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里，再晚回去，我自己的复习时间都不够。”
晨风站起身，看了眼手表上所显示的时间后，开始收拾书包。
在这点空闲时间里，他还不忘叮嘱清水最近的学习进度。
“基础题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不粗心大意，应该是能拿满分的，多把心思放到大题目上，若要拿第一，那里才是该下苦功夫的地方。”
“了解了解。”
清水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不住点头。
在晨风的帮助下，清水甚至感觉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有种说不上来的通透感。
以前做大题总是没有章法，现在再不济，也能根据套路，死套公式拿出个答案来。
在看着晨风背着书包，背景逐渐融入黑夜后，仍然站在屋外的清水，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他拍了拍站在身边的苏玲，转身准备回屋。
“要喝点什么吗？热可可？还是咖啡？”
“如果不麻烦清水你的话，那就热可可。”
苏玲眯着眼睛，止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她在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后，快步跟在清水的身后，一起返回。
这段时间二人的学习模式，简直堪称地狱难度。
就好像除开吃饭睡觉外，世界里就只剩下了试卷与习题。
语文的阅读理解看到麻木生厌，大段大段的文字有的时候看过去会让人晃神，就好像一串黑色的蚂蚁爬在纸张上。
数学的图形公式解到反胃，应用题最后一题，有的时候能卡住半天，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一点思路。
英语的单词组合，看多了之后反而会产生一种陌生感，文章有时看着看着就做起白日梦，回过神来已经记不清前面讲了什么。
这样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像能冲击第一名的样子。
“清水？！热水都快要漫出来了！”
苏玲的几声呼喊，让正在冲泡热可可的清水回过神，赶紧立起倾泻的水壶。
好在为时未晚，撒出杯子的水，只是一点点而已。
“抱歉抱歉。”
清水叹了几口气后，从手边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将桌面上的污渍缓缓擦去。
最近几天都是凌晨两三点睡，不到六点起，他的黑眼圈大到可以不加妆造去cos熊猫。
“你的热可可......等等，是我的错觉吗？苏玲，你怎么开始有重影了？”
“你最近有点努力过头了，清水！”
苏玲并没有接过马克杯，而是搀扶住了清水，将其半拖拽着拉到了沙发上。
这个时间点，清澜跟爸妈早就睡了，所以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夜灯。
墙上挂着的时钟，秒针不断前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就好像听着时间不断流逝的声音，让人略感心慌。
因此屁股还没在沙发上坐热的清水，撑着膝盖就准备起身。
“没几天就要考试了，现在可没时间坐在这里。”
“清水！！！”
苏玲咬牙拽住了他的衣服，强行将其按倒后，抱着头枕到自己的大腿上。
“休息也是必要的，你要是在考试前生病了怎么办？！”
“......可是我一旦静下来，脑子放空，心里就觉得没底，会去想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即使这样，也稍微休息一会比较好，求你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看得我心里难受。”
苏玲垂着头，发丝一根一根垂下，落在清水的脸上，在这粉色头发织成的小空间里，二人四目相对。
“都是因为我，清水你才到现在这种地步......”
“什么啊，别说傻话了。”
清水伸出手，穿过如丝绸般的长发，捏了捏苏玲的脸颊。
柔软又带着些温热的体温。
“又不是因为苏玲你，只是我觉得被楚严那家伙一直压一头有点不爽而已。”
“那就稍微睡一会好不好？一会也行。”
“就这样吗？”
清水转了转身子。
他还是第一次被膝枕，总觉得有点害羞。
“这样就好。”
苏玲伸出手，将睡在大腿上少年的刘海拨开，然后缓缓弯腰，轻吻在他的额头。
“晚安。”
她轻轻说着，然后微微举起了手。
掌中的魔杖微动后，昏暗的小夜灯渐渐熄灭了下来。
客厅里重归黑暗。
清水转了个身，抱住了苏玲的腰，将脸埋了埋后，回了她一声。
“晚安。”
......
「啪嗒。」
林筱关上大门时，隔壁院子里传来了同样的一阵声响。
她侧着身子看过去，清水正精神抖擞着背着书包，将大门钥匙揣进兜里。
站在他身边的苏玲，手里提着包，捏着拳头，动作好像在打气加油一样。
“真难得。”
林筱挥挥手打了声招呼。
因为清水每天踩着点上学，因此二人虽然是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马，但一次也未能在上学路上碰头过。
往往清水刚吃早饭时，隔壁就已经传来了林筱的关门声。
“谁让今天是考试日呢。”清水同样摆摆手回应林筱，“光是想想就紧张到睡不着。”
“嗯哼～”
林筱拎着书包站在原地，没有要迈步的意思，她眨了眨眼后，犹豫着开口。
“清水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比如说什么放点水之类的？”
“说了也没用吧，林筱你可不是一两句请求就能打动的人。”
“......也是。”林筱隔着栅栏而站，“毕竟今天，我们两个是敌人呢。”
......
考试结束后的一周后。
老周抱着批改完分发下的试卷，缓缓走进了教室。
他将夹着的保温杯放到讲台上，没有说一句话，屋内就安静了下来。
坐着的同学们，转过身，全部看向角落的清水。
这场考试并不是什么全市的统考，因此主角有且只有一个。
“首先，最后一名是......”
老周撵出一张试卷与成绩条，开始念起名字。
讲台上的试卷厚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减少。
“第五名，苏玲，选课全年级排名32，三科全校排名96。”
“进步挺快。”
苏玲走上台接过自己那份试卷时，不忘看了眼还没被念到名字的清水。
如果接下来的三名里，没有出现清水的名字，那就意味着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第四名......”
不是清水的名字。
“第三名.....”
依旧不是。
“第二名......”
班长缓缓起身，走向讲台，从老周手里接过自己的试卷与成绩条。
大家看向清水，又看看老周。
直到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不紧不慢地抖了抖试卷，念出了那个名字。
“第一名，清水，选课年级排名第一，三科全校排名......”
“第一。”
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来。
就好像在庆贺，与代理年级主任楚严之间的战争获得了胜利。
清水站起身，在众人的起哄声内，一步一步走向讲台，然后颤抖着手，将那几张薄薄的试卷接过。
“天时地利人和，好好珍惜吧，可能会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第一名了。”
老周拍了拍清水的肩膀，露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笑来。
与此同时的办公室内，林筱正在帮助班主任一起整理要下发的试卷与成绩条。
坐在房间里的老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
“老周那家伙，拿到试卷就跑去教室了啊，急成这样。”
“那可不，年级第一出在他班里，怎么不着急？”
一班的班主任看看林筱，又转头看了看手里捏着的成绩条。
几次开口，不过面对只顾埋头整理试卷的林筱，实在不好发问。
“老师，您有事想问我就直接说吧。”
“啊......嗯，你这次是忘记考试时间了吗？怎么作文只写了一半？”
林筱整理试卷的动作慢了几拍后，抬起头。
“写作文的发了会呆，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打交卷铃了。”
“真不像你的作风......”
老师摇摇头，然后将手里的成绩条递给林筱。
「第一名，林筱，选课年级排名第一，三科全校排名......」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