不止一次的感激自己今日的选择。
“天色黯淡下来，你们就去司山山脚下的院子里，那边人多，你们过去不打眼。”
“属下遵命。”
聂明哲是在宫中用过午饭回来的，看脸色倒还好。
“朝堂上，左相没帮聂昊穹求情，但他求父皇暂许盛沐兮带孩子归盛家，父皇答应了，派了两个嬷嬷一同去了盛家。”
盛如娇合上手里的册子，道：“盛天和天性凉薄、自私阴狠，宠爱盛沐兮是因为盛沐兮有利用价值，现在主动要接他们母子回盛家，定是另有所图。”
可到底是图什么呢？
如今景阳帝身体康健，一时半会，宸华国的皇帝不会换人，即便是挟幼子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将自己的疑惑说了，盛如娇扭头看聂明哲，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若聂昊穹以后起复，他此时所为便可解释为保全三王府血脉，若聂昊穹起复无望，这孩子到底是皇家血脉，关键时刻是能起大作用的。”
盛如娇惊讶：“你的意思是，盛天和有挟幼子登基的心思？”
“我的猜测。”
但能让聂明哲这样猜，盛天和八成是真有这样的心思。
盛如娇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慢慢将脑子里的想法理顺，越发觉得盛天和实在难对付。
“他只要按兵不动，我们就不能奈他何，可总不能任由他做大？”盛如娇眉头紧锁，又坐回到了聂明哲面前，双眼期待，“你没有什么好法子？”
盛天和不只是聂明哲的朝堂政敌，还是原主和乔家的仇人，盛如娇是绝对不能看着他做大的。
既确定是敌人，就该扼杀在萌芽状态。
或许如今已经不是萌芽了……
聂明哲倒了一杯茶放到盛如娇面前，道：“聂昊穹刚刚挨了处罚，盛天和不会迎着风口浪尖搞事情，他暂时停下来，咱们也歇歇。”
“可是……”
“以静制动，等盛天和动的时候，我们再考虑人如何应对也不迟。而且……”
聂明哲语气一顿，抬头看瞥了一眼盛如娇，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盛如娇头皮一麻，直觉不好，下意识询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娇娇？”
“嗯？”
“太子妃？”
“你到底要说什么？”
聂明哲长长要一叹，无奈道：“你是我的妻子，不是谋士。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应该花前月下、情意绵绵，而不只是讨论政事。”
虽然盛如娇在政事上很有自己的一番独特见解，但他还是想跟她风花雪月。
“今日东街新开了一家就酒楼，厨子擅长做西北菜，想不想去尝尝？”聂明哲道。
不能抱怨……就怕她嫌麻烦干脆不跟他谈男女之情了。
聂明哲觉的自己不仅是历史上最穷的一个太子，也一定是最费心思讨太子妃欢心的一个太子了。
西北菜？
前世去做调研的时候，盛如娇曾在西北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很喜欢吃西北的面，乍然听得聂明哲提及，嘴里的唾液都开始分泌了。
“走！”
两人带了金川和金珠两人一起去了聂明哲说的望江楼，为了不引起混乱，两人没坐带着太子府标志的马车，一行四人低调着过去。
望江楼一共有两层，他们过去的时候一楼大厅已经坐满了宾客，店小二将他们请上了二楼。
临窗的位置，从打开的窗子里可以看到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满眼都是人间烟火。
聂明哲让盛如娇点菜，她点了店里的特色羊腿并几个清淡小菜，又点了四碗面，金川和金珠坐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用饭。
等着上菜的功夫，店家又送了一壶大麦茶上来，喝了一口，盛如娇眯起眼睛，是熟悉的味道，但似乎比记忆中的更加浓郁。
见聂明哲只喝了一口就将茶杯放在桌上了，她笑道：“太子殿下喝不惯这种茶？要不要让他们换一壶其他茶水上来？”
“不必。娇娇从前吃过西北菜？”聂明哲看到盛如娇刚刚点的菜都是西北的特色菜，喝起这大麦茶也是十分喜欢。
盛如娇笑了笑：“我娘生前喜欢西北菜，那个时候她和盛天和关系还能维系表明的平和，盛家养过一个西北的厨子，不过后来被赶走了。”
她相信聂明哲不会无聊到去调查盛家曾经的一个厨子。
聂明哲果然没再追问西北厨子的事情，只道：“你若喜欢，府里也可请一个。”
“那倒不必，不管什么山珍海味，每日的吃总会腻烦。”说罢，盛如娇瞥了一眼聂明哲，“众人都知道太子府入不敷出，总不好再为我单独请个厨子。”
聂明哲：“……”
两人等着上菜，忽然大厅传来一阵喧哗，其中夹杂着女子哭喊的声音。
聂明哲看了一眼金川，金川会意立刻下楼查看，没多会儿就回来了，瞧着脸色不大好。
“林家长子林贤调戏唱曲儿的姑娘，被吕小姐教训了，林贤这会儿正吵闹要讲吕小姐抓起来。”
盛如娇眼神古怪：“林家长子？林之孝的儿子？”
放眼满京都，敢如此嚣张的林家也只有皇后的娘家了。
但吕小姐？是哪家的？
聂明哲已经反应过来：“可是吕晓春将人打了？
金川忍不住笑：“的确是吕晓春吕将军，那林贤是个绣花枕头，在吕将军手里一招都没走过去。”
盛如娇对吕晓春的印象很好，虽然她也当众拒绝了二皇子，可那姑娘是真的想要上阵杀敌，不想拘囿于后宅草草一生。
聂明哲淡淡道：吕春晓是杀过人的，林贤又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