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看客们不由纷纷朝着后面又退了一步，将场地扩大了一点，让给了严西和盛书砚两人。
程晴站在人群中，其实胸口提了一口气憋着。
她没有见过盛书砚跳舞，也不知道对方的基本功如何，所以才更担心。
但她之前在盛书砚面前不愿意表现出来分毫，就怕让后者分神，只能捏紧了拳头，心里暗自为盛书砚加油祈祷。
盛书砚和严西很快就开始动了。
也是在这一刻，盛书砚几乎是在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盛书砚一出场，就表演了一个起跳挥鞭转。这更加消耗舞者的体力和考验舞者的平衡感，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随后盛书砚四肢开始有节奏地动作，她膝盖稳定，胯骨也能稳稳锁住，保持重心稳定，屁股也不会撅起来，显得不优雅，整套动作看起来流畅优美，堪比教科书的典范。
随着时间的流逝，盛书砚这一边已经快速而标准地完成了七圈，这个转圈已经足够让文工团的一群姑娘们拍手叫好。
而一旁的严西像是从来没有预料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她以为自己现在能转四圈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没想到，她今天四圈还没有转完，余光忽然扫到了盛书砚的身形。有的时候，没有强者的对比，就还能安慰自己其实也很厉害。当真正走出“坐井观天”的局面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
有的人能接受从高处跌落的失落，但有的人，信心就此被摧毁，一蹶不振，再也起不来。
至少现在严西就是被这一眼打击到，几乎是在第二圈还没有转完的时候，踮起来的半掌在落下来时，重心不稳，直接向前扑了一步。
盛书砚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的动作姿态看起来无一不标准。
在转过了七圈时，周围已经有人惊呼出声。
“这是七圈了吧？”
“好厉害啊，这已经是第九圈了！我好像没看见何蔓蔓转过七圈诶！”
“而且我觉得这位同志的姿势好像更标准一点？比何蔓蔓还厉害？”
“我也觉得！你们快看，这已经十二圈了！”
周围的讨论声可能都没有落进盛书砚的耳朵里，她在心里默默自己打着节拍，数着圈数，哪里还有心思去听周围的人对自己的讨论？
但是现在已经失败的严西，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声音，脸色渐渐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不仅仅是因为听见别人对盛书砚的夸赞而感到很不舒服，更因为她输了。
她跟盛书砚两人签订的赌约都还热乎乎的呢，就算是人们的忘性再大，也不可能大到立马忘了刚才才发生的事情。
严西紧抿着唇，不甘心地朝着盛书砚的方向看着。
站在人群中央的盛书砚，没有浓妆艳抹，甚至连一套好看的芭蕾舞裙也没有穿上，但是她现在就是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追随着她，关注着她每一个动作。
“天啊！这是已经二十圈了吧？”
“好厉害好厉害！这应该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吧？”
“程晴，这是你的朋友吗？之前怎么没有见你提起过？你朋友这是谁啊？从哪里来？从前也是学跳舞的吗？怎么先前没有来我们文工团呢？”
众人在观察盛书砚的同时，忽然想到今天早上盛书砚就是由程晴带来的，于是像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一样，转头来找到程晴，开口问。
程晴现在也很惊讶，她能从盛书砚走路的姿势看出来对方应该是学过跳舞，但是并不能从走路的姿势看出来盛书砚的舞蹈功底到底是有多强。
这时候听见熟悉的同事们问起盛书砚，程晴心里是有些自豪的，当然是为了盛书砚感到自豪。
“哦，你们说书砚啊，她应该是从小就学跳舞吧。之前你们都知道侯哥早就结了婚，他上周不是才把嫂子带来军区吗？书砚就是侯哥的老婆，对了，她可不是外面之前传的什么是侯哥在乡下的娃娃亲，书砚一直都是生活在南城，人家跟你们一样，都是城里人。所以，城里人从小就学跳舞，这也没什么令人意外的吧？”
程晴其实对盛书砚之前的生活也没有那么了解，只不过那天晚上盛书砚跟着侯天河一块儿来家里吃饭后，她才觉得盛书砚有些不同。
对方的神情和姿态，能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来她的性情，而谈吐，则是能反应出来一个人的部分阅历。
所以程晴在那天晚上问了问程师长，关于盛书砚从前的生活，才知道后者原来是从小家里条件就不错，意外遇见了侯天河，两人才在一起。
程晴介绍完盛书砚后，刚才竖着耳朵听着她的话的人差点没惊呼一声。
“原来是侯团长的媳妇儿，难怪这么俊！”
“之前有人还说侯团长可能是看不上他老家的媳妇儿，就人家女同志这模样这身段，谁能看不上啊？”
“你们现在数了数盛书砚同志转了多少圈了吗？”
“我我，我在数着呢，加上这一圈，就已经三十一圈了！”
“厉害啊，这是真厉害！那什么，如果盛书砚同志加入我们文工团的话，那这一次跳舞的领舞……”
众人虽然没有说得那么直白，可是现在谁心里没点小九九？虽说上面决定了将压轴的节目删减了很多集体镜头，但不是所有人心里都服气。现如今，出现了一个盛书砚，只看着这么一项基本功，盛书砚那就比何蔓蔓好像还要厉害，那是不是就能取代何蔓蔓？那她们之前被删减的部分，是不是也可能重新换回来？
“三十九！”
随着这一声的落下，盛书砚终于停下了身影。她利落地收了腿，甚至还很优雅地做出了屈膝，双臂舒展，低头，行了一个绝美的谢幕礼。
随后，礼堂里响起了如潮水般的掌声。
程晴也在其中疯狂鼓掌，她一点也不害怕别人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在拍手的同时还忍不住冲着盛书砚的方向高呼：“书砚你最棒了！”
这么突兀的声音，盛书砚不想听见都难。
所以在行礼结束后，盛书砚一抬头，就精准地找到了程晴的位置，她冲着后者开心一笑，随后，盛书砚就看向了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