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握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睡梦中的少女似乎不大安稳。
她一开始还有些躲闪,裴玄握着她的后颈,温柔地摩挲着。
南汐像只慵懒的小猫,舒服地溢出了一声喘息。
裴玄身子一紧,看着怀里的姑娘,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喘息。
偏怀里的少女还不安生,小手漫无目的地撩拨着他。
口里还嘟囔着,“别走,阿玄。”
裴玄听着她这语气,明明白天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地喊他太子殿下,晚上就对他又摸又亲的。
裴玄叹了口气,按住她乱动的小手,嗓音哑哑地说道。
“乖,听话些。”
南汐幽幽张开了眼眸,看着裴玄,嗓音还有些迷糊。
“阿玄,你会生气么?”
她这话没头没尾的,裴玄耐心地问她。
“我气你什么?”
南汐眸子半阖,小鸡啄米地说道:“气我给你吃药。”
“可是我明明哄了你的。”
“我给你买点心,说好听的话哄你开心,还亲了你,我都这么用心了,可你怎么还是不开心?”
裴玄弯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轻浅:“听起来确实是用了心的。”
南汐缠着他的腰,嗓音沁甜好听:“那你为何还不开心?”
裴玄嘴角的笑意就很难压,徐徐诱哄道:“小汐,为何非要让我开心?”
“为什么啊?”南汐头埋进枕窝里,嗓音早就断断续续,估计魂儿有一半被周公勾走了。
“生气,不好,怕……你……死……”
最后一个字说完,南汐彻底被周公带走了,整个人睡得香甜。
纤长的玉腿还勾着他不放,就这模样,白天还好意思和他说,要当个纯臣,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真是,骗鬼吃豆腐呢?
裴玄笑了笑,一只手被她枕着,另一只手艰难地拉过被子,盖在小姑娘身上。
他刚一躺下,小姑娘就翻了个身,整个人小小的,缩成一团钻进了他的怀里。
甜馥的梨花气息萦绕而来,裴玄没忍住紧了紧怀里的少女,一颗心像是被和暖的春风浸润过,缠绵又缱绻。
这小姑娘,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眸色就复杂万千。
她讨好他,口口声声说喜欢他。
但裴玄不相信,小姑娘的眸色太过复杂,安静的时候,好看的眸子总像染上了一层轻薄的愁雾,让人看不透。
裴玄并不全信她的话,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事出必有因,他甚至怀疑过,南汐是别有用心的奸细。
他不着急赶她走,而她也高兴地留了下来。
她似乎真心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为他针灸调理身子,连母后的毒也被她祛除得七七八八了。
若是她不怀好意,那她大可以装作不知道母后的事。
但她没有,还解开了母后的毒,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她对自己全心全意,挑不出一丝错处来,唯一让他觉得不满意的。
就是这半路杀出来的林远航。
这小子看向南汐的目光真令人不舒服,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偏南汐这人,就跟少根筋儿似的,人家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她脸上的,她还傻不拉几的。
让他怎么放心得下?
阅微说,林远航会说话,长得又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姑娘家都喜欢。
裴玄开始慌了,万一南汐也动心了,怎么办?
她之前虽然说过心仪自己,但人心难测,瞬息万变。
当年父皇不是一颗心都放在母后的身上,可后来呢,后宫妃嫔不断,明知道母后会伤心,他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地纳入宫来。
裴玄对南汐还有些防备的时候,南汐似乎就变了。
裴玄回想了一下,对了。
就是在她和林远航出去买东西的那天,她回来了。
还给他带了绿豆糕。
但裴玄一想到,她是和林远航一起去宫外的,他的心,便酸涩难忍。
他打翻了南汐的糕点,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他追了出去,却看到守候在那里的林远航。
温润如玉,手里还有热气腾腾的包子。
论长相气质,裴玄觉得自己不输林远航,甚至还要远远超过他。
但林远航那日带了小笼包。
南汐向来看重口腹之欢,若是贸然出去,只怕是会立于必败之地。
裴玄忍住了脚步,果然看到小姑娘原本难过的小脸,在看到小笼包的那一刻,眸底瞬间迸发出了亮光。
看吧,他不是输给林远航。
他是输给宫外的小笼包。
饶是如此,裴玄还是有些不高兴,他于情事上经验不大行,既比不上博学多才的江淮安,也无法和靠美色上位的沈舟相提并论。
裴玄越想越憋闷,刚好听到了沈舟回上京的消息。
他突然想起,当年沈舟为情所伤的时候,可没少跑到他宫里偷喝酒。
凭什么?
自己如今失意,他还能带着娇妻游山玩水?
裴玄不甘心,立即宣沈舟入宫。
后来他发现,自己这个做法是正确的。
别的且不论,就不要脸这一块,没有人可以同沈舟相提并论。
沈舟听完了他的话,难得沉默了一瞬。
“太子,你心仪南汐,你确定?”
裴玄愣住了,他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子,看上了姑娘有什么值得他沈舟大惊小怪的?
好在,沈舟的面色只有一瞬的恍惚,随即恢复了正常。
“南汐这人于情事上贯来迟钝,太子若是喜欢她,日后怕是要受些苦头。”
裴玄觉得沈舟这话不假,这南汐若不是木头,怎么会看不出林远航那家伙别有用心。
他气得牙痒痒地骂着,但沈舟却胸有成竹地告诉他。
“南汐不会喜欢林远航的。”
裴玄反问:“阿舟,你何以这么确定?”
沈舟弯唇,眸色认真地说道:“因为,她本就是为你而来。”
裴玄愣住,“为我?阿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舟别开了头,嗓音漫不经心道:“这不明摆着,她要是不冲你来,能一见面就缠着你不放?”
裴玄的面色染上了隐晦的红晕,旁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阿舟慎言,姑娘家的名声最为矜贵,容不得半点诋毁。”
沈舟看着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没好气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刺激他两句。
“这南汐虽说看不上林远航,但路遥知马力,烈女怕缠郎啊!”
裴玄:“……”不就是缠着不放,谁还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