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县衙的师爷急匆匆地赶到了晚香阁。他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焦急地对叶晚晴说道:“叶娘子,不好了,两位郎中不愿去镇外医治那些腹泻的病人,县太爷正与他们僵持着,还请您去劝劝吧!”
叶晚晴闻言,面色一凛,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师爷赶往县衙。
县衙大堂内,气氛剑拔弩张。两位郎中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却坚决不肯答应去镇外医治病人。
“两位郎中,我知道你们担心会被传染,但如今疫情紧急,还请你们以大局为重,施以援手啊!”县太爷苦苦哀求道。
“大人,并非我兄弟二人不肯出手相救,实在是那些病人症状凶险,我等也束手无策啊!”刘郎中颤声说道,“若是贸然前往,不仅救不了人,反而有可能将瘟疫带回城中,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县太爷闻言,顿时语塞。他知道两位郎中说的都是实情,可是如果没有人愿意去医治那些病人,任由疫情蔓延,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叶晚晴快步走进了大堂……“大人,那些病人情况如何?”叶晚晴直奔主题,焦急地问道。县太爷长叹一声,将情况和盘托出,言语间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大人,可否带我去看看那些病人?”叶晚晴沉吟片刻,抬头问道。
县太爷面露难色,“这……叶娘子,那些病人情况不明,你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大人放心,民妇自有分寸。”叶晚晴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她深知,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任何疾病都可能被无限放大,如果真的是瘟疫,必须尽快采取措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县太爷见叶晚晴心意已决,便不再阻拦,吩咐师爷备好马车,亲自陪同叶晚晴前往镇外。
马车一路颠簸,驶向城外。叶晚晴掀开车帘,只见官道两旁,零星躺着几个病恹恹的身影,他们面色蜡黄,嘴唇干裂,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叶晚晴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到达灾民聚集地后,眼前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简陋的棚屋下,挤满了生病的灾民,他们呻吟着,哀嚎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
叶晚晴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及灾民们的症状。她发现,这些灾民虽然都出现了腹泻的症状,但精神状态尚可,并没有出现高热、抽搐等瘟疫常见的症状。
难道不是瘟疫?叶晚晴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她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在这个时代,很多疾病的症状都十分相似,仅凭肉眼观察很难做出准确判断。
“大人,这些灾民从何而来?可曾派人调查过他们的身份和患病原因?”叶晚晴转头看向县太爷,语气严肃地问道。
县太爷叹了口气,“这些灾民都是从南边逃荒过来的,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之中。只是……”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叶晚晴追问道。
“只是朝廷对灾民的态度一向暧昧不明,若是处理不当,恐怕……”县太爷没有再说下去,但叶晚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瘟疫,朝廷为了避免疫情扩散,很有可能会封锁城池,甚至……将这些灾民全部烧死!
想到这里,叶晚晴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大人,”叶晚晴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并采取有效措施控制疫情,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县太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叶娘子说得对,事不宜迟,我这就派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士兵策马狂奔而来,脸色苍白,神情慌张。
“报——”士兵滚鞍下马,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城……城门发现疑似染病者……”
士兵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县太爷脸色骤变,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士兵哆嗦着嘴唇,语速飞快地说道:“回禀大人,城门口来了几个灾民,声称要进城避难,但守城的兄弟发现他们身上长满了红疹,而且……而且不停地呕吐,像是染了瘟疫!”
“什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人们纷纷后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瘟疫,这两个字眼在古代就如同死神降临,无人不怕。
县太爷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沉声问道:“那些灾民现在何处?”
“已经被拦在城外了。”士兵回答道。
“好,本官这就去看看!”县太爷当机立断,立刻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马朝城门口奔去。
叶晚晴目送着县太爷离去,心中也十分不安。她知道,如果真的是瘟疫,那事情就麻烦了。
待回到家中,叶晚晴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顾郑氏。顾郑氏听完,也是眉头紧锁。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需早做打算。”顾郑氏沉声说道。
“娘说的是,我已经让魏婶去打听消息了,看看城外那些灾民到底是什么情况。”叶晚晴说道。
顾郑氏点了点头,又道:“若是瘟疫,我们也要做好防护措施,免得被传染。”
叶晚晴深以为然,当即决定连夜赶制一些简易的口罩。她将家中所有的布料都翻了出来,又找来针线,开始忙碌起来。顾郑氏也加入了进来,婆媳二人一直忙到深夜,才缝制了十几个口罩。
夜深人静,叶晚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那些灾民的惨状,以及县太爷那凝重的表情。她知道,一场灾难或许正在悄然降临……
第二天一早,叶晚晴就起床了。她走出房门,发现顾郑氏已经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张告示,脸色凝重。
“娘,怎么了?”叶晚晴问道。
顾郑氏将告示递给她,沉声说道:“县太爷贴了告示,城外那些灾民……”
叶晚晴接过告示,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告示上说,城外的灾民的确是感染了瘟疫,县太爷已经下令封锁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
“这可如何是好?”叶晚晴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叶晚晴心中一凛,连忙问道:“谁啊?”
“是我,贾老伯。”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叶晚晴闻言,心中疑惑,贾老伯是镇上的渔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呢?她连忙打开院门,只见贾老伯挑着两个沉甸甸的木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
“贾老伯,您这是……”叶晚晴疑惑地问道。
“丫头,这是老汉今天一早捕的鱼,还有家里母羊刚挤的羊奶,你拿去给孩子补补身子。”贾老伯说着,将两个木桶递到叶晚晴面前。
叶晚晴看着贾老伯浑浊的双眼和饱经风霜的脸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知道,贾老伯这是在担心他们……
叶晚晴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她哽咽着说道:“贾老伯,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家哪能要您的东西……”
“丫头,你就别跟老汉客气了。”贾老伯强撑起一抹笑容,拍了拍叶晚晴的手背,“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你们一家子又是从京城来的,人生地不熟的,老汉帮衬点也是应该的。”
叶晚晴还想再说些什么,贾老伯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头:“好了,丫头,东西老汉就放这儿了,你赶紧收下吧,老汉还得回去照看家里那几个小的呢。”
说罢,贾老伯便转身离开了,步履蹒跚,背影萧瑟。叶晚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