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人,除了那名老者皆是青壮年,眸色凶狠体态强壮,刚刚射向张数的那一箭更是稳准狠。
尤其张数带人围过去时,纷纷抽出武器,神色戒备不见慌乱。
慕慈越发好奇这些人的来路。
不过,不急,先消消他们的气焰再说。
望着层层围拢的士兵,老者阴沉着脸冷声道:“你们是哪个营卫的?”
见没人理会,瞪着眼睛望向慕慈,“你可知我是谁?若伤了我卫国侯不会放过你的。”
张数下令拿人的话一噎,下意识扭头望向慕慈。
乌鸦亦看向慕慈,“姑娘?”
慕慈眸色沉了沉,迈步走了过去,淡淡道:“你认识卫国侯?”
望着自动分开让路的士兵,老者望向慕慈的眸色中带了打量,“你是何人?”
看这些兵的装扮应是京军,因着护卫皇城之故京军一向眼高于顶,竟甘愿听命一个十六七岁的女人,让他颇有些好奇。
慕慈垂眸望向腰间的灼华,“先问先答。”
老者眸底露出一丝不悦,冷哼了声道:“你可知卫国侯见了我亦要喊声师父,京军有戍守京都之职却被你带到此处玩闹,你且报上名来,我要修书给慕震北让他上书陛下好好整治一下军纪。”
面前女子虽跨了刀,可面容稚嫩身形柔弱,怎么看都像是被娇宠着长大的贵女。
想着听到他的话定会告罪求他放过,最不济也会带着人逃走,以免被他揪住错处连累了家族。
谁知女人听完,没求饶亦没有逃走,反而一脸玩味的望着他。
“师父?不知你教授的什么?”慕慈环视四周,“莫不是荒野求生?”
对面的人虽一身粗布衣衫,却并未有隐者的从容豁达,反而一脸的自傲和算计。
她不信卫国侯会拜在这般品性的人门下。
老者脸色沉了下来,“他那一身武艺便是我所授。”
他视线狠厉的望向围拢的士兵,“若是知道你们如此对我,他绝不会放过你们。”
慕慈并未理会他的威胁,而是颇有兴致的指了指他身旁的那二十六人,“如此说这些都是你的弟子?”
老者一脸自得道:“他们都是卫国侯的师弟,也是我……”
‘锵’一声,慕慈拔出了灼华,“那我便会会卫国侯的师弟。”
她没有给老者再开口的机会,灼华如流星般直奔其中一人。
男人并未在意,眸底讥讽闪过,一脸冷意的挥剑隔挡,想着以力取胜,是以那一剑用了全身之力,谁知剑刃刚撞上女人手里的刀顿时断为两截,还没来得及吃惊带着寒意的长刀平拍在了他的鼻梁。
男人疼的‘嗷’一声蹲在了地上。
慕慈望向老者,挑眉,“就这?”
老者气得一拍身前的巨石,道:“老七老八去会会她,不必手下留情。”
“是!”
两人齐齐应声,跃出人群挥剑攻向慕慈。
知道慕慈手中的刀是利刃,他们没敢硬碰硬,而是从两侧进攻意图避开她的刀锋。
慕慈提刀冷冷看着两人越来越近,两柄长剑一个从身后横扫,一个从身前斜切,前后夹击似是要将她断为两截。
这般狠辣的招式让慕慈眸底溢了杀意。
原本她只是看这帮人行事太蛮横,想要教训一下,可对方明知他们是京军还如此嚣张,想必往日里没少借着卫国侯的名头行凶。
杀意起,灼华如脱线的风筝飘向了身前的长剑,长剑一分二时慕慈亦到了,胳膊擦着断裂的剑而过,下一瞬身体向右旋转,长刀扫向了男人举着断剑的胳膊。
伴着一声惨叫,灼华并未停下,沿着男人的断臂横扫了过去。
男人半截身子落地,慕慈的刀迎上了原本横扫她后背的那一剑。
‘叮’一声,半截剑落地,慕慈跨越而起灼华从男人的头顶直直砍了下去。
随着男人被一分二,慕慈轻飘飘落地,滴血的灼华指向脸色惨白的老者,“你要试试吗?”
老者哪里知道慕慈这般厉害,老七老八是所有学徒里身手最好的,可在这女人面前竟好似施了定身咒,只挥了挥剑便被一分二。
这般残忍的手段,怪不得能统领京军。
他压下心里的恐惧,这些年他仗着卫国侯老师的身份行骗无数,不论是知州县令还是一方都司指挥使,哪个不对他恭敬有加。
这女娃娃定是年岁还小,不知卫国侯的厉害,他略一思索将目标对准了张数,似是没有听到慕慈的话般,对着张数冷声道:“老七老八是卫国侯的师弟,你身为一卫千户难道要维护凶犯不成?”
“卫国侯戍卫北境护大殷安,你们便是这般对待他的亲人么?”
“若将来卫国侯知道你这般行事,绝不会饶你。”
张数:“……”
他一副看傻子的神情,这老头莫不是有病吧。
招摇撞骗遇到了正主,也不知是这老头倒霉还是天理昭昭。
见张数沉默不语,老者以为他是怕了,于是更大声道:“尔等难道还要错下去不成?莫要铸成大错牵连家人,到时可就悔之晚矣……”
“曾先生,曾先生……”
远处一声声的呼喊声打断了老者的话,他面色一喜,看了眼一旁的弟子,后者忙高声道:“伍大人,我们在这里。”
远处对向的山路上,数百的火把好似火龙般急速而来。
张数瞬时挥手戒备,带着人将慕慈护在中间。
老者见他们如此,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冷声道:“对面来的可是承尹都司的伍千户,此事你们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哼,我决不罢休。”
慕慈低垂了眸子指腹研磨着刀柄的纹路,并未言语。
可落在老者眼里便是怕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此处可是承尹地界,京军在如何区区一千人亦要被承尹都司压死。
有了承尹都司撑腰,他定要好好敲诈一笔。
是以那位伍大人刚一过来,还不等他开口,老者便悲愤而哭道:“伍大人,若是你再晚来一步,老朽这条命怕是就没了。”
伍大人年岁不大,也就二十多岁,面容刚毅身形壮实,闻言急忙跳下马,也顾不得询问围立在一侧的官兵来自何处,急声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害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