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嘏难得回来一趟,定然要去看看管如。最近青囊阁有人闹事,管如暂时歇在那边。
杜世嘏在泰安阁门外敲门,侍女汀兰将他带至厅中。管如见到杜世嘏,十分高兴:“杜兄,好久不见,上次你说去编制律法,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事过来一趟,顺便来看看你。”
管如同杜世嘏一起用晚饭,菜式不算太丰富,但却颇有特色,口感很好。
“府中的厨子。手艺很不错。”杜世嘏夸道。
“只有厨子手艺好?”管如偏头问,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好像暗夜的星星。
“当然不是,这里的小姐温柔又善良,聪明又体贴,自然是鼎鼎好的 。”
管如被杜世嘏夸了一顿,心下舒泰,兴之所至将刚端上来的鲈鱼夹了大块鱼肉,送进杜世嘏碗里。
杜世嘏平日不太吃鱼,但今日他吃着只觉得鲈鱼十分可口:“管如,我们若能时常一起吃饭聊天,该多好。”
“杜兄若愿意可常来我处串门。”
“蹭吃蹭喝没有问题吗?”杜世嘏笑问。
“当然。”
管如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几道黑衣人影闪过,杜世嘏‘倏’地站起身,大声喝道:“什么人?”
杜世嘏与管如递个眼色,两人换成背靠着背,互依互靠的姿势。
管如对侍女汀兰喊:“你趁机溜出去,到我爹爹那里搬救兵。”
汀兰点头,趁乱寻路往临淄府衙奔去。黑衣人迅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两人围在中间。其中两位黑衣人提着大刀砍杀过来,杜世嘏与管如亦迅速接招,双方混打在一起。
虽然杜世嘏与管如武功不弱,但奈何对方人数众多,两人渐渐处于下风。杜世嘏看局势对己方不利,伺机掏出苏波硬是要还给他的金针,‘嗖、嗖、嗖’三针出手,三位黑衣人,应声倒地。黑衣人见同伴倒了三位,队形大乱。杜世嘏适时发布针上有毒的论断,把他们唬住了。
一句恐吓之语,让黑衣人不敢盲目向前,转攻势为守势。
为首的黑衣人站在屋顶上,看着局势对自己不利,趁同伴裹足不前的时候,连弩射出,直指管如。杜世嘏眼尖瞧见,急忙用剑去挡。
连弩几箭连射,杜世嘏步履踉跄,管如砍刀便交替上前。
这时管太守带领官兵踢门而入,屋顶上的黑衣人一声口哨,他们潮水般撤退。眨眼之间,一群人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管太守人还未走到院中,黑衣人已全部撤离。管太守派几人去追黑衣人,自己上前喊道:“小如,没事吧?可有受伤?”
管如连道没事,管太守又问杜世嘏。杜世嘏回答:“好险,太守再晚来一会儿,我和管如都会有危险。”
“这黑衣人从哪里来?为何要刺杀你们?”管太守拉住管如,担心地问。
杜世嘏上前:“管太守,刺客应该是冲我而来,我与父亲编撰律法影响了许多宗族大家的利益。而那边护卫森严,重兵把守,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今日来到泰安阁,大概见到这边护卫不多,因此痛下杀手。是我连累管小姐了。”
他一番解释,管太守沉默。管如却不甚在意:“杜兄编撰律法如此危险,处事定要加倍小心。”
“等我抓到幕后之人,定登门来向管小姐请罪。泰安阁目前不宜再待,我建议管太守带小姐先去临淄府衙暂住,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管太守觉得杜世嘏所言在理,让管如随自己回临淄府衙,管如点头应允。
杜氏嘏当即起身告辞,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管如:“管小姐可曾许配他人?”
他眼睛望向管如,这话显然是问管太守的,管太守愣了一下,回答道:“尚未许配他人。”
杜世嘏点点头,大声说:“世嘏亦未娶妻,男未娶女未婚,望管太守慎重考虑,若世嘏有不足之处,只要管太守说,世嘏定会更改。”
管如一听,不乐意了,这小侯爷简直无视她的存在啊,当她是瞎的?是聋的?当她无感啊。
管如大声说道:“杜兄不足之处太多,管如简直没眼看。这个样子如果日日相对,岂非生厌、生烦、生恨!幸好我无此庸人自扰之打算,也望杜兄不要自寻烦恼。”
这小妮子!杜世嘏觉得太逗了:“我天生就有自寻烦恼的坏习惯,这可怎么办?”
杜世嘏走到管如面前,叮嘱道:“上次给你的青铜符是信物,收好了。”
什么?信物?管如心中气恼:这小侯爷怕不是脑子有病吧?这里这么多人,他说曾给她什么信物?真想一巴掌打死他怎么办?
管如回屋取出青铜符扔过去,正扔在管太守身旁,杜世嘏转身作礼:“管太守,这是杜某定情信物,还望您珍之重之。”
管太守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捡起青铜符。
杜世嘏见状起身告辞。管如在后面喊:“杜氏嘏,你给我站住,我让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杜世嘏假装没有听见,匆匆离去。
这什么人啊?管如都快气死了。杜世嘏走出青囊阁大门,却忍不住笑了。他早知管如不会听他的话顺他的意,但他编撰律法暂时抽不开身,宗族大家又紧追不舍,他暂时无暇顾及情爱。为防有人横刀夺爱,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再次公然赠送定情信物,看谁人敢跟他杜世嘏抢女人?哪个人如若是想死或者不想活,他成全了他!
宁安帝还在临淄府衙房中练字,等人。宁安帝练的什么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啾啾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宁安帝边写边走神:尚疆啊尚疆,你到底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