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人简单吃过早餐，一同出发去了国太。
郭克己已经如约等在会议室里。两人到时，他端坐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双手平放在膝头。
裘力走过去和他握了握手，道：“我是裘力。”随即手指在自己面部划个圈，“你没怎么变样。”
邱朗朗和郭克己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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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叔说他家小孩和我差不多年纪，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裘力解释，示意他坐。
郭克己扯动了下嘴角，目光不加遮掩地落在裘力的眼睛上。
早上出门时，裘力迟疑过一瞬，最终还是没戴眼罩。
多日来，郭克己还是第一个这么直白盯着他看的人，他多少有点不自在，拉开椅子坐到了郭克己右侧，然后对邱朗朗说：“看看詹总来了吗，请他过来一趟。”
门关上，裘力开门见山地问：“你来盛山是已经有具体计划？”
郭克己神色变得凝重，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希望您能允许我在接送您的空隙去做一些排查工作。一是为了还我父亲一个清白，另一方面，只有找到证据或线索，才能有的放矢地去应对，变被动为主动。”
裘力没作声，只是评判般打量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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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礼悦推门进来，邱朗朗跟在身后。
裘力起身，对詹礼悦说：“给他办理入职吧，一小时后碰一下后续细节。”
余下的三人都是一脸懵，外加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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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来，”裘力点点邱朗朗，“和井菱那边有个视频会议。”是新品正式发布前的试探性沟通，他想让邱朗朗听听。
几人各忙各的，等再碰头时，hR已经在詹礼悦的授意下和郭克己协商好了到岗时间和相关工资福利。
下一个工作任务是选车。毕竟大吉普岁数有点大了，且不太符合盛山总经理这个身份。
裘力不甚在意，随口问邱朗朗喜欢什么样的车。
“装甲车。”邱朗朗垮着脸小声嘟囔。
裘力低低笑出声，屈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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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实际需求和资金情况，几人最后快速选定了两款偏商务但越野性能也较好的SUV预约试驾。
一直停在地库里的大吉普郭克己会尽快全面检修一遍，先送到工厂当作工作用车，等日后邱朗朗有驾照了可以拿那辆车练手。
事情敲定，郭克己告辞。
邱朗朗还在和詹礼悦小声商量着什么，裘力没再理会，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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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他撑着办公桌长长吐出口气。
十二年前他和山哥就有过疑虑，只是那时候警方出具了结论明确的勘查报告，而且他伤得太重，前后住了小半年医院，山哥即便想去深查也分身乏术。
刚从詹礼悦口中得知郭克己列举的所有疑点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继而想到两年前那次遇险……
现在看来，很难再用“意外”或“事故”来解释当年那场车祸。
裘力想，得去找爷爷一趟，求胜毕竟是爷爷打下的江山，如果当年的加害者真是裘旺西的仇家，也许能从爷爷那里得到些线索。
其实，他心底隐隐浮现出一个名字，但他实在不愿去面对，至少，要等和爷爷谈过后再做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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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覆盖上眼球，裘力轻轻揉了揉。
“嗒——嗒嗒。”
裘力愣了下，才回应“进”，很久没听到小家伙这样敲门了。
门推开，门外的人似乎恍了下神，足足好几秒后，才抬脚进来，轻轻喊：“裘力哥。”
“嗯。”裘力淡淡应，焦躁低沉的心慢慢漂浮起来。
“你怎么.......那么快就敲定了？也没再问问情况什么的。”邱朗朗说，几根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眉毛也拧着。
“你们都问得挺清楚了。”裘力边说边打开笔记本，平静道，“而且，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对吗？”
邱朗朗思忖片刻，耷拉着的脑袋点了下。
“下午售后服务部有厂方培训，去学习，文件发你邮箱了。”
“嗯，詹总告诉我了。”邱朗朗又点了下头，脑袋仍垂着。
裘力有心想调解下沉重了一上午的气氛，又不知该怎么做，于是清了清嗓子，故意斜睨着他问：“不喊‘悦哥’了？”
小孩的脸“刷”一下涨红，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吃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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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裘力傻眼，张着嘴接不住话。
“那我以后就只有一个‘哥哥’。”邱朗朗似乎真的是被这通无厘头的对话激活了，忽然就抿起唇角，眼底那两个小窝窝盛着笑意。
不等裘力说什么，他的笑容一凝，拍了下脑门道：“忘了，周末去市图时磊哥和妙妙姐说想请咱俩吃个饭，等我回话呢。”话音未落，他立刻改口，“何磊和缪妙！”
裘力无奈摇头，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去吗？”邱朗朗撑住台沿身子前倾，定定望住裘力，那眼神像是在恳求“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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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和性格的缘故，裘力很少出去吃饭，甚至连必要的应酬也大多是詹礼悦代劳，可这一瞬，在邱朗朗眼巴巴的期待里，他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邱朗朗高兴了，咧开嘴一歪头：“茵茵也邀请我去她家里玩儿呢。”
“嗯，”裘力配合地笑笑，“你招人喜欢。”
邱朗朗板起脸故作严肃：“是的！”可紧接着他就问，“那你喜欢吗？”
裘力一愣，眼前的男孩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留给他一个漂亮背影，匀长的后颈上有一抹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