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易碎,我没有带出来。回去就给你。”尚疆发现他的侧脸甚美,端详了一会儿。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见他盯着自己,绿赜摸着自己的脸。
尚疆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她:“皎若明月伴星辰,艳如桃李临风吹。”
绿赜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在夸我吗?再夸几句试试。”
尚疆凑近她的脸。
他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绿赜的笑容戛然而止,心里怦怦乱跳,瞬间脸红。她赶紧把头偏向别处。
尚疆都能看清她脸上的小小毛孔,见她不好意思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好看。”
绿赜有点羞涩地笑了。
果然,女子就是爱听甜言蜜语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绿赜问道。
“我带你去司农张伦园逛逛。”
司农张伦园?绿赜的眼睛都瞪大了。此园是古迹,也是目前质国最大最繁华的私人别院。但常人不许入内,看来他洛都尹的身份还有不少好处嘛。
尚疆策马前行了半炷香工夫,便至司农张伦园。作为质国最大最繁华的私人别院,现已被官家收管了,由洛都尹全权打理。
宁安帝偶尔会来逛逛,平日除了一两个洒扫丫鬟和匠人,并无他人。
尚疆遣走他们,关上门转回头去看绿赜,她正兴致满满观望着司农张伦园门口的那棵大槐树。
尚疆试探道:“你就不害怕?”
绿赜笑了:“害怕什么?”
尚疆打趣:“锁了门都不知危险?你在洛都举目无亲,别忘了,我可是济都尹。”
这么一说,绿赜站住了:“不许锁门。”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变脸的速度真是比打喷嚏还快。
尚疆正想扇自己两巴掌:你说自己一天天的净说瞎话干啥?他原本也不这么爱说话,一见她怎么就总是想打趣儿?一千多年前,尚疆在人间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女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但女子嫌他天天学些治国方略、仙家法术,劝他好好干农活、做活计,几次规劝无果,她便弃他而去。后来他上天界成了望川仙君监管众神,人怕他神也惧他,他亦乐得清闲。
再后来他跌落凡间,间接的导火索也是为了她。他记忆中的她——孝顺外婆又有恩必报,他心中欣赏,后来才知自己动了情。如果她也属意于他,下次将她提个小仙,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
司农张伦园树木葱郁,屋宇庄严,花香扑鼻,鸟呜啁啾,重岩复岭,深溪幽壑。春回大地的日子更显得情趣盎然,曲折相接,处处是景。
绿赜很快便被当下美景所吸引,就把身旁的尚疆遗忘了。她深呼吸几口气,满意地奔跑在前头,就像是一只欢蹦乱跳的小白兔。
尚疆本打算与申绿赜并肩缓行,好好交流一下感情,打算将她培养成舒啸宫的女主人,毕竟舒啸宫也太冷清了些。但一眨眼没了她的踪影,这也太动若脱兔了吧?
赶紧找,赶紧找,这良辰美景,找不着人儿算怎么回事儿?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想想她明日便要回临淄,现在还找不着人,心中便有几分生气。
尚疆边走边高喊着:“申绿赜,人在哪儿?快给我出来。”
此刻的绿赜,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荡秋千。藤萝缠绕在秋千上,点缀着几朵白的、黄的、紫的、红的小花,她心中甚喜,只觉得自己是个公主,不小心走入了这人间仙境,徘徊其中,流连忘返。
“申绿赜,人在哪儿?快给我出来。”尚疆喊了几声无人应答,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喊。尚疆都考虑要不要找几个官兵进行包围式搜索。不然,她在司农张伦园迷了路,走不出来可咋办?
终于,绿赜听到了他催命似的叫喊,她一个激灵,一下子从仙境跌落凡间。什么叫大煞风景?他这就是大煞风景了。
她从地上捡了一颗小石子儿,远远地扔过去,正砸在尚疆脚旁。尚疆这才发现她。他‘蹬、蹬、蹬’几步赶过去,冲她喊:“跑,跑,跑,跑什么跑?”
申绿赜杏眼圆睁,顾不得自己正在荡秋千,双手叉腰:“你凭什么凶我,马上给我道歉。”
此时秋千正在晃动,她这一个大幅度的动作,身体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去。
尚疆正站在绿赜的前面,她突然将尚疆扑倒。绿赜温暖的唇,就这样附上了尚疆的唇。
尚疆被这突来的变故给弄懵了,当他明白过来时,两人的唇已紧紧贴在一起。
尚疆那一刻迷醉了,他下意识地吻住绿赜,她的唇温暖甜蜜,是一个让他舍不得放开的所在。
绿赜正在害怕摔倒,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的吻搞得晕头转向。当他意识到这是尚疆的唇时,她似乎还觉得有一点儿甜蜜?好像一大片花海在她眼前瞬间开放的那种欢欣。当感受到欢欣时,她的脑袋‘嗡’的一下清醒了。
她赶紧推开尚疆站起来,还不忘在他身上踢了一脚。尚疆正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但她这一脚恰恰舒缓了他心中的那份不好意思。
“我道歉。”尚疆说道,不知这份歉意是为刚才顺势而为的一个吻?还是为刚才自己满世界简单粗暴地喊她找她?绿赜脸红若苹果,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话。
“主要是因为找不到你,这么大的司农张伦园,担心你迷路了走不出来。”尚疆解释道。
“你才迷路,走不出来。”他解释后,她反倒气呼呼的了。
尚疆见她瞬间气呼呼,觉得她就像一只瞪眼生气的小松鼠。那一头青丝还像极了小松鼠后面毛茸茸的大尾巴,可爱极了。
尚疆一把拉住她的手:“我带着你,说说这一草一木,风土人情,老故事老物件,又不会走丢,多好。”
“谁迷路走不出来?”绿赜偏着头问。
“我,我迷路。”尚疆乖乖承认。
绿赜的唇角往上勾,漾起了浅浅的笑,她满意的任由他牵着走:“好好说,我听不明白的,就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