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不相信青姝会自杀。
青姝本为千金小姐,家中大变沦落风尘,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跌落尘埃,成为醉花楼的花魁。
经历了这些她都没有自杀,又岂会在嫁入王府的第二天就自尽。
若是青姝真的想自尽,又为何不在大婚前?
黎清眸中逐渐笃定,一定是有人杀了她!
般若轻笑,一双清澈的眼眸宛若一面镜子,她眼珠轻转,掠过正堂中的人,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景沐身边的丁渔身上。
“那就不知道了,”般若嘴角上扬,“倒是有些人突然变得沉默了呢。”
黎清看向丁渔。
似乎从她出现后,她再没说过一句话。
眼看众人的目光瞬间朝自己看了过来,丁渔不由得攥紧衣袖,她垂眸对上景沐看过来的疑惑目光,佯装镇定。
她挺直腰板:“为什么看我,我只是个媒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看向丁渔的目光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这么快就否认,很难让人不怀疑她在心虚。
景沐声音放柔:“师妹,若是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师兄!”丁渔眼眶瞬间红了,泫然欲泣,“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不能让黎清把风头出尽,她凭什么要帮黎清!
她只需要等到秘境结束,顺理成章地收服紫金麒麟兽,成为此次秘境的救世主。
到时候,再无人敢质疑她。
而现在,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她要看着黎清费尽心思,最后却前功尽弃。
黎清嘴唇微动,正要开口,忽然衣袖被人扯了下。
她一愣,这才发现辛洗酒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朝她摇头。
辛洗酒脸色沉重,她对丁渔有所了解,猜到她根本不会将实情说出。
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鹤轩站出来缓解紧张的气氛,笑了几声:“我们不妨想想明天该如何安排?如果一切如般若所说,南溪午定然对青姝情根深种,我们若是把青姝救下来,那南溪午也不用杀进皇城了,这事就结束了。”
说的简单,如今他们连青姝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怎么阻止。
黎清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也有些搞不明白,南溪午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想到南溪午,黎清不由得看向华曦。
若是明天她真死了,说不定华曦真的会大开杀戒。
众人没得出结论,只能先行散去打探消息,王府内只留下景沐和丁渔。
丁渔沉沉地看着景沐的侧脸,眼神复杂。
她讨好了景沐那么久,好不容易让他对自己彻底放下戒心。
可看他对黎清的态度,分明犹豫不决。
“师妹,我也出去打探消息,王府如今是安全的,你留在这吧。”景沐想起黎清身边的男子,总觉得内心不安。
他要去找黎清,叮嘱几句。
丁渔连忙道:“我陪师兄一起吧。”
看着丁渔乖巧的笑脸,景沐脸色稍缓,点头。
与此同时,黎清几人齐聚醉花楼。
毕竟只有此处能问出点东西。
辛洗酒扫了眼黎清身侧的华曦,拉过她的衣袖:“你跟我过来。”
华曦本好好地拉着黎清的手,莫名被人分开,眉头紧皱。
鹤轩连忙站在两人中间,挡着华曦的视线,胡乱道:“啊哈哈哈,没事没事,辛洗酒就是想跟黎清说说话。”
不知为何,鹤轩觉得眼前这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强。
他咽了下口水,脑子不清醒道:“话说,哥们你长得可真好看。”
樱落:“噗!”
黎清被辛洗酒拉到一旁,两人相对无言,最好还是黎清先开口:“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这句话不知道触碰到了辛洗酒哪根神经。
她显得异常激动:“难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黎清被她吼得一怔,迟疑道:“我……”
辛洗酒猛然把她拉入怀中,黎清甚至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没等黎清感动,辛洗酒一把将她推开,恶狠狠道:“我告诉你!以后鹤轩和樱落罩着你!看谁还敢算计你!”
明明说的话是在关心她,可语气听上去倒像是在和黎清吵架。
黎清心中涌入暖流,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呢?”
哪有人说大话用别人的名义的。
辛洗酒忽然笑了,眼中情绪复杂:“我当然也会罩着你。”
前提是她活下来。
“那就说定了。”黎清眉眼弯弯。
两人仿佛回到了那座破旧不堪的山庄,他们并肩战斗的样子。
几人说话间,媚娘幽幽地出现在身后,语气有些哀怨。
“到了醉花楼,也不理奴家,可真让伤心。”
鹤轩摸了摸鼻子,差点忘了这个祖宗了!
“我们来这是想问你一些事。”黎清看着媚娘妩媚的眼眸说道。
媚娘嘴角上扬,像是不认识她似的,慵懒地手拿羽扇轻抚,语气散漫:“我就是一个弱女子,我能知道什么?”
她虽这样说着,却是抬脚朝楼上走去,走到半路朝黎清看了眼。
“她怎么走了?”鹤轩挠挠头。
黎清道:“她是让我们跟上去。”
华曦忽然拉住她,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见她点头,才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媚娘腰肢轻摆,风情万种地走到一间屋子前,随手推开门。
黎清认出这间房间就是她昨晚待过的房间,面露不解。
房间内她已仔细检查过,没什么特别的。
唯有一方丝帕和一纸鸾笺。
媚娘靠在门边,狭长的眼眸垂着,静待几人走进屋中,目光落在为首的黎清身上。
黎清找出丝帕和鸾笺递给他们,说道:“昨天我只找到了这两样东西,看着没什么特殊的。”
“呵!”
一声轻笑让黎清看向门边的媚娘。
媚娘拿着羽扇挡住侧脸,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她没什么语气道:“你说也是怪了,原本她不肯嫁的,直到成安王府的人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她之后,她就答应嫁了。”
话中的深意让人深思。
她放下羽扇,转身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或是说给谁听。
“情之一字,谁又能说的准呢。”
黎清快走几步,追上她:“我还有一个问题,是谁把这两样东西送来的?”
媚娘脚步未停,羽扇摆动:“自然是成安王府的媒人了。”
黎清眸色稍暗,丁渔果然隐藏了一部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