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挥手一巴掌打向拦路的人,“让开!”
拦路的是乌鸦,他是同老六一起过来的,一直候在外面。
他没躲也没让,生生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慕慈的脸冷了下来,在安王妃又挥手打过去时,跃身到了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寒声道:“若是这只手也没了,王妃是不是就乖了?”
安王妃对上她布满杀意的眸子没敢再挣扎,怒道:“博儿尸体还被吊在城墙,你竟还要拦我,慕慈你安的什么心?”
慕慈看了眼乌鸦红肿的脸,淡淡道:“道歉。”
安王妃愣了一瞬才明白她是何意,“要我同他道歉?你失心疯了不成……啊……”
慕慈握着手腕的手忽的用力,安王妃疼的大叫一声瞬间白了脸,却依旧咬牙道:“休想,你放开我,我要见博儿……啊……”
安王眸底溢出一抹寒意,不管如何苏蓉玉是他的王妃,慕慈当着他的面如此羞辱,简直不将王府放在眼里,他沉声道:“慕慈行事这般嚣张,难不成陛下还要纵容,就不怕寒了臣的心么?”
再次被点名的旻惠帝,只得出声道:“慕慈,放开王妃。”
慕慈并未言语,握在手腕的手向上微移,‘咔吧’一声掰断了安王妃的食指,“陛下,等王妃道过歉我便放开。”
那声脆响伴着安王妃的惨叫让一众人看傻了眼。
尤其是第一次见慕慈‘行凶’的陈培更是吓得一哆嗦。
“道歉!”
‘咔吧’中指断了。
“道歉!”
眼见着慕慈的手移到了无名指,安王妃急声道:“对不起!”
慕慈望向一脸呆愣的乌鸦,“接受吗?”
乌鸦眸底浮浮沉沉就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般,他自小就知道尊卑有序,像他这样的人,命比草还低贱。
莫要说亲王妃,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尉亦能像踩死蚂蚁般将他踩在脚下。
他不是天生这般心狠手辣,也不是良知全无之辈,不过是被逼无奈。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老六的选择。
他深呼吸一口,将眸底的湿意压下,“是,姑娘,我接受。”
慕慈这才松开安王妃,“陛下,外面天凉,我们去厅堂吧。”
旻惠帝颇有些不忍的看了眼安王妃,还没开口就被老六搀着转了身,“陛下龙体贵重,莫要着凉了,我们快些回去暖暖吧。”
感受着胳膊上的力度,旻惠帝默了默没言语回了厅堂。
慕慈迈步跟上,“请王爷和王妃回厅堂。”
望着围立在四周的侯府护卫,安王一张脸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他迈步到了安王妃身前,想要搀扶却被安王妃用力甩开,眸中的恨意不比对慕慈的少,“李修,博儿死了。”
说完再不看安王,踉跄的向厅堂走去。
安王垂落的拳头用力握紧,随即迈步跟了上去。
见人都走远了,陈培暗暗松了口气,正打算撤离,就见杨凌走了过来,他一改之前的态度忙躬身施礼道:“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侯府莫要见怪。”
“侯府自是不会。”杨凌笑的温和,“陈大人可知李博被吊在哪处城墙?”
陈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哪、哪处?”
杨凌:“左安门西去三里。”
陈培瞬间白了脸色,那本是他昨夜巡防之处。
怪不得指挥使会派人来寻,擅离职守可是大罪,若在侯府找到了李博尚且说的过去,可此时……
他心瞬间沉了下去,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杨凌眸底闪过一抹讥讽,转身回了厅堂。
厅堂内,众人已落座,慕慈还让人寻了苏毅过来帮安王妃医治掰断的手指。
忽略掉安王妃吃人的眼神,一切都很是和谐。
“慕慈行事这般狠辣,陛下就不管管吗?”安王妃忍着怒意道。
旻惠帝端起老六刚斟满的茶喝了口,掩饰心中的尴尬,轻咳一声道:“慕慈你作何解释?”
闻言安王妃更生气了,怪不得李修一直看不上他想要取而代之,这般窝囊做什么皇帝做孙子得了。
慕慈:“陛下之所以传召王妃为的是倭人之事,此事事关大殷安危,臣女行事难免着急了些,还请陛下责罚。”
她话说的客客气气,却只对旻惠帝请罪,安王妃听得越发火大,正要斥问几句忽的愣住。
倭人之事?
想到被她带走的那名断腿护卫,难不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可转念一想,只要她咬死是买来的奴仆,其他一概不知,再反咬慕慈将护卫屈打成招意图诬陷……
心里有了底气,安王妃冷目道:“什么倭人?本妃看你就是想要攀咬王府。”
旻惠帝道:“慕慈,此事非同小可,你确有证据?”
“是,”慕慈望向门外,“把人带进来。”
很快两名护卫将断腿的倭人架了进来,看到那血淋淋的样子旻惠帝好似又回到了三皇子府,下意识移开眼,“此人便是那倭人?”
慕慈:“是,据他所言,他们是从粼水城专门来保护安王妃的。”
粼水城是倭国距大殷最近的一座城镇,前日的战报所书便是倭人在粼水城集结十万重兵。
旻惠帝眸色微暗,对着那名倭人冷声问道:“你果真是从粼水城来的?”
那人似是怕极了,忙道:“是,是明诚将军派我们来保护王妃的。”
旻惠帝对明诚将军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往年皆是他领兵袭扰边界百姓,烧杀抢掠手段极其残忍。
旻惠帝脸色沉了下来,冷冷望向安王妃,“苏氏,你作何解释?”
安王妃忙道:“陛下,你休要听慕慈胡言,这人明明是我买来的仆役,昨日慕慈去王府行凶,杀了我身边护卫将此人带走,还扬言要我好看。”
“他这般惨状,定是屈打成招,被慕慈威逼才会如此。”
屈打成招么?
见识过慕慈更狠的手段,却并不一人是冤枉的。
旻惠帝将心头的怒意压下,“阿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朕。”
安王妃急声道:“陛下,你莫要被慕慈蒙蔽啊,她根本就是恼恨陛下赐婚一事想要搅乱大殷,图谋不轨……”
“我看图谋不轨的是你。”清朗的男声从门外响起,声音中都是冷意,“豢养私兵勾结倭人暗杀朝臣,安王府还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