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大假,沈宇和小珠都没有见过一次。大假过半时,小珠就开始期待开学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开学呢。
终于要开启中等学堂第二年的学习生活了,这一年,他们要搬到树人书院。树人书院在假期重新修葺,正好赶上了开学。
因为启基书院今年新生人数比较多,需要住校的人数也增加了。学堂就把他们树人书院的女生宿舍安排在书院空余的学室,稍微布置,就是一间间大宿舍,勉强能安置。
也就是说,她们的宿舍不是十二人一间了,而是四十几个人一间的大通铺。
一二三班的女生优先安排在二楼,但是,楼上床位不够,得有一小部分得安排在一楼与其他班级的女同学们共寝。
小珠就被抽到在一楼,秋月在二楼。这一开始,大宿舍就很难接受了,还跟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小珠她这个宿舍人员复杂得多,七八个班的女生都杂聚在这里。
小珠的床位在上铺,为了节约空间,是两张床拼凑在一起,从不同的方向上床。也就是,身旁会有一个非常亲密的陌生人了。
小珠利索地把床铺好了,她旁边还空荡荡,不知道这个位置上谁,往后得跟这位同学睡在一起。
值得高兴的是,米苙从这学期开始也选择在校住宿了,她也被安排在这个大杂宿舍里。床位跟小珠隔了两个床位而已。
这样一来,也不是全是陌生人。
第一个晚修,见到了新主导。不是钟老师,是跟他同期的一个女老师,米苙的前主导。对这个老师,小珠略有耳闻。秋月一见到她,心都凉了半截。
“这个女老师。”她咽了咽口水,捂着嘴巴,小声跟小珠说道:“在我们这一级中可是很厉害的啊,人称‘母夜叉’。我初级学堂同学跟我说过,又严格又凶。”
新主导大名叫刘翠玲,旧称‘母夜叉’。她也确实是很严肃,第一次见面,一点笑容也没有。一开始就给他们立规矩。
晚修课间,刘老师没有给他们休息,就看着他们发书。然后,就让他们开始预习明天的课程。
“我到天呐,突然有点不适应啊。”小珠跟秋月小声嘀咕。
这次位置一开始也是自己选的,所以她跟秋月坐在一起。选了最后一排,这样进出方便。
到校第一天,她连沈宇的影子都没见到。男生宿舍还是在原来的那栋楼,现在连一起回宿舍的时间都被剥夺了。小珠的宿舍就在学室的隔壁一间房子里。
晚修结束回到宿舍,哪里是睡觉的地方啊,更像是闹市。来得晚的隔壁床,下了晚自习才开始铺床。
其他班级的女生她们以前要么是同学,要么是一起住过一年了,都相熟了。好久不见,自然有很多话题。
小珠坐在床上,拿着一把小扇子给自己消暑。看着旁边的女孩在忙活,又看看那边打闹的新舍友们。
以前,到了熄灯时间,大家都会安安静静睡觉,很少会聊天。今天可太不同了,亥时都过了,还灯火通明。她们这栋楼没有宿管阿姨,要等阿姨巡过来,得半夜了吧。
就算是关了灯,她们多多少少还是有杂音。可是,她们习惯早睡的同学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不能第一天就跟别人闹矛盾吧。
加上是新环境,小珠一夜都处于失眠状态。好不容易睡了会,起床的钟声就响起了。
这么多人一起共用那个大茅房,早上排队上茅房都花了一刻钟,刷牙只能接好水,随便找个角落漱口了。
她们这宿舍是离学室很近,可是,离伙房很远啊。要吃早饭,就得跑去伙房,再回来。这一来一回的路程,可比男生们要多走一倍的路啊。
第一天早读小珠和秋月就迟到了。刘老师卯正时就到学室大门了,小珠和秋月是卯正三刻才从后门跑进来。
开学第一天,就被主导记住了。后排的同学们都亲眼目睹了她们俩个第一天迟到。
冬冬的新同桌就是原来三班的李智城,他也看到了。朱小珠捂着额头,不敢与主导对视的模样真是太搞笑了。李智城的眼角余光冷冷看了看她,回过来又笑了笑。
可能是首犯,刘老师并没有说她们。算是逃过一劫了。
新班级,放眼望去,小珠真的只有跟秋月和冬冬是比较熟悉。其他同学眼熟,但不熟,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树人书院的课程要比启基书院多一点,新增了一门天学课。为了配合未来登云书院的总复习,所以课程安排就是很紧。
大夏天,宿舍、学室又闷又热。上课迟到,课堂中昏昏欲睡,是朱小珠开学前几天的常态。
所以,她很快就被刘老师当全班点名批评了。
怎么受得了啊,她从小都没有被老师批评过呢。唉,真的是难受啊。她课间趴在桌子上,动不想动了。
冬冬走过来,坐在秋月的位置上,往小珠额头弹了一记。
“啊,很痛的啊。”她有气无力喊着痛,眼神失落得很。
“哎,你干嘛像发瘟鸡一样啊,一点精神都没有。”他是关心小珠,放个假回来,怎么天天触犯刘老师定下的规矩。
秋月在一边跟其他聊天,侧过来搭话,“她啊,新宿舍跟菜集市一样,天天都失眠。上课有精神才怪。”
“是哦,听说你住一楼这个大杂铺啊。实在睡不习惯,你就申请换个宿舍嘛。”
“呵呵呵,你说的简单,我跟谁换呢,二楼都住满了呀,不然,我怎么会住在一楼呀。”要是能换,她也想换啊。
这个问题,冬冬也没有办法回答。“吃颗糖吧。”
偏偏这个时候,沈宇在一班的后门,离他们二班的前门一步之遥,冬冬跟她这互动,他看到了。说好课间见面,她好像忘了一样。
小珠怎么会忘呢,她也很期待课间见面啊。可是,不是这个班拖堂,就是那个班拖堂。而且,见到了,两个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墙之隔,就像一条大河。想要跨过大河见一面,每次都需要排解万难。这一道墙,还隔绝了他们之间信息。互相之间的话题都没有了。
小珠把糖塞进嘴里,“我决定了,我下周买点干粮,不去伙房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