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终归离开时
雪宜不傻，近来几日的阻拦并不正常。
她心里清楚。
苏茴不想文月随着她离开。
但她本也不愿文月跟随她漂泊，文月留在京都城内，这样也好。
雪宜清楚，但不能与文月说，她不愿文月伤心，离开的日子便耽搁下来。
正时，雪宜趴在窗前，她想着该怎么办才好，就听到文月的声音。
她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文月脸上露出愧疚的情绪，站定了门口。
文月看见雪宜那一刻，便把头低了下去，她不知该怎么去开口。
雪宜不解，她起身朝文月走去。
“文月，你怎么了？”她抬手扶起文月低沉的头。
文月顺着雪宜的力，抬起了头，文月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
许久，她声音沙哑道：“小姐，对不起，文月……不陪你了。”
文月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文月不想再与苏茴分开了。”
她心中暗念着：“小姐，对不起，小姐应是自由的，即便已今非昔比。”
雪宜闻言，她沉默不语，默默看着文月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着那番佯装不在意的话。
雪宜心中顿时有些难受，国破家亡，曾经的一切已然成为旧梦。
但她无悔，雪宜看着窗外新发的绿色，昭显盎然生机。
大靖子民还在，大靖便永远不会消失。
雪宜双手捧起文月的脸，郑重其事问道：“文月可是真的愿意留下来？”
“小姐，我愿意的，再次与他相遇，这不是文月梦寐以求的事吗？”文月眼角泛起泪花，笑着对雪宜说。
雪宜又道：“苏茴贵为一国之君，往后你或许会受到很多制约，不如往日那般自由！”
文月淡然一笑，开口道：“小姐待我如姐妹一般，可小姐是否忘记，文月本就是丫鬟。”
自由没有小姐重要，小姐自由是文月心中所愿。
雪宜闻言，眉头不禁皱起。
“文月可是真心爱重南越国君？愿永陪伴左右？”雪宜看着文月眼角的泪。
雪宜心中却说：“若是文月当真不愿待在京都，那我也绝不会独留你一人，带你一起离开，不计后果，不论生死。”
文月愣了愣，她看出雪宜此刻的认真，她也仔细想了很久，许久文月才听到自己言道：“文月是真心喜欢他，也愿长伴身侧。”
她看向雪宜，泄了气道：“只是……我也舍不得小姐你。”
看着雪宜的脸，她想起曾经的种种，小姐，你才是文月心中最重要的人。
雪宜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傻丫头，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为了你，还是为了小侍卫，我都会回到此处的。
文月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哽咽道：“小姐此行，真……不同顾将军言？”
雪宜眼神黯淡下来，她声音顿时低落下来。
她道：“其实文月，我也不知。”
文月看着雪宜黯然神伤，心中不忍。
文月自知说了伤心话，正想着安慰，却听见雪宜的心里话。
“文月，其实此行我本欲同小侍卫说，让他陪我一道，可是……南越国君却让小侍卫出征，为南越而出征。”
“重用还是利用，我看不透，君王心，总是让人琢磨不透，我担心小侍卫，可是我们欠大靖的，该还！”
雪宜眼中含着泪，可她不愿让泪落下，那样她会觉得自己太弱了，太没用了。
“曾经的大靖子民变成了南越子民！”雪宜笑着说，可那笑容看起来令人心疼。
“殿下她心中担心的是她的子民，京都城很好，但其他地方，我得去看看。”
雪宜拉起文月的手，柔声道：“文月，你替我守着京都城，等我回来。”
文月点了点头。
雪宜望着窗外那抹盎然生机，心中苦笑道：“小侍卫他……会生我气吧？”
但如今身在南越，走一步都要细致入微，她不愿顾青煜为了她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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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将军，叶小姐她今日离开京都，可要派人跟着小姐？”小六看向顾青煜。
顾青煜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那日顾青煜收到从京都城的信之后，就变得愈发沉默。
可小六想，眼前人怕是心都碎了一地。
他默默想着，顾青煜发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六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只见顾青煜眼神盯着自己，眼中毫无一丝情绪。
顾青煜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
“我说。”
“不必。”说罢，顾青煜转身离开，留下身后小六一人郁闷。
“这叫什么事啊！”叹息一声便也离开了。
顾青煜回到营帐中，坐在椅上，他的眼神冷冷看着桌上的信。
苏茴这是何意？顾青煜不懂。
顾青煜冷笑一声，不知想到什么，他抬手捂面，不知是哭还是笑。
一日后，军营早已整装待发。
自此，雪宜的消息再也不曾入顾青煜耳中，而他也没再问过。
与北国边境路途漫漫，他们行了两月有余。
顾青煜看着眼前的一切，曾经经历过的记忆涌入，曾经的大靖和南越不就是这般吗？
可还是有不同，这次他站在从前那个对立面。
自古以来，战争剑锋所指向似乎从来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在其位，担其责，可那并非他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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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宜站在相府门前，文月在一旁眼泪汪汪。
雪宜带上行李，看向文月，不禁笑了笑，抬手抱了抱文月。
文月在雪宜怀中哭的更大声了。
雪宜或许被文月的情绪所感染，眼眶也有些热，可还是柔声安慰道：“文月，不哭，你这般难受，我也不放心离开。”
文月闻言，哽咽出声：“小姐，文月不哭了，你……”
“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文月等你回来。”
雪宜放开她，嘴角微微上扬，朝文月道：“我答应你。”
“文月保重。”
苏茴在不远处，或许察觉到雪宜的目光，他转眼朝雪宜看去。
雪宜朝他微微颔首示意。
雪宜心中不禁一笑，暗想着：苏茴此时的表情似乎再说，赶紧走，似乎在一旁看着，就是怕文月跟着自己就走了。
近日的相处，雪宜能看出苏茴待文月的真心，但帝王心深，难以看破。
她只盼在她回来之前，文月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苏茴瞧着，两人分别之言似乎也说完，他抬步便朝着二人走去。
苏茴眉眼弯弯，朝雪宜言道：“叶小姐此去山高路远，还望珍重。”
雪宜抬手朝苏茴行了礼，应声道：“多谢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