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万魇归一的地下基地内。
还是照旧戴着面具披着黑袍的首领似乎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他的面前悬浮着一个让黎渊无比熟悉的东西——系统的界面。
只是这边和黎渊看到的那份略有不同，首领的系统界面更加宽大，上面的内容分类也更多。
最重要的是，首领的系统可以上网，而且还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限制。
黎渊那个简直就是开了青少年健康模式，而且审核还卡的死严死严的。
这些天都没怎么看到配角视角跟随里的番外，首领有点烦躁。
虽说很多时候不需要看这些番外，他也能猜到那孩子的下一步行动，但他不喜欢这种掌控之外的感觉。
每一步都应该牢牢的把控在自己的掌心里，每一颗棋子都要各司其职。
首领关掉了系统界面，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种无用的东西了，今天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果然还是察觉了吧…古井无波的黑色双眼缓缓下移到面前桌子上的国际象棋棋盘上。
黑白交错的格子棋盘之上，白方的兵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吞吃掉好几个。
黑方的兵并没有动多少，黑王屹立不动，一旁的黑后却是颤抖着似乎并不安分。
白后与白象两者包夹之势，似是要将一枚突进的黑象吞吃，可身后的白王已是空门大开。
面具之下的唇缓缓上扬，或许只有多一点变化，才会让这场棋局更加有趣，不是吗？
他的不紧不慢的抬了抬手，一枚黑车昂首阔步的在棋盘上动了一步。
伴随着首领的动作，下一瞬，姜陶这边就收到了来自首领的消息。
他看着这条消息皱了好半天眉，才不情不愿的叫人去找王承平还有他的那只融合魇鬼。
没错就是王承平心爱的小馋馋，小馋馋是姜陶试水的第一个作品，也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
但它却并不是01号实验品，因为真正意义上01号实验品是左崇，而且它还远到达不了实验品这个等级。
在姜陶那里顶多就是一次性耗材，没有一点多余的价值了。
包括那个最大01实验室也是为了左崇开设的，目的就是让他别那么快就变异成奇怪的东西。
先别管有用还是没用，总之先立项目研究着再说。
“姜博士…您找我啊？是小馋馋出什么事情了吗？还是…？”
王承平收到消息着急忙慌的就赶过来了，好像那个被老师叫到学校去的家长，又像是被医生叫走的病人家属。
不过过去这么久，他和小馋馋也处出了感情。
王承平就是一个老光棍，女人们嫌弃他，孩子们畏惧他，男人们嘲笑他。
他是地痞是无赖，是翻垃圾桶和野狗抢食的贱命一条，他在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天闭上双眼。
然后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某个看起来就不正规的组织里了。
接着就是为了偿还这条命，他把自己卖给了万魇归一这个组织，说来也是赚了。
以前是费尽一切功夫就为了吃饱穿暖活下去，现在在组织里都实现了，甚至还有工资拿。
然后王承平就在这里遇到了小馋馋，布满灰尘与腐朽的垃圾人生似乎也重新出现了一抹亮色。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他被叫过去开小组长会，要求是每个人带走一只融合魇鬼。
其他小组长很早就选走了别的，只剩下小馋馋。
它没有人要，它丑陋的身躯和垃圾的能力被所有人都嗤之以鼻，就像从来不被人需要的王承平。
盯着小馋馋的肿眼泡，王承平心里一抽，然后再其他小组长嘲讽的眼神中走过去领走了它。
小馋馋真的很傻，一开始连指挥都听不懂，让老光棍很恼怒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大傻家伙。
它甚至傻到会留着动物的残骸不吃直到发臭，然后等到王承平来看它的时候显宝一样拿出来送给他。
后来的后来，所有人都笑他们，可偏偏他们最争气。
现在姜陶突然找上王承平，他有些慌了神。
上一个被姜博士找到的小组长，第二天身边就换了一只融合魇鬼。
王承平不想和小馋馋分开，他知道一旦小馋馋不再是自己的搭档，等待它的只有被处理掉。
“首领这边有命令……”
姜陶斟酌着话语似乎是在考虑怎么说，王承平这边听着他半天不说话冷汗都下来了。
“姜博士，真的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他抢先一步开口，声音都有点哽咽，小馋馋是王承平当作孩子养出来的。
“啊？”姜陶见到王承平这眼看着要老泪纵横的样子更摸不到头脑。
怎么…首领派出的这个卧底任务就这么不想去吗？多大人了咋还哭上了？
“老王你别这样，要是实在不想去，也可以换别的小组长去执行。”
姜陶叹了口气，“咱首领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又不是那样穷凶恶极的人，一般是不会强迫成员的。”
万魇归一虽说承担了反派组织的身份，但实际上内部管理并不是特别严格。
或者说真正严格的只有左崇，组织里都知道假如任务失败了，宁愿去找首领请罪也不要去找副手。
去了首领那里主动领罚还只是少条胳膊或者少条腿，去了左崇那边就真是有口气就是胜利。
而且组织的大多数成员都是一些社会上的边缘人群和底层人，可有可无的小透明。
他们或是被人到中年被裁员的可怜社畜、或是被拖欠工钱而无法生活的工人，又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无人在意的地方，这一股力量被集结到一起，暗流在涌动。
还有刚才姜陶说的更换任务也是如此，首领是不怎么管组织内的事情的，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左崇在管。
只是在一些大方向战略上还是首领出的主意。
这里也不是随便就要杀人的地方，组织成员基本上都是在鬼门关走过一回硬生生被拉回来的人了。
再说了人数这么少，要是因为任务失败再接着砍几个，那还怎么完成最后的大任？
“什么…什么卧底任务？难道不是要换掉小馋馋吗？”
王承平刚酝酿出来的眼泪还有感情牌说辞这一下就都结巴了，事态发展有点太超乎他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