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吧。就当是躲清净了。”小珠对这些亲戚们的需求心里有数。
“我在这儿,那你外祖母那头的亲戚们可就都会找借口来找你了。哪还有清净?”母亲虽然没有见过大世面,却对这些人情世故非常明白。
“没事,这些事,躲也躲不过去的。您放心吧,我能处理。这些年,我可攒了不少经验呢。”小珠很淡定。
“你不怪我?”母亲还是不放心,生怕自己给女儿带来麻烦。
她这个小女儿是厉害,可她是全凭自己努力得来的,不欠任何人。本来家里能帮她的就少,她为了家,这些年的付出,她看在眼里。
果然,借着探望小珠母亲的由头,来拜访的亲戚越发多了。
那些平日里不怎么联系的亲戚们,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突然间就像嗅到了腥味的猫一样纷纷找上门来。
有的满脸谄媚地请求她帮忙托关系,好给自己家孩子安排个好工作;有的则厚着脸皮开口向她借钱,而且一借就是一大笔,丝毫不考虑她是否有这个能力和意愿;还有一些更是离谱,提出各种稀奇古怪、无理至极的要求,比如让她帮着寻找‘神医’,或者帮着解决说媒等不合理之类的问题。
这些亲戚们似乎把她当成了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和难处。
朱轶站在院子中,对面院子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整个人都惊呆了,差点惊得把下巴掉到地上!
“他们是以为小珠是神仙吗?还能许愿?这怎么可能啊!”朱轶瞪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淦戡栾,难以置信地问他。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有如此荒谬的念头。难道就因为小珠在城里过得还可以,就能被当成神仙看待了?这简直太可笑了!
“这就是人性啊!”淦戡栾朝她额头弹了一指,“你呀,凡间的体验还是太少了。”
是吗?
朱轶低下眼眸,她确实远离世俗生活太久了吧,很多事模糊不清了。
“好了,不喜欢听,就隔断这些声音就行了。”淦戡栾挥手给院子加了一层薄膜,四周一下就清净了。
朱轶看着那层薄膜,可这样直接隔绝外界烦恼的手段,不就是掩耳盗铃,骗自己吗?
淦戡栾语重心长地对着朱轶说道:“别再懊悔曾经的过往啦!那些已然逝去的时光,无论怎样悔恨都无法改变分毫。同样地,你早就不是凡人,你的经历跟普通人也不一样,不要过度沉醉于这尘世间繁杂琐碎的日常生活之中。每个人所目睹经历之事皆有所差异,故而形成的观点自然也是各不相同的。再者说,每个人的使命不一样,只要能够凭借自身努力活着就好了。”
淦戡栾难得说了这么一大串话,朱轶也听进去了。
“那怎么办?我好像在哪儿都觉得无趣,不喜欢尔虞我诈,不喜欢家长里短,不喜欢阿谀奉承,不喜欢拜高踩低。心里只有仇恨,梦里只有幻想,活的好不真实。”朱轶整个人都很失落,原地就坐在地面上,好像失去了站着的力气。
这一段时间留在小珠的身边,朱轶实实在在的看到了沈宇的表现。她能理解沈宇的每一个选择,但是那不是她梦中美化过的那个沈宇,并不是她久久忘不了的沈宇。
也就是说,她已经明确知道了,梦里的沈宇就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不管是在哪一世,沈宇都没变过。
真正的沈宇不会把她当做第一选择,从来都不是,每一世都不是。沈宇他要考虑家族的利益,考虑他自己的利益,有余力有闲情的时候,才会想起曾经的恋人。
淦戡栾就静静的守在一旁,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安静,安安静静的,清清醒醒的去梳理她脑海里的所有所有。
在朱轶呆坐的那两天时间,朱小珠已经完全的把所有到访的亲戚都已经送走了,她并没有按照那些亲戚的要求去做任何事情。
只是他们来拜访,小珠就招呼他们,仅此而已。而且那些亲戚也见到了她的住所,虽然不错,但是没有传说中说的那么好。小珠也明确的告诉他们,他们提的那些想法,她能力有限,做不到。
那些亲戚也没有办法勉强她做事,走了也就不再来了。
小珠给母亲添置了些新衣裳,再亲自将母亲送回家。兄长这次没有多说什么,照常热情接待。
他们家其实已经要比镇上许多人家过得好了,只是,人总是想轻松获得更多而已。兄妹之间,有很多话,不言而喻。只要没有口出恶言,就不会真的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小珠忙完后,来到对门找朱轶,发现她的不对劲。很少,或者说没见过朱轶无精打采的模样。她走到朱轶身边坐下。“姐姐,你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朱轶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一般,静静地看向蹲在身边的小珠。随着头部轻轻摇动,她那原本紧绷的嘴角也渐渐松弛下来,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但这笑容却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没什么。\" 朱轶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稍稍顿了一顿,继续问道:\"你那边忙完了?\" 话语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之情。
朱轶很好奇,对于亲戚的突然来访以及他们所提出的那些无理要求,小珠是作何感想呢?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感到困惑与无奈,还是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呢?想到此处,朱轶不禁对小珠接下来的回答充满了好奇。
小珠拍了拍朱轶的手,轻声说:“姐姐,其实我早料到会这样。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只看到我表面过得还行,就想来沾光。但我有我的原则,能做到就帮,做不到也不强求自己。”
朱轶微微一愣,似有所悟。小珠接着道:“姐姐,你不必纠结于沈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只需过好现在的日子。”
这时,淦戡栾走过来,对朱轶说:“小珠说得对,你看她面对亲戚的坦然,你也该放下心中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