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薛枫在此——”
大爷激动的冲着城门高喊,兴奋的好似他家孙儿中了进士。
人群安静的一瞬间,继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声音激昂犹如惊雷,把薛枫和林希安都吓了一跳。
没过多久,城内就跑出了两人。
陆县令和他的师爷。
陆县令脚步未停,看见了薛枫本人后激动万分的高喊,“恭贺知明县清月村薛老爷薛枫高中状元——”
话音刚落,周边的衙役也跟着高喊。
“恭贺知明县清月村薛老爷薛枫高中状元。”
“恭贺知明县清月村薛老爷薛枫高中状元。”
奏乐声,炮仗声,舞狮接踵而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枫从马车上下来,语气清冷,“陆县令,好不久不见,最近红润了不少。”
钱也昧下了不少吧。
陆县令顿了顿,笑容和煦,“听闻薛老爷高中,兴奋得吃了好几碗饭。”
薛枫嘴角微微勾起,“那陆县令胃口还挺好,就是吃得有些多,衣服都撑大了,看着有些滑稽。”
当初收马老爷的钱抓他时,笑容也像今日这般。
讽刺至极。
“呵呵,我回头就减肥。”
陆县令谄媚一笑,“薛老爷赶了那么久路,想必也累了,我在新悦大酒楼定了桌宴,赏个脸一起吃个饭吧。”
薛枫望着周围的阵势,笑了笑,“陆县令破费了。”
“不过我有急事回新月村,吃饭就算了。”
薛枫转身上了马车。
陆县令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连忙招呼舞狮吹鼓的人跟上。
热闹一直延续到了清月村。
薛家的兄弟姐妹们听到消息,全都聚集在村口。
身材魁梧的薛四郎刚刚从地里出来,裤脚上还沾染了一层泥渍。
烈日当空,他却手脚冰凉。
“二哥,怎么办?薛枫不但没死,还考上了状元,你说他这次回来会不会找我们算账的?”
男人的声音发颤,害怕的缩在薛二郎身后。
薛二郎眼底闪过一丝惧意,随即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与薛四郎的距离。
“与我何干,当初把薛枫扔进湖里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男人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身旁还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薛小妹听了,也跟着站远一些。
薛四郎一惊,大手钳住二哥的手臂,“你出的主意,怎么与你无关?”
薛二郎甩开那比他大腿还要粗的铁手,声音压低,“谁能证明,明明是你自己起的贪念,你可别忘了,迷晕薛枫,把他扔进水里的都是你。”
薛四郎身体恍惚了一下,险些撞上身后的村民。
突然,前面的人开始躁动了起来。
“来了,来了……”
“之前不是说薛枫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吗?”
“薛家那几兄弟说的话你也信?”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村出现了第一个状元,以后我儿子娶媳妇不用愁了。”
……
薛枫没有去薛家,直接驾车去了清月湖边。
很快,湖边围满了人,男人妇人,孩童老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马车。
“老爷,到了。”
他掀开帘子一角,望向那绿油油深不见底的湖水,轻轻笑了。
“安安,我会帮你的。”
林希安点头,目送他下了车。
薛枫的脖颈修长有力,肩膀宽厚富有安全感。二十年前的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见人下马车,周边的人议论的声音就更加大声。
薛枫环顾四周,在看到薛四郎那几人时,眸光一冷。
现在不是找他们算账的时候。
湖边有一块高约一米的石头,薛枫长腿一迈,站在了上面。
他示意村民们安静下来后,清了清嗓子,“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好,我是清月村的新科状元薛枫。”
周围村民欢呼声一片,大家很多都是看着薛枫长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死而复生,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喜悦。
“今日薛某有一事相求。”
离他相近的村民纷纷应答,“什么事情,尽管说。”
薛枫嘴角一勾,“五年前我不幸落水于清月湖中,本以为会命丧于此,却梦见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鬼相救。”
话音刚落,村民们纷纷低声交谈,薛枫没有理会,继续说着。
“如今功成名就,薛某想要报答那人,大伙可知道那女子是谁家的吗?”
“女子相貌清秀,大约15岁左右,若谁能告知薛某,定有重金酬谢。”
重金酬谢一出,大伙儿讨论的声音就更大声。
“红色嫁衣?有这么一个人吗?”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清月湖里死过几个小孩。”
“二牛,你娘不是村里出了名的百事通吗?赶紧回去问一下你娘。”
薛枫听到这里,转头向身后望去,正好看到了儿时的玩伴田二牛。
记忆中,田大娘确实特别喜欢坐在村中的大榕树聊别人家的八卦。
正当他想走过去时,右上角走出一妇人。
“二十年前左右,清月湖确实溺死过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姑娘,不知是不是大人所要寻找之人。”
说话的人正是田二牛的娘亲,田大娘。
年长一些的妇人也开始回忆,“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谁家姑娘来着?”
田大娘想了想,“村尾张木匠家的大女儿,张萍儿。”
薛枫一听,连忙大步走到田大娘面前,他有预感,对方嘴里说的就是安安。
“田大娘,你知道是谁杀的她吗?”
声音急促,眼神带着希翼的光芒。
田大娘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
她支支吾吾的摇头,“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那你张萍儿的家人还在吗?”
说到这个,田大娘叹了一口气,“不在了,全家都不在了。”
“当年张萍儿死后,她娘亲悲痛欲绝也跟着去了。父亲前几年上山砍树摔下山谷也死了。”
“唯一的妹妹,去年难产也死了。”
薛枫一顿,神色微怔。
他掀起眼帘,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田大娘的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好像是在瞒着什么。
不对劲。
对方那么清楚张萍儿一家的遭遇,怎么会不清楚张萍儿的死因。
薛枫转念一想,也许是这里人太多,不方便说。
他嘴角微微勾起,“读书的这些年,很是怀念田大娘做的豆腐酿,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个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