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的大殿之上,李芜正在不紧不慢的批阅奏折,不曾分给台下正耐心等待的二人一个眼神,翻页声不断回响在这方空荡的空间。
台下有些紧张的李鸾樱负手而立,身旁的温兆却是淡然处之,一副早有胜算的样子,在李鸾樱有些急切的神色中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叫她淡定一些。
“所以,你二人今日前来,是为了和本宫讨赏的?”李芜放下手中的朱批,将最后一本奏折放置好抬起头来看着如同金童玉女般的二人很是赏心悦目。
“回国主的话,帮您解决烦忧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我也就称不上来讨什么赏,可鸾樱殿下在这个过程中也做了不小的贡献,温某认为您或许可以相信一下她。”温兆不紧不慢的回答着李芜带着一丝丝质疑的问题,很好的转移了话题,却又显得自己很是得体。
李芜对他这番回答很是满意,这些日子温兆的行为自己都看在眼里,此人不仅学识渊博,行为举止堪称滴水不漏。
最为重要的是…他的志向决定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势必会大有一番作为,若是自己的女儿真能和他成为夫妻,那也算是有了一番保障。
一旁的李鸾樱并不晓得李芜的想法,只是震惊于温兆方才所说的话,明明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陪他去考察一下情况,他何以言此?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遵守二人之间的诺言?方才他和母后说什么来着,合作,合作什么,这一番话把李鸾樱搞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敢问国主考虑的如何了?”温兆低声询问,李鸾樱心中一紧。李芜不紧不慢的从高台之上走下来,眼神落在李鸾樱身上打量不停。
“鸾樱,本宫这次不是以你母后的身份与你讲话,而是月凉国主,你且仔细想好了再回话。”李芜冷声响起在二人耳旁。
李鸾樱愣了一下,随即很快调整好心绪正视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李芜眼睛:“是,国主。”
李芜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宫问你,你想参军,所为几何?”
“为保护月凉,不受外患侵扰,为这世间还能为势弱的女子留有一片净土。”李鸾樱坚定不移的回答,内心深处没有一丝波澜,就连一旁的温兆也被这份话语中的执着深深感染到了。
李芜神色一怔,这一刻她有些恍惚,恍惚间看到了那个也曾在她面前说过要守护自己如同守护他的国家一般的男子,她随即低头无奈的笑着摇头,眼中不禁露出几分眷恋:“果然…和他一模一样。”
“李鸾樱听令,即日起命你入月凉军第三军行事,要勤奋刻苦,早日为月凉做出自己的贡献。”李芜下达了口谕,李鸾樱那双凤眸中布满了不可置信的激动情绪,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成真了!
“多谢国主!”
李芜笑着看向自己的这个女儿:“你且先别谢我,可知军营中只论功劳,不论身份,纵使你是我的女儿,这月凉的公主,也不会有人对你纵容的,一切,全凭本事,想得到什么,就去争什么,你可明白。”
李鸾樱用力的点点头,脸上欣喜之色呼之欲出,一时间被兴奋冲昏了头,伸手扯了扯温兆的衣袖很是激动的想和他分享这份喜悦。
温兆回头看着好看的眸子被笑成一条线的女子只是柔然笑着,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眼中的那份柔情,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李芜却看出一些端倪。
这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嘛,于是乎我们尊贵的月凉国主李芜顿时有了一种老母亲看出嫁的女儿和自己女婿的感觉。
“既然已经应允了你的事,鸾樱你便先行去准备吧,我和温兆还有要事详谈。”李芜握拳到自己嘴边试图掩饰自己嘴角压抑不住上扬到天边的微笑。
行礼后退下的李鸾樱有些奇怪,母后今日怎的了?与平日温和许多,往常自己提起这事她母女二人往往以争吵收场,今日倒是好说话的很,而且,莫名有些得意是怎的一回事?!
李鸾樱走后,李芜眯着眼睛看向温兆,话里暗藏玄机:“和鸾樱相处的不错嘛,怎么,想留下来当额附了?”
温兆怔了一下,竟罕见的被李芜这话噎住了,李芜也是一愣,她以为温兆定会义正言辞的否定,可现如今…
!!!有希望!
温兆看着方才还施展权力威势的月凉国主李芜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瞧个不停顿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我们的温大学士第一次感觉到成了盘中餐的惊悚感。
“咳咳咳,国主说笑了,鸾樱殿下和我只是朋友而已,切莫多想。”温兆轻言解释道,神色虽还算得上是淡然,心中却不甚安定,自己这是怎么了?真是奇怪的很。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学堂开办的可还顺畅?”李芜挥了挥手神色归于正常,眸中流转间恢复往日威严之势,显然她知晓了李桑找人前来挑衅之事。
温兆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李芜只得轻叹一声:“我这个妹妹啊,就是过于要强了,所以无意间伤害了许多人,我在这里替她和你赔个不是,温先生莫怪啊。”
温兆淡然一笑:“温某某倒不至于心胸如此狭窄,只不过…”他眼神忽而锋利起来,如墨般深沉的眸子如一汪潭水般沉静,说出了李芜最不想承认的那话:“您应当知晓她早日会反的,何不早做准备?”
李芜身子一僵,手指猛的嵌入坐榻之上的软垫,眼神慌乱的移向一侧:“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且退下吧。”
温兆见李芜大有一副装傻不知的样子只得叹口气,亲情血脉纵是万分重要,可人性终归会蒙蔽他人,最终变得手足相残,面目可憎。
温兆行礼后安然退下,走到门口之际突然想起一事来:“对了,南玄那边有消息传来,宁远征将军出战西戎,已一月未归,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