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感觉无限下坠中，如同有些梦境一样，无限下坠，摸不到底。
可是周围并不是漆黑一片，像是有雾气萦绕一般，然后掉落到了一个房间的，一扇田字格的窗散发着苍白的光芒，光线打在秦哲的身上撒下狭长的影子。
在房间的另一侧，有一扇打开的门，同样苍白的光线从半打开的门射进了房间。
秦哲起身，眼神小心翼翼地扫过周围，走向那道门。
当一只脚跨出房门后，看见一条苍白色光线照耀着的地板路，这条地板路只有一米五宽度，延绵着十几米，然后在路的尽头折向另一处，而秦哲头顶有一束聚光灯，跟随着秦哲移动而移动，如同一部黑白影片的剪影，在秦哲移动的脚下有着另一道和秦哲身形一样的白色影子。在秦哲看来，蜿蜒的地板路更像是通往一条地狱的奈何桥，而自他走上一条地板路的尽头，是一条垂直的路面，他走上这面墙，脚底却是能踩实，然后墙面对于他变成了地面，可以继续往前通行。他计算着自己的步数，两百多步了，依然在往下的楼梯，仿佛这条路一眼望不到头。
又是一百步，在前方又是一扇门，长方形的门框似乎预示着新的旅程，他拧开门，这次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房间，这是一个客厅，九十年代的装饰，客厅上一个泛黄的吸顶灯，靠墙的一侧是29寸大彩电，只是没有任何完整的画面，如同雪花一样翻滚着。另一侧的皮质的沙发前是古色古香的木质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份报纸，还有上面的日期：1996年8月16日。
“护城一小区发生火灾，一男童自10楼窗台跃下，毫发无伤。”
秦哲继续往下翻，还有几份报纸：日期，1996年8月20日，“护城某小区跳楼自救少年毫发无伤的背后。”副标题是：“专家发现其患上失语症，但是通过脑部检查并未发现任何问题。”
…
最后一份报纸显示1996年9月2日，“失语症少年成功发声，顺利赶上开学大军。”
茶几的另一边是一个木质长方形的盒子，打开盒子后一个砧木压着一打医疗病历和各种发票凭据。
“圣光医院医疗诊断报告，日期1996年8月20日。”
“...患者姓名：钱怀钰，年龄9岁…对其进行检查…观察后，未见头痛、眩晕、呕吐；眼部检查未见瞳孔缩放异常；语言功能丧失，初步判定为失语症，静待留观。”
“圣光医院医疗诊断报告，日期1996年9月1日。”
“...患者语言机能恢复，患者无异常…”
…
事情串起来了。
钱少在9岁的时候，家里遭受到了一次火灾，而当时火焰已经烧到十楼那么高，老式电梯根本没有如今的消防水准，10层以下的所有楼层都已经被火焰淹没，更是没有任何楼道可以通行。
于是钱少自10楼一跃而下，但是那一瞬间，一股神奇的力量保护住了他，安然落地。
但是同样，持续两周，他并不是失语症，而是，“钱少”上线了。
“所以和聪明人玩游戏就是愉快。”“钱少”从另一间“房间”走了出来，带着一个水晶制的奖杯，上面标注着“1996年全国少儿射击比赛，一等奖”，而下面的日期是“1996年8月29日”。
“我或许应该感谢你们来着。”“钱少”笑着道，要不是你们强行催发了这傻子的超能力，我也不会再次被唤醒，钱老爷子精明地很，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这个傻子参与各种大大小小的战斗么？甚至雪藏他。”
“因为，他知道我在这，嘻嘻嘻嘻。”在这奇幻的空间，“钱少”的嘴角被拉到耳朵根的位置，如同马戏团里的小丑，而其黑白分明的发色，在这缺乏颜色的环境中甚是诡异，而那惨白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么，我的好兄弟，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呢？”
“我觉得你还是比较好说话的，但是你看起来不想好好说话。”秦哲望着前方被拉长的“钱少”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钱少他是知道的。”秦哲眼里泛起一丝冷意，由于是“钱少”的心灵空间，秦哲无法调用任何手环空间的武器，甚至心念空间的武器也无法带来这个世界。
此时此刻，秦哲开始催动自己的时间能量，他感知到眼前的意识空间是“钱少”的一段很一般的往事，甚至只是“他”用来炫耀的基石。但是哪怕只是意识空间，投射到此时的秦哲的眼中和手上也是充满真实的物件。
“我也给你一个结论，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的钱少也会永远沉睡，我可以选择陪着你们，当然你们要是信任我的话。”“钱少”保持着自身的“小丑之姿”，言语中不乏一抹挑衅和不容置疑。
“他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会一直睡下去，不会疼，不会痛苦，一直这么下去。”“钱少”不知道哪里拿出一张帕子，擦拭着不知道哪里的眼泪，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就是，没得谈了，对吧？”秦哲此时也已经没有耐心，只手浮现出空间的威能，一层无形的屏障在秦哲周身浮现。
“兄弟，你有一件事情还没明白吗？这是，我的世界！”“钱少”说着扬起双手，漆黑的光幕自手心绽放而出在灯光的映衬下让整个客厅散发出魔鬼的光华，而身后无数的铅笔、尺子、勺子、筷子犹如飞刀一般，被黑色的光幕催动着旋转着，然后形成一阵龙卷风，裹挟着极强的破空之势，呼啸地飞向秦哲。
秦哲在努力催生能量后，在那些飞行的器物快命中他的时候，一块表盘的巨影浮现，表盘上的时针以逆时针疯狂旋转，那些铅笔和筷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还原成木头，然后自前向尾褪去一层油漆，然后变回工厂中被切成一段一段的新木，最后粉尘散去，退回了一根树苗，春回大地。
而其他金属器皿则以极快的方式变新，然后变成一块没有被煅烧的陶土，最终其水和粉尘也回归最初的地方。于此这般，所有被“钱少”丢来的器具，都回归了其原本的样子。
原子，分子的样子。
秦哲此时也是惊骇无比，他并没有学习到这个能力，但是在这是“钱少”的意识空间中，但又感觉有所不同，他能感受到能催动自己心底的时空异能为己所用，这就如同，心中所念都会很快具象为实质。
此时此刻，秦哲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无论是“小丑之姿”的“钱少”还是自己，心灵能力都无法凭空塑造一个场所，那这个场所便不属于任何人，或者这个场所属于所有人，所有人都是住客，都是租客。
在这里，都是搭积木的孩子。
保持“小丑之姿”的“钱少”此时面目变得更加狰狞，在“他”和钱少的记忆中，秦哲从没有此等能力，而哪怕作为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而言，“钱少”的能力称为“必中”实则不只是能催动武器的子弹，而是能催动他释放范围内的所有物品。
但是当其展开“小丑之姿”的时候，所有的物品上限和物品距离会被大幅度提升，射击的速度也会被巨额提升。
副作用按照秦哲的观测，这个技能会极大降低“钱少”的道德观，每使用多一次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情况。
同时秦哲也是分析出了一个线索，钱老对“钱少”的这个情况并非如一开始的一无所知，甚至他一直在刻意隐瞒这部分过去。
所以，是什么让“小丑”的模样占据了“钱少”的第二人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