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拍摄平稳地结束后，拍摄团队的人都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在酒店过了夜。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两组人便集合起来开了最后一次会，接着吃完早饭，便分乘两部中巴车各自开启拍摄之旅。
与狗剩那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不同，我们这组人要少得多。除了司机，整个团队就不到10个人，我挂名副导演，加上顾悦灵这个故事讲述人，另外还有2名摄影师，2名灯光师，1名化妆师和1个助理。
车上，我和顾悦灵自然地坐到了同一排。其实仔细想一想，狗剩已经把赵成志和老师都从这组打发走了，这组人里已经没有顾悦灵的熟人，我和顾悦灵似乎并没有继续假装情侣的必要性。但我们谁都没有戳破这个道理，反而理所当然地继续假装成一对恩爱的情侣。
一路上，我和顾悦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颇有些不亦乐乎。只是车开出一段时间后，除了司机以外的其他人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为了不打扰他们，我和顾悦灵便也安静下来。
“陆然哥，听歌吗？”顾悦灵拿出一对蓝牙耳机。
“好啊。”反正无聊，听歌也不失为消磨时光的好法子。
“那给你左边。”
顾悦灵把左耳耳机塞进我的耳朵里。塞耳机的时候，她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耳朵，她指尖冰凉的感觉沁人心脾。一瞬间，我的耳朵就像是触电了一般。
几乎是同时，耳机里传出一种空灵的音色——
“
女孩
你的惆怅谁能了解
你的微笑谁能忘却
女孩
你的长发为谁烫卷
你的唇色为谁改变
”
我忍不住身体一个激灵，侧目对身边的顾悦灵问道：“这首歌是？”
顾悦灵看着我，带着恶作剧的表情，说：“宋昕妤刚发布的新歌，《再见女孩》。”
果然，这个音色就是宋昕妤。可好好的，顾悦灵怎么突然听起宋昕妤的歌来了？难道是故意给我听的？
“什么时候开始听宋昕妤了？”我问。
“最近吧。”顾悦灵把头转向窗外，看着高速路上的指示牌——上面标记着离宋东市区还有五十公里——说，“说起来，宋昕妤也是宋东的吧？”
“对，她是宋筱筱的堂姐嘛，和宋筱筱一样，她打小就在宋东，然后高中的时候到宋州来学画画，之后直到出道前都一直在宋州生活。”我给顾悦灵讲起了宋昕妤的事。
“你们差了有三岁，是怎么熟起来的？”顾悦灵好奇地问。
“一开始是因为宋筱筱。”
“筱筱？”
“嗯。以前宋筱筱和陆漓住对门，这事你知道吧？我以前虽然不常去陆漓家……就是我大哥家，但是筱筱她家是开面馆的，我经常去面馆，筱筱她家里人忙生意，有时候实在走不开，他家和我大哥家关系挺好，就也没把我当外人，偶尔让我陪筱筱玩玩，接送她上个学什么的。然后宋昕妤不是宋筱筱堂姐么，她也经常来照顾筱筱，一来二去，我和她认识了。”
“陆然哥，你说一开始是因为筱筱，那后来呢？”
“后来，我不是在宋东实验上了六年学吗？我上高中的时候，刚巧宋昕妤在宋东实验初中部。那个时候我们学校搞什么双轮驱动战略，就是既抓应试成绩，又抓特长生建设，特长这一块除了原来的体育，还抓起了艺术。因为参加艺术社团训练可以不用上晚自习，我就报了绘画社团，结果宋昕妤也在社团。这么一来，我们就越过筱筱，成了朋友。”
“这样啊……”顾悦灵喃喃道，“有点像我们了。一开始是因为小漓认识……”
“什么？”我有些诧异。
“没什么没什么。”顾悦灵意识到她自己好像在不当类比，“你继续说吧。”
“再后来，我考上了宋体大，来了宋州。宋昕妤因为在绘画上有点造诣，被宋州的老师一忽悠，就来了宋州的艺体高中上学，专注于艺考。其实一开始来宋州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吧（因为我那特别能折腾人的第一任女友），我们没怎么联系。但家里事故以后，宋筱筱她们家对我和陆漓都很照顾，有时候宋伯伯他们来宋州，就请我和陆漓吃饭，这时总会叫上宋昕妤，我们就这么再次联系紧密了起来。再后来，宋昕妤放弃了绘画，也考了宋体大，就成了我的大学学妹。”
“这样啊……那她也可以算是你的青梅竹马了吧？”
“也不太算吧？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也都不小了。”
“可她认识你的时候，她就是女孩啊。而现在，她是女人了。”顾悦灵把话题转回这首单曲循环的《再见女孩》上，“你不觉得，这首歌是她写给自己的，也是写给你的吗？”
“怎么可能。”我不愿多想。
“你不是都放下了吗？怎么这副神情？”顾悦灵认真地盯着我问。
“……”我迎上顾悦灵的目光，“悦灵，你今天干嘛突然对宋昕妤这么感兴趣？”
“这不是研究你最近的前任吗？”顾悦灵眨眨眼。
“好好的，干嘛要研究她？”
“陆然哥，我们现在不是马上要到宋东了吗？”
“嗯？所以呢？”
“要去你的母校，还要见你的老熟人？”
“你怎么知道？”
“刘导昨晚都告诉我了啊。”
“他怎么什么都对你说？”
“刘导可提醒我了，你就吃宋昕妤这个类型的，还叮嘱我不能输给宋昕妤。”
“他有毒吧？”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哪有道理？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那人在这些事上是非常不靠谱的。”
“我把宋昕妤这些年的歌都听过了。抛开那些明显是经纪公司硬塞给她唱的歌，剩下的有那么几首，明显是她自己挑的。每一首，都有你们的影子。”
“你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宋昕妤应援会有个小群，专门讨论这件事。她们一直怀疑宋昕妤有个忘不掉的圈外男友，并且从歌词中扒拉出了不少蛛丝马迹……”
“喂喂喂，你也不必做到这地步吧？”我急了。
“怎么，怕了？”顾悦灵邪魅一笑。
“怕什么啊？”
“放心吧。”顾悦灵低声道，“反正我还不是你真的女朋友，不至于现在就和你算前任的账的。”
……顾悦灵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