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正盯着我的脸看。他的目光让我的脸隐隐作痛。不过应该不是他目光有多厉害，而是我在刚才战斗中脸上挂了彩。
“看戏呢？”我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不行吗？”韩枫一反温和的常态，语气竟然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好看吗？”我的语气也变得挑衅。
“不好看。还以为把他们叫来能为民除害，没想到你的烂命这么硬。”韩枫丝毫不掩盖对我的厌恶。
“把他们叫来？你跟张松是一伙的？”我意识到韩枫的话里藏着话，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一大早就去我家给我戴绿帽子，我给他们指条道又怎么了？”韩枫冷笑道。
原来韩枫什么都知道。
我叹了口气，解释道：“胡雨涵早上是叫我去你家了，我没想过你不在家，我跟胡雨涵也就是说开了一些事，她因为三年前我离开乐队的事埋怨我，我给她道了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我和胡雨涵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请你不要误会。”
“道貌岸然，满嘴谎话。”韩枫像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颇有些受不了他。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讲理：“韩枫，你要是对我有意见，要打我一顿也好，还是找人弄我也好，我都认。但是有两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清楚，第一，我真的跟胡雨涵是清白的。第二，如果刚才的事你真的有份，你弄我就罢了，为什么非要把顾悦灵卷进来？还有张倩，她也是无辜的。”
“陆然，清白不清白你自己心里清楚。至于其他人，牵扯进来不是我的本意。我守在这，就是来拦住顾悦灵的。至于那个女人，是她自己被张松逮到在先，跟我没有关系。”
“得。好一朵白莲男。”
“陆然，论白莲，不就是你最白莲吗？你伤害雨涵最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非但没有一丝的悔过，现在还以胜利者的姿态撩雨涵，你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胡雨涵不爱你也是我的错？
“韩枫，你对我很不爽是吧？来，我就在这，你随便揍，揍到你爽为止，我绝不还手。”我彻底躺平了。
“你以为你这套对雨涵管用，对我有用吗？”韩枫生气地说，“说你白莲你还不认。你不就是用这套绿茶手段对付雨涵的吗？大学四年，毕业三年，她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全都看不见。每次给雨涵带来了麻烦，就用这副可怜的模样应付她，她对你下得了手吗？她原本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指望她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养家里的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可你呢？你和宋昕妤还有刘景，成天带着她干些不着调的事，把她七年最好的青春都耽误了！你口口声声拿她当兄弟，你骗她感情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你兄弟？”
“别的事姑且不提。我怎么骗她感情了？”
“你对她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干了什么？”
“你和宋昕妤分手那天，你干了什么，你忘了吗？”
“我就是把她约出来，告诉她乐队完了，我退出。是，我错了……”
我话说到一半，手机响了。我必须要接，因为是顾悦灵的电话。
“陆然哥，你不在店里？”
“我和韩枫在外面，马上回来。”
我挂了电话。
“先回你家吧。有什么话，我们都当面说清楚。”
韩枫没说什么，先转头走了。我跟着他，一起回到了胡雨涵的店里。
刚爬上二楼，见到客厅里的场景，我和韩枫都不淡定了。
只见顾悦灵和胡雨涵都是一副战损的模样，只不过顾悦灵看上去要更惨一点，她的脸上有那么一两处淤青，而胡雨涵只是头发乱了而已。
显然，她们刚经过一场热战，即便是此刻，两人嘴上也没消停。
“顾悦灵，你真不怎么样。”
“胡雨涵，你别得寸进尺。没看出来我手下留情了吗？要不是想着你马上要结婚了，我才没有在你脸上划两道。”
“你说得轻巧。你真的以为你伤得到我？别忘了都是谁教你的。”
“你没听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
“不服气？再来？”
“来就来！”
……
我和韩枫眼瞅着不对劲，赶紧上去一人拉一个，总算避免了一场血腥冲突。
即便如此，顾悦灵和胡雨涵依然在打嘴仗。为了消除隐患，韩枫干脆把胡雨涵拖上了楼，她俩这才彻底消停。
当客厅只剩我和顾悦灵后，我们看着彼此的战损脸，相视一笑。
“你怎么回事？”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我示意顾悦灵先说。
“没什么，就是互相看着不爽，随便比划一下呗。”顾悦灵故作轻松地说，还不忘舔了舔嘴角的淤青。
她这副模样有点孩子气，却又透着一种痞劲，莫名地很带感。
“这个死女人，下手还挺重。”顾悦灵又嘀咕了一句。
“那你们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差不多吧……”顾悦灵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你怎么看出来的？”
“雨哥这人以前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跟她打一架就好了。”我耸耸肩。
“你倒挺了解她呵。”顾悦灵的话带着一股酸味。
“我更了解你呀。”我对她挤眉弄眼。
“怎么，宋昕妤也喜欢跟人打一架？”顾悦灵又拿她跟宋昕妤相似的梗来嘲讽我。
“她手无缚鸡之力，哪有女侠你威武霸气？”我见招拆招。
“那不还得是你雨哥改造得好？”顾悦灵又拿她跟胡雨涵的梗来对付我。
“你分明是本性如此，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你雨涵姐？”我依然是见招拆招。
“你就是想说我这人不讨喜呗。”
“怎么不讨喜？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面对我的直球，顾悦灵却耍起了无赖，她不接招，而是自顾自拿起手机，对着自拍镜头观察她脸上的淤青。
“这死女人，居然打脸……我不会毁容了吧？”顾悦灵自言自语道。
“毁容了好啊。”我趁机开玩笑说，“毁容了就没人跟我抢你了。”
“你好下头！”顾悦灵放下手机，一脸责难地看着我。
“开玩笑的。我带你去看看吧。我刚好在附近有个熟悉的中医，以前破相了都是找他，准好。”
“行吧。死马当活马医。要是治不好，大不了就赖上你呗。”
“感情好啊，真希望治不好。”
“下头男！”
我们一边斗嘴，一边准备下楼离开。
就在这时，胡雨涵突然从三楼露出一张羞涩的脸。
“顾悦灵。”她叫住顾悦灵。
“怎么了？”顾悦灵带着小情绪看向胡雨涵。
“我为我之前说的话道歉。我错了。你和宋昕妤一点儿都不像。”胡雨涵倒还是以前那样的女汉子性格，道歉的时候还是挺爽快的。
“知道了。”
顾悦灵转过头，小跑下楼梯。
她跑这么快，大概是不想让胡雨涵发现她在偷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