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外面好大的阵势,这是怎的了?”
“嗬!兄台这就有所不知了吧,今天是万剑山庄大小姐南宫姑娘和柳家大公子的大喜之日。”
“好生大的手笔,这迎亲的派头,说句大胆的,皇家婚礼也不一定比得上这气派。”
“那是!凭借万剑山庄现在在各界的地位,世家大族可是卯足了劲想要和南宫家搭上关系,这柳家即娶到了南宫姑娘,凭他柳家富可敌国的财力,若不大肆张扬一番,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哎呦,快别说了!柳家撒钱了!”
宽阔的大道上一众迎亲的车队慢悠悠的走过,两旁重金请的王城最好乐班子里的乐师卖力的演奏着,为这备受瞩目的盛大婚事增势。
身后两架马车上托着八个半人高的大箩筐,里面装满了被切割成的细小金银块子还有铜钱,更甚其中夹杂了成色上佳的夜明珠,此时就被柳家小厮像是沙土一般肆意的撒在街道上,边撒边用浑厚的声音喊道:
“柳家和南宫家请大家喝一杯喜酒,小小心意,希望诸位笑纳!”
“哎呦,恭喜恭喜啊,一看就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就说合适,老方你还不信,哎哎,老方你别踩我脚,哎呦,别抢我的银子!”
“我的,我的,别抢了……”
与花轿外锣鼓喧天不甚相符的是花轿内的沉默,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鬟磕着瓜子看着轿外的人争抢笑出了声,看向花轿正中央盛装的女子。
“小姐,外面的人都在街上争着您的喜酒钱呢!您看不到他们的样子真是太可惜了。”
说罢,盛装女子仍未回话,轿子里又剩下了小丫鬟嗑瓜子的声音。
那小丫鬟见她家小姐仍不回话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叹了一口气道:“小姐,我知道你不愿嫁人,可这婚事是庄主和柳家家主定下的。”
“那柳家世代皇商,家财万贯,皇家都要给几分面子,那柳家大公子又一表人才,这桩婚事是顶顶好的。您就别和庄主怄气了,庄主近来为这件事消瘦不少,脸色都白了几分呢。”
说罢见那女子仍未说话,丫鬟嘴里嘀咕了起来:“也不知道思晗姐姐这么大的日子里跑哪去了,平日里最能讨小姐欢心了。”
听到这话,盖着盖头的蒋思晗素手握紧了身上的嫁衣,想到了昨夜的对话。
“我就算死也不要嫁人,做男子的归属品!”
“小姐,你当真不愿嫁给那柳家公子?”
“那是自然,我还没闯荡过江湖,绝不嫁人,整日只能困在那宅院里作甚,好不自在,思晗!你做什么?跪在地上作甚,快起来!”
“小姐,请听思晗一言!思晗自知身份低贱,能做小姐的侍女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小姐待我如此好,我愿报答小姐,况且思晗……爱慕柳公子已久,思晗愿替小姐穿上嫁衣,换小姐自由,还请小姐成全!”
“思晗,你……此事必会被那柳家发现,到时他们寻不得我,必然会针对与你,你可会遭受百般羞辱刁难,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若没小姐相救,我早溺死在幼时了,若能报答小姐,思晗无悔,况且,像我这样的人原是给柳公子当侍妾也不配的,如今能有以正妻的资格与他拜堂成亲,是想也不敢想的,还请小姐不要怪罪。”
“唉,罢了,就是连累你为我受这苦楚,你记着,一定等着我回来接你,到时你我二人脱去这万剑山庄的名号做一对浪迹江湖,行侠仗义的姐妹花可好。”
“好,小姐此去一行势必小心,思晗多谢小姐成全。”
思绪收回,蒋思晗握紧守在大红喜服里的拳头,小姐,你可一定要平安啊!
“小姐,到柳家了。”
万剑山庄后山处。
一便装女子从墙上翻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正是今日大婚的真正新娘南宫幼宁。
南宫幼宁回身望了望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清秀灵动的笑颜上难得出现了几分不舍。
她呢喃道:“阿爹,请饶恕女儿不孝,照顾好自己,等女儿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来,自会回家替你分忧,伴你晚年。”
说罢,狠下心来转头向前走去,脚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块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思晗怎么样了,我还是早些学到本事后去救她!”
她何尝不想常伴阿爹左右,但是她清楚,阿爹对阿娘爱的深沉,自从阿娘病故后半句不提再娶妻妾的事,一辈子就阿娘一位妻子,她也是阿爹唯一的孩子。
阿爹把自己保护的过好了,除了一些基本的自保招式并不传授给自己其他的武功,如此般安逸的成长了十六年以至于自己都快忘了偌大的山庄五千来人的饭碗在后来都会由自己掌握。
所以她要独立,她要向世人证明,没有阿爹和万剑山庄的牌号她南宫幼宁也能闯荡江湖,到她成名那天,她才能风风光光的继承山庄。
沉定心神,南宫幼宁大踏步向前方走去,在经过树林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讲话的声音。
她正筹划着下一步去哪,前方林子里走出七八个黑衣蒙面人,南宫幼宁皱了下秀气的眉头急忙躲到了一旁的大树后。
“现如今南宫庄主不在庄内,又给了柳家三十三柄尚品名剑做陪嫁礼,去了三千剑侍,现在山庄内可是近些年来防护最弱的时候,咱们趁现在进去偷两把剑回来,到时也好向主子邀功。”那蒙面人向身旁人道。
又是趁庄内空虚的时候来偷剑的,可真是天真,南宫幼宁笑着想道。
三十三柄尚品名剑做我的陪嫁礼只不过是为了震慑柳家和世人明确我的地位而已,真正的绝世名剑可是还在庄内,你们几个加起来连我家管家伯伯都打不过,还想从我家藏剑阁长老手里抢剑,痴人说梦。
不过,南宫幼宁勾起嘴角,轻声说道:“你都抢到我家里来了,不揍你们两顿难解我心头之恨,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