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回到学堂,登云学院完全分成了两派。云字班的学子每日奋笔疾书,挑灯夜读,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更要用功。而普通班级的学生呢,有些已经找好了当学徒的地方了,不回学堂了,有些就继续再玩半年,过段时日再做决定,还有些女孩已经在年前嫁人了。
城里有三个高等学堂,择优录取。小珠最想去的当然是慧弈学堂,这是他们这个城中最好的一个高等学堂。据说,在那求学的学子,大部分都有机会上升到大学,可以去修习更高深的仙术。
其次是慧雅学堂,那里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只要你有足够优秀,慧雅学堂会提供丰厚的奖学金,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家底,只要能达到他们学堂的最低线,慧雅学堂也是会为你敞开大门。也就是说,就读慧雅学堂,要么很厉害,要么很富裕。
还有第三个选择,就是慧中学堂了。这学堂中规中矩,全凭学子个人的努力了。
三所学堂,各有千秋。慧弈学堂最难考取,慧中学堂其次,慧雅学堂最简单又不简单。
一日,他们一群人聊起了目标学堂时,贺冬冬非常自信,他的第一目标就慧弈学堂,第二是慧雅学堂,最后是慧中。
“哈,冬哥,我跟你一样呢。”小珠开心附和。
冬冬也很开心,“那就期待我们能再成为同窗咯。”
沈宇可就高兴不起来了,慧弈学堂啊,那可只招收足够优秀的学子的地方。不管他现在多努力,能考上的概率一成都不足。慧雅是他唯一能争取一下的学堂。
他不能要求小珠为了他而改目标,万一他连慧雅都考不上,岂不是耽误她了。而且,小珠选择慧弈学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只需很少的银钱,就可以安心读完。
沈宇每日练习更加卖力了,最喜欢玩的水晶游戏都收了起来。
他娘亲偷偷关注着,有些担心,“夫君,宇儿近日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水晶都封了,每日练得精疲力尽才回来。匆匆换洗后,又急着回学堂了。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现在知道着急不是好事嘛,总好过日日沉迷玩乐。”他爹翻看着手中账册,不以为意,“他是长子,总算是有点模样了,你担心做甚?”
为娘只想孩子身体康健,有出息自然是好,可变化有些大,难免会担心。“话虽如此,总有缘由吧,这几年都浑浑噩噩过着的,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呢?”
他爹放下账本,宽慰妻子道:“过两日,我找他亲近的同学问问。你就别挂心了,他每日练习骑术,吃得也多,身体肯定是康健,看着还强壮了些呢。”
这样一说,沈母倒是放心了不少,只要他康健,比什么都好。
这段时日应该是小珠求学中最投入的时间了,非常充实。只有大姐成亲当日,抽出半天吃酒,其余时间都在好好看书。
大姐成亲,李智城家也收到了请柬。正好是休息日,他作为车夫,陪同他祖母、母亲前来吃酒。
席间,他跟小珠闲聊。他们比邻而坐,李智城头侧过来,贱贱地问道:“怎么没带你那位出席?”说完,还不忘坏笑一下。
小珠咬着牙小声警告他,“你好好吃你的饭,别管我的事。”
“哟,敢情还没见家长啊?是你不敢见公婆呢,还是他太没担当啊?”李智城觉得很意外,他还以为过年时她会把亲事定下来。
她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吗,你不说话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呵呵,你别不爱听,忠言逆耳。没担当的人,你还是趁早远离,别陷太深啦。到时有你受的。”两个人互相对视,眼神间有火花,要不是有太多长辈在,怕是要打起来了。
小珠转头时,看见姨婆正一脸慈祥地盯着他们看。她立马换了个笑脸。
姨婆对小珠是越看越喜欢,回去的路上还不停跟孙子打听她的日常。
“吃酒时,听毛仔的意思,还有两个孩子没定亲。过了年,小珠有二十了吧?”
李智城专心驾车,没搭话,不想祖母一掌就拍过来,大声问道:“是不是啊?”
“啊,是啦。我跟她说同一年的咯,她还比我大几个月,我二十了,她不也就是二十啦。”李智城摸摸手臂,依旧专心看着路,“出门半日了,您不累吗,还这么高的兴致。”
“同龄啊。”祖母点着头,很是满意,“同龄好啊。”
他们这批云字班的孩子,家里都按着婚事,虽然长辈心里已经有计划了,都暂且缓缓,万事等放榜后再决定。
沈宇是连休息日都坚持去练习,沈母心疼啊,晚上端着炖了一天的补汤给他。“宇儿,你干嘛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啊?这高级学堂也不是非上不可。”
沈宇向来乖巧,也不挑食,一般母亲准备什么他都会吃完。一口气把汤喝了,肉渣也没剩下。他擦擦嘴,“娘,我实在是落下太多了,这不比不知道,我再不奋力追赶,就真的没机会了。”
“你要真想读,今年考不上,明年也行啊。你这样逼着自己,身体会吃不消呀。”这白白净净的儿子,如今晒得黝黑黝黑,精气神是好了,可一下子瘦了不少,看着可让人心疼了。
“娘,你就放心吧,我好的很,前所未有的充实。”他咧着嘴笑着,为了以后的幸福,再苦再累都值得。
“你这么上进,娘自然是高兴,你爹更高兴。还是要注意身体啊,你早些歇息吧。”沈母嘱咐了几句,就退出沈宇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
沈宇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如果小珠考上了,他没考上,他该如何?特别是,小珠若如愿去了慧弈学堂,她往后会越走越远吧。他若追赶不上,他们会不会没有未来……
每每想到这,他就特别烦躁。他这些情绪,一点也不敢在小珠面前露,他不能影响她的状态,否则就太自私了。
他是真的好懊悔,这几年都荒废了。一开始,小珠还崇拜过他呢,现在呢,小珠都爬上山顶了,他还在半山腰,已经完全望尘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