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
其实,也还好吧。
宴庭深他,并不显老啊。
中午被他揽在怀里的画面映入脑海,阮小莞用力咬了咬唇瓣。
大概是她半天不回复,苏布偶又回过来一条。
【不会是比你舅舅还要老吧,有他照片吗?发过来一张给我看看。】
阮小莞再次,……
在她眼里,她舅舅若是很老的话, 那宴庭深岂不是能当她爸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可这一晚,躺在这张充满宴庭深气息的被褥里,她却失眠了。
满脑子里都是这两天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有晚上一起看雪时,他投过来的安静眼神。
周日这天,阮小莞脸上的印子已经基本看不到了,吃过午饭后,宴庭深就开车将她送回霍家老宅。
车子快要抵达时,阮小莞侧目很认真地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很快要回部队了?】
宴庭深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紧了下,“怎么了?”
阮小莞摇头,【我想知道那些花要怎么办?】
“我不会回部队了。”
许久,她听到宴庭深这样的回答。
阮小莞本以为这样以后她便能时常见到宴庭深,毕竟两家的关系摆在这里,可没想到这以后,连着一个月她都没再见过他,也没再听说过关于他的半点消息。
深夜睡不着时,她看着他的微信头像,一次又一次地打开对话框,又一次又一次地删掉,她不知道她该给他发些什么。
但她真的很怀念在锦苑和他相处的日子。
不用拿着手机打字,也不用担心手语别人会不会看得懂,还能看到那么多白色的她喜欢的花。
这么久过去,那些花一定都死了吧?
他又让人送新的了吗?
新的花,会是谁给它们浇水呢?
还有那个徐静怡,她后来有再过去过吗?
白色的马蹄莲,他有收吗?
有太多关于他的事想知道,可不能问,也找不到人问。
这天傍晚,霍砚森刚回到老宅就看到阮小莞站在一池的锦鲤前边发呆。
眼看一盆的鱼食都要被她丢进去,他叫住她,“小莞。”
阮小莞这才回神:【舅舅你来了。】
霍砚森无奈地看着她:【鱼要被你撑死了。】
“……”
看看自己的手,再看所剩无几的鱼食,阮小莞囧迫极了,【我,我刚刚在想事情,不好意思啊舅舅。】
霍砚森没说什么,只是问她,“老太太呢?”
【去朋友家了,说是还有半小时就回来了。】阮小莞说完,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舅舅,你最近有跟宴先生见面吗?】
霍砚森嗯了声。
原来他还在帝都。
阮小莞咬唇咽了咽口水,【那舅舅,你有听他说过什么吗?】
霍砚森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长眉微蹙起,“你后来见过他?”
“……”
那人,他这么守信用的吗?
阮小莞心头震了震,她心虚地摇头,【我……我只是好奇他家里的那些花。】
她说完又问霍砚森道,【他为什么不回部队了?】
对上她好奇的眼神,霍砚森心底微掠过什么,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出了些事,不适合在那里了。”
阮小莞心口骤然一紧,【他出了什么事?】
幽深的眸子看着女孩白净的脸蛋,霍砚森过了会才回答道,“过些天他会来这里拜年,你自己问他。”
话音落下便看到女孩那双眼睛里担忧即刻变成了欣喜,甚,还有丝丝缕缕的期待。
【我知道了,谢谢舅舅。】
霍砚森,……
从这一天起,阮小莞就无比期待新年的到来,更时常没事时就喜欢到门口转悠,跟她亲近的一个佣人阿姨连着见到她几次都朝门口张望,不禁问她道。
“小莞小姐是在等什么人吗?”
等这个字令阮小莞一颗充满期待的心微微滞了下,她摇摇头,没有回复。
阿姨看着她漂亮的脸蛋笑,“在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小莞小姐这么期盼过年呢。”
阮小莞听着她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她心里明白,她期盼的不是过年,她期盼的是宴庭深能来。
她…
想要见到他。
大年三十这晚,霍家人都过来陪老太太过年,欢欢喜喜的,好不热闹。
也是人太多了,阮小莞不好再找霍砚森问宴庭深什么,而且他也只待到吃过年夜饭就离开了。
后半夜时,家里就只剩霍仲君江雾云夫妇陪着老太太了,他们在聊商场上的事,太枯燥了,阮小莞也听不懂,就抱着手机回了房间。
从微信里翻出来宴庭深,几经犹豫,她还是给他发了条新年快乐过去。
她想,只要宴庭深回复她,那她就问一下他,什么时候来给老太太拜年。
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也没等来他的回复。
是没收到?
还是只是单纯地不想回?
阮小莞对着对话框想了很多很多。
眨眼间年初六就到了,霍家这边的亲戚很多,但老太太年纪大了,基本也不会去走动,倒是那些亲戚,每年都要趁着这个时候多往这边跑几趟。
阮小莞虽然住在这里多年,但因为她不会说话,所以那些亲戚过来时,她一般都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初六的傍晚,老太太送完一大波亲戚后,就回房间休息了。
天气不是很冷,又是在房间憋了一天,阮小莞就披着件棉服在院子里看鱼。
这几天她没事时在网上搜了很多关于宴氏的资料,不过也都没查出来什么。
至于宴庭深本人,网上更是什么也没有。
那条新年快乐的微信,他看到了吗?
她呆呆地看着游得欢畅的锦鲤们,不知过去多久,视线里突然多出来一双黑色小牛皮鞋,视线往上,是两条笔直的长腿。
然后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铁血刚毅的五官,与之前的几次不同的是,今天的他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夜色下,愈显深沉威严。
【宴大爷!】阮小莞惊喜地动着唇瓣。
傻乎乎的模样看得宴庭深眉梢挑起,“小孩,新年快乐。”
他说完将手上的红包递给她。
阮小莞接过来,很薄,直觉上应该是张银行卡,她懵了下,【你为什么给我卡?】
“压岁钱。”
额!
阮小莞眼皮跳了下:【宴大爷,我都已经二十岁了。】
“二十岁在我面前也是小孩。”宴庭深说完才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很开心的模样,他薄唇勾了勾,“我脸上有花?”
阮小莞,……
对上他沉敛幽深的眸子,她有些羞涩地回复,【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宴庭深垂眸看着她白净的脸蛋,脑海里却浮现出她穿着那件象牙白低领毛衣,春光微露的样子,他记得,那晚,他沉寂了三十五年的身体,莫名地就……
要命的是,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