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
宫家主宅。
占地面积一千亩的草坪中央,矗立着富丽堂皇的城堡。灰白色的古城堡建筑,城墙高耸,四周围绕着美丽自然风景。
波斯米亚地垫上,纯白色的三米大床上面躺着一个安静的睡美男。
男人五官棱角分明,眼窝深邃,皮肤苍白,嘴唇红艳,像极了西方吸血鬼的模样,妖冶冷艳,危险至极。
那是春城首富宫家独子,宫立寒。
今年29岁。
这是他被绑匪撕票后,成为植物人的第一年。
“滴,滴,滴——”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声音。
宫立寒头上的汗珠浸出,眼球在剧烈的滚动,似乎在做噩梦,又像是在挣扎。
医生接到通知,在奔跑走廊外,黑色的皮鞋落在红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
声音像是催人投胎的鼓声,传入宫立寒的耳朵,却像是指引方向的勾魂曲。
下一秒。
宫立寒眼皮掀开,黑色的瞳孔带着墨蓝色的光圈。
红如泣血的嘴唇微微扬起,得意的笑了,那矜贵冷淡的模样,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此时的他,眼底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历经生死争夺的劫后余生。
“哈!哈!哈……”
笑声逐渐拉长,回荡在室内,拉长的尾音透着股渗人的冷意。
想要夺舍他的身体,痴心妄想!
不管来的是何方妖魔鬼怪,他都不会妥协放弃,他可是宫家少主,宫立寒!
不过还是要感谢那个外来魂魄,要不是他,他也没有那么快醒过来。
宫立寒半靠在床头,淡定的瞥了眼正在给他做身体检查的家庭医生。
“刘管家,把我醒过来的事宣扬出去,尤其是那个女人。”
他爸的初恋,许半夏,当然,现在是他爸的情妇。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妈的死和这次绑匪事故,都跟那个女人有关。
他倒要看看,他爸还能护得了她多久。
“是,少爷。”
“对了,帮我查一个人。“宫立寒神色不明,看不出情绪。
“春城人民医院,叫林希安……”
——
重症监护室。
“张医生,反正b超没什么问题,要不今天就把我送回普通病房吧?”林希安拉着张医生的白大褂,不让他走。
至从听到探望家属说,重症监护室一天的花费至少一万起时,她就坐不住了。
连忙叫来了自己的主治医生,要求立刻马上出去。
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在重症待着。
三天,三万!
抢钱也不能这么离谱!
“今天再观察一天,没什么问题再给你转回普通病房。”张医生把女孩的手掰开。
他还有事要忙,没空闲聊。
“我没事了,真的,身体好着呢,你就让我今天转吧!”林希安眼疾手快的又拉住的医生的袖口。
“我是医生,听我的!你……”张医生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办公室就有喊他。
“希安,别闹!”林爸唬着脸,“快点让张医生去工作,乖,听医生的安排,我们再观察一天!”
看着办公室的人催的紧,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林希安也不敢耽误,松手放张医生离开。
她认命的看了林爸一眼,无奈回,“行,我听你的,再观察一天。”
怕林爸不相信,林希安还撩起衣服,露出伤口,“真的好多了,过两天都能出院。”
早点出院,能多省点医药费。
少女的细腰盈盈一握,皮肤白皙细腻。
林正文向四周看去,低声喝道,“不用撩起来,衣服放下,放下!爸爸相信你!”
少女闻言,笑嘻嘻的放下衣摆,“等我出院了,我就可以接你回家,照顾你。”
“不行,林爸不用你照顾,出院后你还得上学呢,千万不能把成绩落下。”
林希安:…………
他不提,她都忘了她还是高三生。
一想到她还要高考,瞬间就没精神。
猪狗都嫌弃的生活,她不想要。
林希安耷拉着脸,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蚊子。
“怎么了,苦着……”一张脸?
林正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进来探病的张国辉打断。
“正文老弟,身体好一点了吗?”他手里提着一箱牛奶,穿着绿色的消毒探视服。
蓝色口罩的上缘,是他真诚关切的眼神。
“这是老弟的闺女吧?长得真漂亮,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牛奶,将就着喝哈。”
张国辉的突然出现,给林希安和林正文都整不会了。
不过林正文很快就反应过来,“张老板,您太客气了,您能来看我就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哪能让你破费啊。”
“希安,叫人!”林正义靠在床架半坐着,“赶紧谢谢张老板,要不是张老板,你还没能那么快做手术呢。”
林希安不吭声。
这就是买了林爸肾脏的人?
男人手腕处戴着精致的佛珠串,绿色的隔离服下露出有质感的衬衫领子,脚底下是蹭亮的黑色皮鞋。
虽然眉眼带笑,但是周身散发着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没礼貌,怎么不叫人?”林正文见女儿低头不语,板着脸怒斥道。
虽然他害林爸丢了一个肾,但是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她怨不得。
不但怨不得,她还得感谢人家,出钱出人,把林爸照顾得很好。
“张老板好,谢谢张老板。”林希安向对方点头道谢。
明明钱货两讫,他还能放下身段看望林爸,从这个事儿来看,他就值得林希安心甘情愿的道谢。
“别听你爸乱说,是我该谢谢你爸,要不是你爸愿意,我那个糟心的儿子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他今日才知道,原来林正义就是他小时候玩得很好的伙伴。
仔细一看,林正义的眉眼还有少时的模样,怪他那时救儿心切,没有留意。
直到儿子病情稳定一些,才想起。
一查,还真是儿时陪他一起捡瓶瓶罐罐的小伙伴。
“怎么样?好点了吗?”
张国辉关切的握住他的手,粗糙的手刮得他的皮肤生疼,像是握住一把钉子。
张国辉低头一看,那双干柴瘦骨,经历风霜的手掌满是茧子,因为挖矿,皮肤表面裂成的沟壑里还残留着黑色的煤屑。
这是一双命运蹉跎,苦恼抨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