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香燃尽了,下人过来换香,镇国侯挥退了下人。
“这一局,已经败了,撤了吧。”
“乌江那边,处理干净。”
“让黑狼加快训练死士的进度。”
镇国侯缓缓开口,一连下了三条命令。
“是。”莺歌领命,转身便准备走。
“昨天二公子去了清秋阁?”镇国侯的声音在莺歌背后响起。
莺歌背出冷汗,瞬间觉得屋内温度下降了不少,忙回身跪了下来,语气惊恐不安:“二公子只是给属下拿了一些伤药,别无其他。”
镇国侯又沉默半晌,像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下去吧。”
莺歌出了书房,觉得腿都在发抖,手心都是汗。
莺歌不怕死,可是莺歌怕牵连到云子安。
那一年的场景莺歌不愿回忆,云子安被镇国侯打的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而莺歌在一边跪着苦苦哀求镇国侯。
次次午夜梦中醒来,莺歌泪湿枕巾。
有些事,无法释怀。
一日后。
朝堂上传来了一个消息。
乌江漕运总督毕炎,因贪污受贿良多,内心日日自责恐惧,最终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畏罪自杀了。
而毕炎的手下卢定,一家四十几口人,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
曹丞相那日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不动声色的出了京城,往郊外走去。
那日麦苏他们走到京城,南七竹便安排柳二带温良玉去找地方住下。
温良玉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不忘叮嘱麦苏:“你可得记得救我啊,天天来看我,你别忘了啊。”
哪里有一点武功高强的风范?
更别说还是个魔教的教主!
在城郊一处庙宇,南七竹淡定的坐在一处石桌前摇着玉扇。
麦苏眼里一丝疑惑:'现在都深秋了,没那么热了吧。'
这南七竹这小扇子摇的。
麦苏疑惑间,庙宇的右侧竹林里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一辆马车里缓缓的出现在了视野里。
南七竹看了一眼便站了起来。
麦苏内心:这辆马车就是我们今天要等的人?
马车走到麦苏两人面前,便停了下来,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被搀扶了下来,一看见麦苏就神情激动,老泪纵横的朝麦苏快步走过来。
“陛下啊,是老臣来晚了,是老臣失职,没有保护好你啊。”说着便朝着麦苏跪了下来。
麦苏这下给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伸出手便要去扶老者。
南七竹咳咳两声,麦苏收回了手。
她可是女帝!
麦苏清了清嗓子,负手而立:“爱卿平身。”
本来这些麦苏是有些担心的,问南七竹女帝该有什么礼仪。
南七竹又淡淡的看了一眼麦苏。
“你是女帝,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人敢说什么。只有别人服从你,没有你服从别人。”
听到这句话的麦苏心里乐开了花,那就简单多了。
好歹以前自己也看过电视剧,这点还是会的。
南七竹看着麦苏这架势:还不错,有点那个气势了。
“多谢陛下。”老者摇晃着站起来。
“曹丞相,时间紧急,我便长话短说。”南七竹一脸郑重的收起了扇子。
曹丞相赶忙拱了一礼。
南七竹便把一路追寻女帝下落的事情简略的概述了一遍。
南七竹没有提灵魂互换这个事,只是说女帝中毒,暂时失忆了,很多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中毒还导致了性格也变了很多。
曹丞相听后满脸悲怆而后大哭,一直嚷嚷着让女帝受苦了之类的。没法给先皇交代什么的。
麦苏和南七竹面面相觑。
一直等曹丞相哭够了,曹丞相擦了一把老泪:“接下来,唐公子有何妙计?”
南七竹略一思索。
“如今镇国侯越来越肆无忌惮,此番女帝失忆,怕是回去很多事情也难以应对,如果镇国侯也知道女帝失忆了,必然会百般刁难。”
南七竹停顿了一下,曹丞相明了,附耳过去,听了一番南七竹耳语。
曹丞相看着南七竹,表情从震惊到敬佩。
随后朝着南七竹郑重拱了一礼,又拜过麦苏,曹丞相便离开了。
“晚上我们回宫,从今日起,你不再叫麦苏,你是云见月,你是安国女帝。”南七竹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
在乌江时候,这句话当时的白薇也说过一次。
从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已经没有麦苏了,只有安国女帝:云见月。
麦苏看着南七竹,眼眸中升起坚定:
这个身份不仅是要面对各方权力的斗争,还要承担起国家的未来和百姓的安宁。
以后她的每一步决策,都关乎着国家的兴衰。
她必须谨慎行事,不能再像以前莽撞,逃避,躲避!
而且她也有随时丧命的危险。
但是不管前路有多艰难,她都要义无反顾的一直走下去。
我是云见月,安国女帝。
这就是我的使命。
晚上的皇宫戒备森严,每隔半刻便有士兵来回巡逻。
这些难不倒南七竹和麦苏,麦苏现在的功力大增,也是熟练的掌握了轻功。
两人几番纵跃躲避便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宫殿。
刚落到地上,麦苏便打量着这个院落。
宫殿的大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门上的雕刻图案变得模糊不清。
院落里一片荒芜,只有枯黄的杂草,喷泉也早已干涸。
水池里积满了落叶,还有几只老鼠在其中快速的穿梭。
窗户也几乎全部破碎,地上一堆破烂的窗纸和腐朽的木条。
“吱呀。”南七竹推开了摇摇欲坠的房门。
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南七竹好像并不在意,大步的跨了进去。
麦苏也跟了进去,身后的房门好像再也承受不住岁月的力量,倒了下去。
激起了地上的尘土,瞬间空气里飘浮着腐朽的味道。
麦苏挥了两下手,驱赶着飞到眼前的尘土。
“这就是阿月我们三人生长的地方。”南七竹轻轻的说道。
声音很小,像是声音大一点,屋子就会像房门一样倒塌。
屋子里和院内没有什么区别,从屋子里倒的乱七八糟的家具和架子来看,应该是很久之前被搜寻过什么。
“我被师傅带来的时候,阿月和柳二已经在这里生活了。那个时候柳二才五岁,阿月十岁。”
“我来后,我们又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后来师傅走了,我和阿月三人便开始创立了暗月阁。”
“后来,先皇暴毙,动乱之下,阿月使计谋骗了镇国侯,登基为帝。”
“这个地方,我们再也没有来过。”
麦苏没有打断南七竹的回忆,虽然整个院子破败不堪。
但是在这片破败之中,承载着南七竹他们三人的喜怒哀乐。
他们三人就是在这样荒凉的院落里,无人问津,艰难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