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女大人…哪怕我穷尽一生痛定思过,您也不愿意再见您的信徒一面嘛…”
南玄国历78年,东南沿海有一村落,名为渔溪村,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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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溪村,正午阳光充斥着沙滩上的每一颗沙粒,带着腥气的潮湿海风吹起岸边正在整理渔网少年的裤脚,带走一丝燥热。
“阿生!侬回来啦,收成不错的样子嘛?”
身材健硕的渔妇在沙滩上收集赶潮时上来的各类海品,满满的一桶分量甚是不轻,但对世代生活在海边的她们而言,却只是小菜一碟。
刘渔生用袖子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滴,闻言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淳朴的渔妇,一双明亮的眼眸令人好感倍升。
“还是要感谢大家一起努力,对了陆婶,我好久没看到陆叔一起出海了,他身体怎么样了?”刘渔生停止了手上收网的动作,认真的看向岸上的陆婶。
陆婶微微叹气,脸上出现愁容:“害,你陆叔的病都是老样子了,前两日天气阴湿,身上酸痛的厉害,这两日天气晴了倒是好了许多。”
刘渔生点点头想着什么,连手中已经被海水浸泡褶皱的手被渔网勾勒成一道印子也浑然不知,随即听见陆婶又说了句什么。
”不过…阿生啊,你捕获的这些渔品想比俊涛他们还是少了许多,这样要多久才能凑够钱为村长治病啊?”陆婶叹了一口气,阿生这孩子倒真是辛苦啊。
刘渔生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还是一言不发的整理着渔网。
他是一个弃婴,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只听村长说他在一个黄昏的海边渔船上捡到了被包裹在襁褓里的自己。
村长将年幼的自己抚养长大,算是自己的养父,刘渔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何抛弃自己,可他总得需要学习一门本事赚生活,就和这渔溪村的渔民们学习了打鱼的本事。
“要我说,那俊涛用的渔网可比你更大更结实,捕获的自然比你多的多,他对村长的病情都不闻不问,倒是辛苦你了。”陆婶提了提手中的渔桶,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该回去照顾丈夫了。
刘渔生笑笑点头,陆婶摇摇头心底泛起一丝心疼和无奈,这孩子真是的,明明过得这般苦还成日为他人着想,他哪是看不出来俊涛不想出钱为村长治病啊,他只是想回报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恩情罢了。
陆婶走后,刘渔生手脚麻利的收好了渔网,抬头看着不远处一群光着膀子的年轻汉子一桶桶的从渔船上运下来战利品,那些在世人眼里都是好东西的渔品,此刻却让刘渔生觉得有些不适。
他瞧着渔网中和自己手指差不多大的小鱼被锋利的渔网切割的不成样子,而人群中的汉子脸色红润的朗声大笑。
那抹红色,怎么这般刺眼呢?
汉子察觉到了刘渔生的目光,眼神不屑的转移了目光,刘渔生轻叹一口气也就收拾好东西回家了。
他住在渔溪村海岸线最南边的一间木屋里,那本来是一户老渔民的房子,因为夫妇俩的儿子在县里做了官接他们夫妇二人进县里居住,因此这房子也被空了许久。
刘渔生十岁以前是住在村长家的,可村长的妻儿向来不喜欢自己,这点刘渔生心里也明白的很,于是懂了一点事后就从村长家搬了出来,找到这间年久失修的屋子,和热心肠帮忙的陆大叔一起修缮好后勉强住了起来。
刘渔生将身上挂的一些东西都放在了门口的杆子上进行晾晒,明日还要使用的,随即推开木门瞧着有些空旷的屋子里有些失神,却很快反应过来。
他一板一眼的换衣裳,劈柴,开灶煮饭,嗅着鼻尖的米香味,才觉得孤身一人打鱼的孤独感被消散些许。
或许是身世的原因,刘渔生不太喜欢一个人独处,想着能从身边人的身上获得一些陪伴,可又不想麻烦其他人,只能一次次的令自己清醒。
吃过饭后,他在屋外整理今日打回来的渔品,从中挑选适合卖给商人的优质品清洗晾干,做好这一切后,转眼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刘渔生起身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肩膀和腰,而后将家门锁好后提着一些东西走向渔溪村中。
村中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晾晒着不同的渔品,和烟囱升起的炊烟一起象征着海边渔村独有的特征。
“陆婶,在家嘛?”
刘渔生现在篱笆墙外看着院内正在洗衣裳的陆婶,陆婶听到声音将湿漉漉的手从木桶中抽回来在身上蹭了蹭,笑着说:“阿生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刘渔生笑笑不说话,将手中的包袱挂在了栅栏门上,随即解释道:“这是送给陆叔你俩的东西,希望你们收下。”
陆婶神情不算太好,严肃的打开包袱微微一愣,连忙将包袱塞了回去,却被刘渔生眼疾手快的躲开。
陆婶一脸正色:“阿生,这海黄瓜太珍贵了,你拿去能卖不少钱怎么这般轻易的送给我们了?这万万不行的,你快收回去吧!”
刘渔生轻笑着摇摇头:“陆婶,不打紧的,我那还有呢,你快拿回去给陆叔补身子吧,剩下的等陆叔好起来再说,我先回去了。”
说罢不顾陆婶言语的堵塞挥了挥手转身离开,陆婶在背后盯着少年孤独的背影也不免叹气。
”唉,多好的孩子呀,可惜…”
夕阳西下,海边早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最后一缕夕阳投入大山的怀抱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刘渔生漫无边际的在海边走着,任由留着余温的沙子将自己的脚吞噬留下一份温暖。
自己将捕获的商品都送给了一直对自己不错的陆叔一家,最近的日子要过的紧缩一点了…
正在刘渔生想着如何安排这两日时,余光瞥见了一抹身影,这时候还在海边的,并不寻常,他抬头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就足以抵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