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去住郡主府,在家住着就很好啊!皇上也没有下令必须住郡主府啊!”
京承安不理解,还在跟晏淮之吐槽,不过所幸郡主府和武信侯府离着不远,就隔着一条街。
他拍了拍晏淮之的肩,哭丧着脸说:“恐怕我们以后就只能去郡主府找妹妹学炼丹了。”
“好像不能了。”晏淮之脸色沉重,他得加快手头的动作了。
“为什么不能?”京承安一脸疑惑。
晏淮之默了默,认真的打量一眼京承安,突然说道:“因为前段时间我和师父太亲近了,二哥或许觉得我们都长大了,太亲近不合礼数。”
京承安闻言,嚷道:“这事怨你,谁让你总在妹妹面前耍心眼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担心自己和妹妹没有血缘,担心妹妹不喜欢你,才不停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对不对?”
晏淮之点点头,随后露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见状,京承安安慰道:“没事,我带你去找妹妹,我知道有一个卖桂花酥的巷子,里面有个侧门,侧门刚好通往皇上赐的那座府邸,到时我们提前告知妹妹,妹妹肯定会给我们开门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京承安经常带着晏淮之从侧门进,京承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晏淮之摇身一变,成了归元门门主,千里聘礼下聘之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听说那聘礼第一箱抬进武信侯府时,最后一箱还没从归元门抬出来。
京承安气的冲到武信侯府,将箱子一脚踢翻,“给小爷扔出去,一个都不许抬进来!”
他把晏淮之当亲兄弟,晏淮之居然要撬他妹。
结果箱子倒在地上,里的黄金尽数掉出来,京承安张大嘴巴,“这、这这……你们把其它的箱子都打开!”
小厮们将箱子一一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他一未做官,二不经商,我不信他十五年就能攒这么多聘礼!”京承安拿出礼书,一打开,长长的礼书滚落,一直停在京承健脚边。
京承健看着上面写的各种奇珍异宝,一开始还有些惊讶,直到发现这是晏淮之下的聘礼,是为了求娶自家妹妹时,气的当场就要将礼书撕碎。
瞥了眼愣在原地的京承安,他牙关紧紧咬着,“庸俗,凭这些就想娶我妹妹?”
这些他也能拿出来!
就在这时,小厮送来厚厚的纸张,他随意扫了眼最上面的,看到是大宛国一座矿契时,他身子一抖,快速从小厮手里抢过。
京承健翻了翻后面的纸张,越看他的脸色越是复杂。
京灏宁走进来,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往里抬的聘礼,脸色黑的犹如锅底。
“这是在干什么?”他怒道。
京承安结结巴巴地说:“晏、晏淮之给的。”
京灏宁满眼震惊,太子前脚对晏淮之还有猜忌,晏淮之后脚就亮出了令世人震惊的财力。
他知道晏淮之不是个傻的,他敢拿出这些东西,肯定心里早有对策,而且凭他是归元门门主的身份,皇室想要动他,就得先掂量掂量。
“这些钱他在自己那放着就好,怎么还大张旗鼓的抬进府里?这孩子,虽然我们对他有养育之恩,可我们也从来不求他的报答!”
京灏宁以为晏淮之是因为上次晏卿礼的事情受了刺激,没想到看到礼书上的字迹时,他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他没想着让晏淮之报答,晏淮之竟要将他暴打。
卫顾夕得知这件事情,一开始也觉得气恼,这些年她把晏淮之说是当成亲生孩子去教导也不为过。
现在她儿子要娶她女儿,听上去是让人两眼一摸黑的程度。
可细细想来,晏淮之的品性和天赋她是最熟悉不过的了,而且晏淮之已脱离皇室,没有复杂的家族关系,嫁过去也不用伺候公婆。
关键是这门亲事成了,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多大的改变,毕竟晏淮之在京家长大,如此也能名正言顺叫他们一声爹娘。
京灏宁还是不同意,沉着脸说道,“名义上母亲也是晏家的人,虽然是晏姓皇室收养的养女,可这辈分……这也太乱了!”
卫顾夕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从淮之说要脱离皇室的那一刻,就和皇室、和婆母没了干系,大不了等他们成婚以后,在岭南买个庄子,天高皇帝远,淮之和七宝也不喜追求名利,也正好你说想让承耀袭爵,到时我们带着孩子们去岭南,继续过依山傍水的生活,京城的事情留给承耀他们就够了。”
听闻,京灏宁的神色松动几分,反正他也不想操心那些臭小子的婚事了。
“这件事还得问问七宝,七宝若是不愿意,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的!”
然而还没等他找京纾问这件事,就听京纾被传唤进了宫里。
金銮殿内,晏兰辞轻咳一声,连吃两颗冥灵果,如今他容光焕发,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
“最近清云被二皇子的课业担忧,朕经常深感疑惑,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性子和才学方面为何所差这么多?”
京纾想了想,她该怎么安慰晏兰辞,毕竟她连二皇子的面都没见过。
“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皇上要懂得因材施教。”
顿了顿,京纾缓缓开口说道,“二皇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晏兰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定了定神,又问道:“听说归元门门主千里下聘求娶你的事,如今六国人尽皆知,仙灵国女帝连夜给朕传了二十只灵鸽,让朕务必要规劝你,别被爱情冲昏头脑。”
然后今早他一觉醒来,其他五国国君纷纷给他传来了灵格,一时间大宛国皇宫上面灵鸽盘桓,百姓还以为是什么异象。
京纾笑着说道:“臣女还小,也不想这么快完婚,臣女打算明日启程,去六国游离一趟,看看当初的老朋友们。”
晏兰辞眼睛一亮:“明天就走,不再多等几日吗?这样朕和皇后还能跟你们顺路同游。”
他已经决定好,等自己把手头的事情全都交给太子打理,就带着京清云去游山玩水,看遍大好河山。
京纾眉头一挑,“皇上,臣女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皇上莫不是早就知晓,肃安堂堂主是晏卿礼?”
晏兰辞微微一愣,笑容有些心虚。
他确实五年前就知道了,还查到了肃安堂的窝藏的地方,只是他没有声张,连身边人都没有告诉,五年来一直在压制肃安堂那颗蠢蠢欲动的谋反之心。
五年后,太子学有所成,他终于可以放手一搏,肃安堂是他给太子的最后一堂课,生在皇室,永远不要心软,就算那人出自同宗。
太子做的很好,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晏兰辞知道,他能安心的陪着京清云离开了。
他把虎符交给京承耀,是因为他明白,千百年来京家和晏姓皇朝永远不可分割,有下一任武信侯的辅佐,大宛国将更加繁荣昌盛。
京纾从皇宫出来,今日又是个艳阳天,她抬起手正要遮挡阳光,一把伞撑在她头顶,一股淡淡的茶香也随之飘来。
京纾抬眸,对上晏淮之那双含着无尽柔情的双眼。
这一刻的美好,将无限延续,直到宇宙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