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
不止叶凡，连云中君都愣住了：“此话当真？”
“当然真了！”
“怎会如此荒唐……”云中君还是不能接受，“我只知道郡主突然暴病身亡，可不知道这里还有这种故事啊！鬼车，你该不会是瞎编的吧！”
“司战神君，您这回可真是冤枉鸟了，这事儿在仙界是禁忌，您不知道也正常……”
“为什么你都知道，我就不……”说着，云中君看向东君，“老东，它胡说的吧？”
东君清清嗓子：“呃……那什么，我以前是想找机会告诉你来着，但总也找不到机会，所以就……”
云中君很受伤：“合着你们全知道，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我们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实在是因为你总是待在凌虚宫，想找你谈心挺不容易。”
“宫里不就我们俩人吗？你平时都找谁谈的？”
东君老实交代：“也就瑶姬和大司命两个人而已，剩下的都不好亲近啊……”
自觉被冷落的云中君还是很不高兴。
叶凡没被带跑偏：“他们既然跟张良结下了梁子，为何还要收养九幽？”
“还能有什么，膈应他呗！”东君替鬼车回答了，“实际上，一开始我也没看出他们打的是这种主意，还以为他们真的跟上神之神和好了，没想到这两人竟是通过控制九幽来刺激上神之神……”
云中君恍然：“难怪九幽有一次跑回了凌虚宫住，玉虚宫那两位来接她，她也很不想回去……为什么我们就没多问几句呢！”
“他们是名义上的养父母和养女，我们又能怎么办？要是把九幽养在凌虚宫，闲话更多。”
“……”云中君也无语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如果知道玉虚宫那两位是打着这样的主意，那他们一定不会让九幽走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九幽已经不见了。
“既然她在天外天，我们也只能一个个的找了。”东君说道，“凌虚山向来是由我们凌虚宫来管辖的，云中君可以去调查岱舆岛的三千天外天，仙界的就交给我了，至于其他地方的，只能有劳魔界。”
“可以。”
虽然是个笨方法，但目前也没有任何捷径了。
鬼车对仙凡两界皆是轻车熟路，由它来带领魔界找人，问题不大。
聚在魔界的势力很快就兵分三路，各自离开。
东君和云中君走了以后，鬼车看着叶凡，说道：“道长，您还藏了一手儿吧？”
叶凡看了它一眼，然后拿出了那面从明家找到的水镜。
“您怀疑仙界的举动我也支持，但是，上神之神都发话了，为何不把水镜的存在告诉他们呢？连我都知道，只要对水镜使用溯源法术，就能追查到使用者的位置……道长，你在担心什么？”
叶凡叹了口气：“别问了，你也先走吧，我一个人留下就好……”
鬼车摇头：“你的修为不足以发动溯源法术，我在旁边可以帮你护法——道长，咱们才是一条船上的，别赶我，行么？”
“……好。”
“道长，你把他们全都支开，也没有叫你在魔界的心腹来，你该不会是想单枪匹马的……”
叶凡无奈一笑：“如果是九幽，她会犹豫吗？”
鬼车用力的摇头。
九幽的确是个胆小鬼，但早在北荒的时候，她就已经证明了道长在她心里的位置。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而如今，道长也正在用相同的方式回报着她。
炼兵炉里，九幽睁着眼睛，失神的目视前方，眼睛里只有一片虚无。
炼兵炉不比洛家的丹鼎，烘烤力度堪称温和，但正因为这个“温和”的力道，九幽成了温水里的一只青蛙。
无处使力，无处可逃。
四件神兵在她的头顶各自占据一角，仿佛晨星挂在苍穹一般稳固，九幽就坐在四件神兵组成的圈子里，两手抱着膝盖。
等她脖子仰累了，就把头埋进膝盖里。
等她坐累了，又会抬头继续看着前方。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灵力不紧不慢的流失，意志不紧不慢的受挫，希望不紧不慢的熄灭。
不知抬头低头了几千次，九幽慢慢的躺在地上蜷成一团，小声地哭了起来。
她受不了了，这种鬼地方……
她不行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几乎是突然间，她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而后爬起来，疯狂的撞击地面，把额头都撞出了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一边哭一边自虐，两手狠狠的抓着地面，把指甲都磨得翘起来了。
是生是死，就不能给她一个痛快吗？
“东皇太一！你这小人……你不得好死！”
“师父！师父！”
“叶凡叶凡叶凡……”
她已经被这无休止的囚禁和慢性流逝给折磨的快疯掉了。
只要一想到东皇太一就在外面看着她，她就恐惧到无法形容，因为无处发泄，这恐惧成为了狂躁和仇恨，让她成为了这座炼兵炉源源不断的动力。
她在里面鬼哭狼嚎，东皇太一坐在外面，神色淡漠的看着明明灭灭的炉火。
反正也没人会找到这里，反正她也不会死，在里面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
而他，在这里看够了热闹，也是时候出去收个尾，把最后一件神兵带回来了。
上神之神，张良……
呵呵！还不是什么用都没有！就算身为仙凡共主，他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所以，他早该退位让贤了。
如果不让，就得由他这位得力候选在后面推他一把，让他早些做决定。
溯源法术是在凡界展开的，这样，不管源头是魔界还是仙界都能显示出来。
法阵在灵力的充实下发出了温润的水光，水镜悬浮其上，地上的法阵也成为了一面镜子，倒映着水镜曾经的过往。
很快，水光静止，法阵表面显现出一个地点——
至少对于鬼车来说，这地方很熟悉。
因为，那正是昆虚禁地，是九幽被关押的地方。
法阵不能维持太久，只一现形就消失了。
使用了大量灵力的叶凡累出一身汗，他有气无力的看着鬼车：“看出那是什么地方了没？”
“……道长，这次的敌人，我想真的很不好对付。”鬼车神色凝重，“你知道东皇太一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