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我们休息片刻后，便投入了拍摄中。
按照拍摄日程，我们要明天才和捐赠人见面、跟拍捐赠人的生活，而今天的拍摄内容全部都在宋东实验中学，内容主要是拍摄校园和采访校长。其实这一部分并非是纪录片所需要的，安排这些拍摄完全是出于人情世故——捐赠人是宋东实验帮忙联系的，在宋东的拍摄也是宋东实验帮忙协调甚至直接出钱出力的，作为回报，拍摄组也需要对宋东实验进行宣传。
正式拍摄前，老胡把我单独请到他的办公室，说是请我喝茶。
“老弟。”一关上门，老胡对我的称呼就亲切了不少，“老哥在这里首先要跟你道歉。”
“老胡，你这是什么话？”
“过年的时候……”
“老胡，你要是说那件事，那就别说了。你别放在心上，我和宋伯伯都说清楚了。”我猜到了老胡想说什么。
“……你都知道了？”老胡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老胡，您和宋伯伯都是我大哥的好兄弟。我能理解你们。倒不如说，我该谢谢你们。”
“老弟，以前你上学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个调皮不懂事的人。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成熟了。”老胡给我沏了杯茶，“喝茶吧。”
我有些疑惑，按理说，既然我把话都说到这儿了，那我们之间的私人对话应该就是结束了。难道老胡还有别的话要说？
“老胡，你还有什么事吗？”
“……”老胡表情有些难堪，“我看你和你带来的那个宋州大学的小姑娘，关系挺好的。我刚问小陈，他说你们是男女朋友？”
“嗯。”我点点头。只是我心中疑惑，老胡好好地怎么关系起我的私人感情来？
“老弟，有件事……我其实是不赞成的。但是王校长……就是现在我们学校的校长，他一定要我这么做……所以我想找你商量商量。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老胡，什么事啊？说呗。”
“是这样的……”老胡犹豫了半天后，才缓缓开口，“本来最开始和你们刘导商量的是宋东实验中学宣传这部分呢，可能只会剪几个必要的镜头到纪录片正片里，同时刘导答应单独给我们弄一个专门的宣传片，里面有王校长的采访，采访里面会有宋州大学校庆寄语，到时候宋州大学校庆，这个视频作为友好学校的祝福展示出来。”
“这事我知道。您放心，我们保证拍好。”我拍胸脯说。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王校长又提了个建议……”
“什么建议？”
“原本校园拍摄和采访，主持人用的是宋州大学的人吗？王校长说，他想展示展示我们学校学子的形象，所以在学校里选了个女生，让她来带着镜头拍摄校园、采访校长。”
原来如此。
“老胡，原来是这事，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下来。
“这就答应了？”老胡很是诧异。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本来让宋大的人来拍摄实验中学的宣传片就有点奇怪，既然你们提出来了，我们愿意照办。”
我没告诉老胡的是，给实验中学单独拍一段宣传片的事其实是刘导和高老师他们昨晚定的，只告诉了我和摄影师，我今天一直和顾悦灵闲聊，却忘了把这件事告诉顾悦灵。现在好了，我直接省了个步骤。
“太好了。”老胡握住我的手，“我还担心你不答应呢。本来我是颇有微词的，那个女生，其实是王校长亲戚的女儿，叫王宇程。”
听到这个名字，我突然脑子嗡嗡的。
“高三7班的王宇程？”我问道。
“对。是这届高三的，也就是7班。小陈他们班的。她是想考宋大传媒系，所以王校长照顾她，想借这个机会让宋大传媒系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可你说，有必要吗？高考录取又不是看脸。”老胡没好气地说。
“……”我的心思不在于老胡说的这些背景上，而在于高三7班居然真的有王宇程这个人，“老胡，我受累问一句……我记得高三7班，还有个人，叫王宇航吧？”
“咦？你和王校长很熟吗？”老胡惊了，“你认识他们家亲戚？这个王宇航是王宇程她哥。”
我一脸黑线。好在老胡似乎没记起来王宇航、王宇程和我的真实关系——谁能想到，当初我和陆漓随口胡诌的设定，居然在现实世界中还真的有这么两个人存在。
从老胡那里出来后，我对贝爷和摄影师一通嘱咐，把下午的工作安排完后，便去找正在待机的顾悦灵。
“悦灵，久等了吧？”
“没有。我在看台本呢……对了，今天下午是什么拍摄任务，我怎么看我的日程安排里没有？”
“咱俩今天下午放假。”
“放假？”
“对。捐赠人要明天才有空，正式拍摄得到明天了。”
“那他们是去拍什么呢？”顾悦灵看着贝爷带着其他人走远，忍不住问道。
“他们要干点私活。至于咱们呢，就过二人世界。”
一听到我说“二人世界”，顾悦灵俏脸就变得通红。
“干嘛呐你。”待贝爷他们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顾悦灵伸手在我手背上捏了一下，“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这里又没有其他宋州大学的人在，你干嘛还要装男女朋友。特别是那个陈老师，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他要是误会了怎么办？”
“他误会就误会呗。”我死皮赖脸地说。
“讨厌！”
顾悦灵甩下这句话，转身不理我了。
“悦灵，你去哪啊？”我追了上去。
“我去车上拿行李，先去酒店放行李。你别跟着我。”顾悦灵快步走着，似乎想要摆脱我。
“那我也去酒店。”我说。
“孤男寡女的，一起去酒店，不合适吧？”顾悦灵没好气地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故意提起往事，“我们第一次独处，不就去酒店了吗？”
“……”顾悦灵突然停住脚步，白了我一眼，“陆然哥，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算了。”她看着我，突然眼前一亮，“难得出来一趟，就先不急着回酒店了。”
“那去哪里？”
“我们去约会吧。”
顾悦灵笑意满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