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李慕白已经走了七日。
这几日她按着李建城提供的名单,将他埋在军中的人找出,因人制宜将任务安排了下去。
自从誉王父子下葬后,丁先生越发不在意李建城,只将他困在府中,连眼线都撤了。
李建城却越发不安,这说明他在丁先生眼中已经可有可无,随时都有被杀的可能。
他望着慢悠悠吃着糕点的人,忍不住道:“表妹打算何时出手?”
慕慈将最后一口吃下,仍有些意犹未尽,这安南的糕点甜糯可口,很合她口味。
见李建城眼巴巴的望着,才道:“援兵何时到,何时动手。”
李慕白已经送回消息,最晚还有五日便可赶来。
李建城却有些担忧道:“连同主将一共二十一人,单凭你一人之力……”
慕慈:“你想我提前动手?”
李建城道:“依着表妹的身手,府中无人能拦,为何不直接杀了丁先生?”
慕慈:“因为有件事情还需要他讲明。”
李建城疑惑道:“何事?”
慕慈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到时你就知道了。”
李建城被她看的有些不安,却没敢再问。
慕慈却起身向外走去,李建城忙问道:“表妹要去哪儿?”
慕慈抬眸看了眼如黑幕般的夜空,“杀人。”
李建城忙快走几步追了过来,“表妹不是说……”
慕慈打断他,“见你心急,先杀两个给你解恨。”
李建城愣了愣,“是何人?”
慕慈抬手指向院外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李建城瞳孔微缩,还未等反应过来,那两人已进了院子,看到他站在门口,高胖男人眸中闪过一抹讥讽,“世子是在等我们吗?”
李建城这才发觉慕慈不知隐去了哪里,他神情淡淡道:“你们来做什么?”
高胖男人道:“世子这几日都闷在屋中,丁先生担心世子想不开,让我二人来陪陪世子。”
矮瘦男人道:“世子可需要?”
李建城心中冷笑,不过是无聊了来羞辱他罢了,他按了按太阳穴,“今日吹了些风头疼的厉害,想要早些睡,不必陪我你们去忙吧。”
两人对视一眼,敷衍的拱了拱手,“那卑职告退。”
还未出院门,矮瘦男人嘿嘿笑道:“既然世子不用我们陪,宜香阁的小娘子定是需要的,咱哥俩今晚好好享受享受。”
将世子比作宜香阁小娘子,如此明目张胆的讥讽和羞辱让李建城瞬间变了脸色。
耳边响起慕慈的话:先杀两个给你解恨。
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他望了眼远处的天色,关门回了房间。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高胖男人嗤笑道:“一个孬种有什么好忌惮的,丁先生太小心了。”
矮瘦男人笑了声,“试探一下也好,不然咱哥俩哪儿来这么多乐趣。”
高胖男人一脸猥琐道:“宜香阁乐趣更多,听说又来了两个新人,正好尝尝鲜。”
矮瘦男人哈哈一笑,“那还等什么。”
两人急匆匆出了王府,骑马去往宜香阁方向。
刚走了一半,路过一条小巷,远远便见一人站在路中央。
两人勒马停下,神情戒备,却在看清是个女人时脸上闪过一抹玩味,高胖男人眸底都是贪婪,“竟是个美人儿。”
矮瘦男人赞道:“比宜香阁的花魁还要美,今日咱哥俩有口福了。”
高胖男人笑的淫\/邪,“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小美人儿可是在等哥哥?”
矮瘦男人笑的大声,“今晚哥哥定让你……”
‘锵’一声,长刀出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耀目的华光随着女人掀眸的动作疾驰而来。
风声呜咽,一息之间,华光从矮瘦男人的脖颈一闪而过。
‘骨碌碌’随着人头落地,高胖男人才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斧头砍了过去,“老子砍死你……”
‘叮’一声,灼华击在斧刃,握刀的人身形旋转借着斧头的力道身形再次跃起,不等高胖男人收回斧子,刀从上而下刺入他的头顶。
慕慈身形下落,刀身横切,男人上半身瞬间一分二。
不过几息,便杀了两人。
慕慈拿出软布,慢条斯理的将刀身的血擦拭干净,将布丢在了地上。
刀入鞘,她慢悠悠踏步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时辰后,丁先生收到了消息,双眸中是遮掩不住的愤怒,“可查出什么?”
管家回道:“仵作已经验过,刀口齐整,两人皆是一刀毙命。”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事发地点不是偏僻之处,可四周住户并未听到打斗声,亦未曾有目击者。说明……说明凶手杀人时间极短。”
如此短的时间杀了两人,可见凶手身手多厉害。
丁先生脸色沉了下来,“世子这几日可有异动?”
管家摇头,“如往常一般,也并未接触生人。”
丁先生眸底寒意森森,“事出反常必有妖,盯紧他。另派人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凶手。”
“是!”
等管家离开,丁先生一掌击在桌上,厚重的桌面瞬间出现一道裂纹,恨声道:“谁也拦不住,谁也挡不住我。”
一连三日城门封锁,城中搜查也越来越严,以至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第四日,依旧搜寻未果,眼见着约定好的日子快要到了,丁先生再也顾不上抓凶手,正要吩咐人去营中传话,管家一脸惊恐的跑了进来。
“先生,不好了,营中传信,吴将军死了。”
吴将军是军中主帅,若他死了出兵一事怕要推迟。
丁先生身形微滞,急声道:“怎么回事?”
管家道:“只说今早被发现死在营帐中,一刀毙命。”
又是一刀毙命?
丁先生迈步向外走去,“去营中。”
大营在城外二十里处,等他赶到时吴将军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望着脖子上的伤口,丁先生眸底都是冷意,刚要询问,有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大喊道:“不不不好了,又死人了……”
丁先生眸色一凛,转身迎了过去,“谁死了,在哪里?”
那人指着另一侧的营帐道:“是张千户……”
他话没说完,丁先生带着人向他所指的方向跑去。
等人进了营帐,他脸上的惊恐瞬间消散,勾了勾唇慢悠悠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