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川刚煮好粥，外卖跑腿也正好到了。他一只手拿着一碗粥，另一只手提着袋子回到江疏雨的房间，先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把江疏雨额头的毛巾取下换上了退烧贴。
看着她还是有些红的脸，顾云川再次把手放在江疏雨的脸上试了下温度。
“师姐。”顾云川轻声喊她。
“嗯……”江疏雨慢慢睁开眼睛。
顾云川坐在床边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然后端来那碗粥，舀了一勺放在她的嘴巴，“先吃点东西吧，不然不方便吃药……小心烫……”
然而在看见江疏雨吹气都有一点吃力的时候，顾云川还是选择自己吹气，让粥凉了一点后再把勺子送到江疏雨嘴边，看着她慢慢吃下去。
“师弟……”江疏雨吐出勺子后轻声说，“你帮我擦一下汗吧，黏糊糊的好难受……”
“先把粥喝完吧。”顾云川又舀了一勺，吹了吹之后送到江疏雨嘴边。
江疏雨嘟着嘴把脸撇到一边，“不要……你先帮我擦汗嘛……”
“我……”
“你不帮我擦我就不喝了……”说着说着江疏雨脑袋一歪，头靠在了顾云川的肩上。
“师姐你这是在撒娇吗？”
“你擦不擦嘛……”
“行……”顾云川放下碗，“你转过去吧，我帮你擦汗。”
“嘿嘿，师弟你最好了……”江疏雨微眯着眼睛说，然后憨憨一笑，乖乖地把身子转了过去，然后背对着顾云川撩起了睡衣。
顾云川无奈地笑了笑。真是的，要不要这么可爱。
他到浴室重新接了一盆水之后，用洗了下毛巾，拧出水之后在江疏雨后背白嫩的皮肤上仔细地擦着。
“师弟……”江疏雨哼哼唧唧。
“怎么了？”
“我能不能把睡衣脱了啊？”
“……你脱吧。”
反正里面还穿着内衣……
等会！
江疏雨脱下睡衣之后，顾云川看她光溜溜的背，一时间瞳孔骤缩。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第一次他是看见后背有内衣带的啊！
他有些语无伦次：“不是，师姐……你这……你没穿？”
“啊？”江疏雨转过头来，“睡觉穿内衣很不方便的……”
顾云川咽了咽口水，“那……前面你自己擦？”
江疏雨摇了摇头，“我不要……没事的师弟，我都捂住了……”
顾云川感觉自己像是石化了一般，根本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只剩下一颗心脏在不争气地快速跳动着。
“快点嘛师弟，我感觉手没力气了……”江疏雨催促着。
顾云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洗了下毛巾，单腿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把手从江疏雨后背绕过去，轻轻地从她的肚子慢慢往上擦，动作极其温柔。
直到碰到了江疏雨的手臂，顾云川才停下了动作，不敢再继续擦下去了。
他收回手，“师姐，我擦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
“我不要穿睡衣……”江疏雨孩子气般把睡衣扔到一边，“我想穿短袖……”
顾云川把毛巾扔到盆里，然后站起来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宽松的短袖递给江疏雨，“穿上吧，穿好了记得喝粥。”
“嗯。”江疏雨把短袖穿好，然后转过身来，张开嘴，“啊——”
摆明了让顾云川喂她。
顾云川也的确耐心地把一碗粥都喂给了江疏雨。
然后让江疏雨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师姐，你再睡一会儿，到时候我再喊你起床吃药。”
说着就端起碗准备回到厨房。
但江疏雨的手却从被窝里伸出来，一把拽住顾云川的衣服，“师弟，你不要走，陪陪我……”
她的眼睛依旧是迷离的，娇滴滴的语气像羽毛一样不断地挑逗着顾云川。
“好。”
顾云川放下碗，坐在了床边。
江疏雨的手也渐渐松开，然后抓住了顾云川的手。
“师姐，睡吧。”顾云川轻声说。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了进来，洒在了地板上。那束光柱里还有不断上下漂浮的灰尘，它们不断纠缠着跃动，却始终没有分离。
顾云川就这么握住江疏雨的手，看着她的脸。
“师姐啊……”他轻轻地捏了捏江疏雨的手，然后送到自己的嘴边，用唇轻轻触碰了一下，“我很喜欢你的，所以你要是在拖拉下去，就别怪我来强硬的了，嗯？”
说完顾云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开玩笑的……快好起来吧，看见你难受的样子，我也难受啊……让我做你男朋友，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江疏雨已经睡着了，她的呼吸逐渐平稳。
顾云川侧了侧身，随后慢慢地俯下身子，又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
随后直起身子，无声地笑了笑。
顾云川守在江疏雨的床边守了半小时，把她喊醒后喂她吃退烧药，再换了一张退烧贴。
江疏雨把药咽下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躺下，而是盯着顾云川的脸忽然说：“师弟，我做了个梦。”
“噩梦吗？”
“我不清楚。”江疏雨摇了摇头，“我感觉有天使在吻我。”
顾云川一愣，脸色平静地问：“吻你哪儿了？”
“我不记得了，好像是脸，也好像是嘴……”江疏雨说，“但是，那个天使好像是男的。”
“……”
“长得和师弟你很像。”
“师姐，你不会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才做这个奇怪的梦吧？”顾云川笑笑。
“有可能。”江疏雨慢慢躺下，“师弟，你还会陪我吗？”
“除了去上厕所，其余时间我会一直在的。”
顾云川说完，看着江疏雨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小手，轻笑一声然后握了上去，“乖，睡吧，我会一直在的。”
“那我醒来了必须看见你。”
“答应你。”
江疏雨眼睛弯了弯，盯着顾云川的脸，随后又慢慢睡过去了。
顾云川的手机还留在厨房，他握着江疏雨的手，认真地数着她长长的睫毛。
睫毛很长很多，可以慢慢地数着，这样陪着她的时间也会很长。
时间就这么慢慢地从两个人相握的指缝中溜走了。
顾云川留不住，也没有想过要留住，只要能一直陪在江疏雨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