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林正发着飙，狠话说到一半，气焰却逐渐不那么嚣张了。
他表情麻木，嘴角咧笑，过了一会儿开始翻白眼，接着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什么情况？”我问李琪。
“他喝了药，这会儿应该药效发作了。”李琪熟练地拿来毛毯给宋玉林盖上，似乎准备就让宋玉林睡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了。
我回忆着刚才宋玉林睡着的全过程，不禁心里有些后怕，问李琪道：“那天你给我喝得不会就是这个药吧？真没副作用？”
李琪板着脸，用古怪的语气说道：“副作用暂时没发现，不过据说这种药会让荷尔蒙异常分泌，对治那方面不行有奇效。”
“……”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吐槽。
“走吧，我送你回家。”李琪简单收拾会客厅后说。
“你不是在这里有一间房么？”我问。
“什么意思？”李琪不解地看着我。
“就是那晚我睡的那间房，不是你的房间吗？”我问。
“是……不过你想干嘛？你不会是荷尔蒙异常分泌，想和我共度良宵，把那晚没做成的事做了？”李琪讽刺地问。
“你要是这么饥渴，我也不是不行。”我先说了句玩笑话，然后正色道，“不过你的脸都出血了，我想还是先帮你处理一下吧？”
李琪怔了怔，显然是被我的关心打动了。她捋了捋头发，弱弱地说：“没必要了吧？”
“你这脸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别逞强了。”我强硬地说。
“随便你……”
李琪嘴上不情愿，但身体倒是挺老实的。她带我来到她房间，告诉我药箱的位置，然后乖巧地坐到床上让我帮她处理伤口。
“宋玉林真狠，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我观察着李琪已经肿起来的脸，愤愤地说。
“对他来说，我不香，更不是玉。”李琪颇有些悲哀地说。
“你长得如花似玉，怎么就不是玉了。来，我闻闻，香不香？”我作势要把鼻子凑到她头发上闻闻。
“陆帅哥，你对所有女人都是这么撩的吗？”李琪伸手按住我的鼻子，不让我闻她。
“当然不是。”我奉承她说，“我只对漂亮的女人这样。”
李琪苦笑道：“我这张脸，现在一定肿得很难看吧？你就别嘲讽我了。”
我仔细看了看，认真地说：“肿是肿了点，不过反倒有点苹果肌的味道了。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就你会说话。”李琪笑了，显然是我被撩到了。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李琪现在对我应该没有什么防备，顺势问道：“刚宋玉林说的事很严重吗？”
“董事长有个私人会所，是小宋总在负责，里面的姑娘都是我物色的。糖糖是我的同期练习生，看着挺弱气的，总是逆来顺受……”李琪的语气充满了愧疚，“是我把她拉下水的……她第一次……不是被迷药……是我把她骗到了客户的房间，眼睁睁看着她被……”
虽然和糖糖素未谋面，但我仅凭李琪的只言片语就猜到了她的悲惨经历，不禁对她充满同情。
“一开始糖糖很崩溃，一心要逃跑。奈何客户喜欢，每次都点名要她。小宋总逼我想办法，我不得不找人24小时看着她。后来她突然态度转变，非常配合，我就放松了警惕，还给她做了保。”李琪继续说。
“客户就是刚才说的被糖糖拍的王董？”我问。
“那倒不是。糖糖的客户是个京城大佬，一个月才来一两次。”李琪说。
“大佬？”我装作随口一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据说是某位权势人物的代理人，是宋天行背着宋家攀上的人物。这个客户是整个会所上层交际圈的核心，像王董这样的人都要奉承他。”李琪说得很小心，连客户的名字都没透露。
关于宋州城建的王董，应该就是宋州城建集团的董事长王程度，这个人我是听说过的，出了名的好色，特别喜欢玩coser，之前还找中间人问价林小鱼，把林小鱼气得给我吐槽了一整天。据说此人负面新闻不断，但官运亨通，马上就要去某实权厅局当一把手了。如果糖糖搞到了这样的料，也难怪宋玉林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既然现在是糖糖拿着料跑了，为什么小宋总不直接让我们去找糖糖，而是去找唐骏修这个二道贩子？”我问道。
“你以为黑狼是来干什么的？”李琪苦笑道，“小宋总已经不信任我了，他找黑狼，肯定是要黑狼把糖糖人间蒸发。”
“有这么严重吗？”
“谁都不敢保证糖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如果那位客户来参加的聚会也被拍下来，恐怕宋州该要地震了。”
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如果糖糖真有有力的把柄，宋玉林肯定会下死手。当务之急，是要在黑狼之前找到糖糖。
我试着套一套糖糖的信息。
“这个糖糖能得到客户的喜欢，难道她长得很好看？比你还好看吗？”我假装对糖糖的颜值感兴趣，想着是不是能搞到照片什么的。
“她和我不一样，她有一种天生的清纯。”
“你的意思是，你很魅惑吗？”我故作玩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一睹芳容吧？”
“你连昕妤都看不上，她却能得到你夸奖，我不感兴趣都难。”
“你们男人到底都一样好色。”李琪没好气地说。
“怎么，吃醋了，连照片都不想给我看？”我用话激她。
“没有。”
“没有？”
“她早就把所有的社交信息清空了，也很久不自拍了。”
“那你就没有和她的合照吗？”
“我也清空了，也不爱拍照了。”
“为什么？”
“我现在不喜欢曝光……大概因为忍受不了自己的不堪吧。”
“那还真是遗憾。”
“你要是感兴趣，等找到唐骏修，他应该有照片。”
“唐骏修有？说起来，糖糖和唐骏修是什么关系？”
“糖糖和我都曾经是唐骏修发掘的练习生。”
“什么？”
“没错，一开始，我们都和你那位宋昕妤一样。可惜，我们和她不同命，我们被唐骏修转手卖到了宋玉林手里。”
我沉默不语，一个念头在我心中发酵——有没有一种可能，原本宋昕妤也差点面临同样的命运，只是因为唐骏修他爱上了宋昕妤……
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先找唐骏修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