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苏堇儿时的家乡。
这片村子发展得不是很好，比起同村，他们还是很落后，留在村子里的大多是留守儿童和老人，年轻人很少很少。
顾行泽就亦步亦趋跟在苏堇身后，一路上有不少人对她打招呼。
“回来了啊，小堇。”
“嗯，回来看看。”
也有人对顾行泽表示好奇，“这是谁啊，没见过呢。”
苏堇含糊过去，“朋友，带回来看看。”
每当顾行泽想开口时，都会被苏堇拧回去。
有人问她是不是带男朋友回来了，苏堇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不是，包养的小白脸。”
面前的奶奶也没有表现出震惊，笑笑夸奖道，“小堇真厉害啊，都当上大老板了。”
顾行泽就在不远处听着这一切，等他们谈完，自己再上前。
拉着苏堇的手摇晃，“老婆，别人都是越做越升，我怎么在你这儿还降了一个位分？”
苏堇被他逗笑了，“别贫，我先去看看我姥姥。”
“好，我陪你。”
到了墓地，才发现没带烧纸钱。
顾行泽小跑着回去取，“等我，马上来。”
苏堇就站在姥姥墓碑前等他，站累了就蹲下来。
拿出湿巾擦拭墓碑上的灰尘，仔仔细细。
其实再回到这里，她没有过去的后悔。
想起那一世自己被亲情绊住了脚，她在想姥姥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提前把她推出去。
她属于广阔的天地，不该受限于这地方。
“妮子，你在这儿干嘛呢？”
一个老大爷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询问蹲在这里的苏堇。
苏堇站起来，她发丝被吹乱，显得很狼狈。
“等我家里人过来送钱。”
“哦……”
老大爷恍然明白，转过身一步一步匆匆走开。
走了几十米之后，本来行动看起来不便的大爷，突然开始跑起来。
苏堇怕他摔着，哎哎哎的喊他，想让他慢点。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爷跑得更快了。
顾行泽拿了一袋纸钱走过来，“怎么了？”
苏堇一头雾水，“不知道。”
她拿过纸钱跪在地上点燃，顾行泽也像模像样地跪下。
他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
苏堇问他，“你干嘛？”
顾行泽清澈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影，“我在想她能在天上保佑你。”
苏堇扔进火堆里纸钱，“这又不是许愿池。”
顾行泽学着她扔进去纸钱，“不是也没关系啊，我想让你平平安安，姥姥她也肯定是这么希望的。”
苏堇沉默。
熄灭火堆，他们启程回家。
路上苏堇突然开口，“别对我好了，我接受不起，也不想接受。”
顾行泽觑着她的脸色，小心开口，“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顾行泽去勾她的小指，他不安时就会想触碰苏堇，好像身体上抓住她，心也会靠近。
“那是为什么呀，我最近没有再乱吃醋让你烦吧？老婆？”
苏堇叹了口气，她不知该说什么。
说出心里话，他肯定又会发疯。
一提到关于‘离婚’的词汇，他都会像惊弓之鸟一样颤抖着道歉。
苏堇看着心里说不上的不舒服，所以她不打算开这个口。
“老婆……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苏堇满头黑线，说话不行，不说话也不行，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自己？
“你害怕什么？”
顾行泽捏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啄，然后像面包一样蹭蹭她的手心。
“害怕你不要我了。”
苏堇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收回自己的手，使劲地擦着。
顾行泽手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中，良久才慢吞吞收回。
“别擦了，会疼，我不亲就是了……”
苏堇停下手中动作，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
里面记录地全是乡村振兴方案，首先肯定是公共基础设施完善，道路交通、供水、供电、垃圾处理这些市政设施。
还有农田、粮食方面。
苏堇懊恼，应该去问问村支书具体方向的。
“怎么了老婆，头疼吗？”
顾行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伸手给她揉脑袋上的穴位。
“这样舒服吗？”
他变着法给苏堇揉来揉去，其实还挺舒服。
苏堇顺势靠在他胸上，并且威胁道，“不准用力不然是硬的，我要软的。”
“……老婆你这太为难我了。”
苏堇躺了一会儿，抬起头皱眉看向他，“你这个怎么还动来动去的？别让它动了。”
顾行泽面色潮红，支支吾吾地说，“控制不住……我难受。”
“什么？”
他声音太小，苏堇没听清。
顾行泽身体有些抖，很细微。
“老婆，你再摸摸我……”
苏堇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们还在车上啊。
虽然这节车厢没人，但是也不能这样吧？
她强烈谴责顾行泽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你能不能看看地方？别随便发骚。”
顾行泽蹭蹭她的肩膀，看起来要哭了，“那你摸摸我的脸就好。”
苏堇游移不定，还是将手贴上他的侧脸。
“这样……是什么感觉？”
顾行泽享受般地眯起眼睛，“很舒服，再摸摸我。”
苏堇左右观望，做贼似的继续摸着他的脸。
“喜欢，喜欢，多摸我一点吧。”他撒娇卖乖，真正想说的话却不敢出口。
多爱我一点吧。
……
顾行泽回家全程都是拿外套遮遮掩掩盖住身体。
以至于跟不上苏堇的脚步。
她没看到顾行泽跟上来，还转过头不耐烦道，“快点啊，磨磨唧唧的，你不饿我还饿呢。”
他小步跟上来，“老婆，我会被人看见的，走慢点。”
苏堇瞥了一眼他下方位置，撇撇嘴，“谁会看你啊？”
说完更快的向前走，顾行泽这下是真跟不上了，就像他们的关系。
苏堇一直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停的大步向前。
而他，像条狗一样在原地守着他们的回忆。
顾行泽没办法，咬咬牙跑着跟上她，“等等我嘛，你丢下我一个人，谁给你做饭吃啊？”
苏堇闻言真的放缓了脚步。
见奏效，他重新恢复笑容，“老婆想吃什么？我看看家里食材够不够。”
“吃肉。”
“没了吗？”
苏堇眼神在他身上游走，“嗯，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