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搞笑凄惨的叫声让屋内的沈清秋漠然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笑意。
糖水……
沈清秋驱着轮椅来到书桌前,纯白色的瓷碗中绿豆汤清澈见底,里面的绿豆颗颗分明。
低头轻轻一嗅,绿豆的香味中夹杂着一股奇异的清香,闻着特别舒服。
他抬手拨弄着碗里的白色汤勺,低声喃喃,“这个玩意儿要两个小时?”
“不会是唬人的吧?”
他低头尝了一口,另一只手拨弄着电脑。
沈清秋是靠游戏编程赚的第一桶金,所以他对电脑的操作异常敏捷。
只见他三两下,电脑里就出现了杨晴在厨房熬煮绿豆汤的画面。
“哟,还真是自己煮的。”
沈清秋低头又喝了一口,右手随意拉动的进度条,在抬头的一瞬间,怔住。
录像中的女人,在给他盛绿豆汤的时候,不知往汤里面洒了些什么。
沈清秋的血液瞬间凝固,手中的白勺蓦然掉入碗中,溅出了几滴糖水。
他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的又重新看了遍录像。
怪不得她一直叮嘱要让他喝下,原来在糖水里面下药。
沈清秋呼吸粗重,手指发麻,被杨晴迫害玩弄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的推着轮椅一边出门一边打电话,声音颤抖,“周宇,快来接我,她给我下毒了。”
话刚说完,沈清秋的脸色瞬间煞白,腿像是被人架上火上烤一般,剧痛无比。
“杨——晴——”
…………
林希安这边刚熄灯上床,“嘭”的一声,门外闯进了好几个人。
视线太暗,林希安根本看不清来的是谁。
她慌乱坐起,“你们是谁?”
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大力的拖拽下床。
双手和双脚被紧紧的桎梏住,林希安害怕的挣扎着,“你们到底——”
“啊——”
膝盖被重锤猛击,林希安痛得四肢痉挛,软倒在地。
“唔———”身后的人死死的捂着林希安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一下两下……
林希安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腿上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刺向她的每一寸心脏。
倒下时,她满口血腥味,豆粒大的汗水浸湿了额间的发丝。
黑暗中,大伙儿静默了三秒钟。
容管家颤巍巍,“你们不会把她敲死了吧?”
“吧嗒——”陈叔打开了室内的灯光。
他上前摸了摸林希安的鼻息,“没死,放心。”
陈阿姨目光落在林希安扭曲的膝盖骨上,“啊东,你下的手也太重了吧,骨头都露出来了。”
阿东,沈清秋的贴身保镖。
啊东撑着铁锤,面色如常,“他给老板下毒,没要她命算好了。”
容管家松开捂住林希安嘴的手,往后挪了挪,“那她现在该怎么办?”
陈阿姨说:“要不给她送医院?”
就在他们四人犹豫不决时,阿东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沈清秋的电话。
“算了,你们先把她抓起来。”
沈清秋在去医院的路上,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阿东看着地上昏迷的人,“……”
众人看着面露难色的阿东,纷纷凑近,“怎么了?少爷说什么了?”
阿东喉咙紧了紧,第一次发觉效率高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清秋眉头紧锁,“怎么了?你们动手了?”
阿东声音沉了沉,“杨小姐已经疼晕过去了。”
沈清秋瞳孔微振,声量提高,“断了还是碎了?”
阿东看着手里的铁锤,“碎得稀巴烂。”
似邀功的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只腿没来得及断。”
沈清秋:“……”
他从来没想过让她像他一样再也站不起来,就算是要断,也是修养半年就能站起来的那种断。
他眸底闪过一丝慌乱,“送医院啊,愣着做什么!”
嘶吼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就算阿东不说,其他人也听清。
容管家:“送医院?”
阿东把带血的锤头扔到一边,俯身把人从地上抱起来。
“少爷临时反悔了,让我们把杨小姐关起来。”
一句话荡起千层波澜。
容管家:!!
陈阿姨:!!
陈叔:!!
三人愣在原地,腿都打断了,少爷临时改变主意了?!
啊东低声呵斥,“愣着做什么,赶紧开车去!!”
陈叔瞬间回神,慌忙的跑出门,“来了来了。”
陈阿姨的身体微微颤抖,“啊容,怎么办?”
容管家想起少爷刚刚焦急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
怔了几秒钟后,带上杨晴的身份证和手机,兵荒马乱的出门了。
医院。
沈清秋赶到医院时,阿东陈叔他们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她的医生怎么说?”
阿东沉默的低下头,“医生说可能会截肢。”
沈清秋心一惊,身体绷紧,“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看着低头不语的阿东,转头看向最老实的陈阿姨。
陈阿姨耸着肩,声音细弱,“拿铁锤砸的。”
铁锤两个字在沈清秋的脑海中被无限放大,倏地,沈清秋想起了自己被砸断腿的画面。
紧接着头皮发麻,记忆里杨晴的脸变成了他的模样。
陈叔上下扫了一眼他的面色,“少爷,你没事了吗?”
说到这个,沈清秋无力的瘫在轮椅上,“……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但凡他有点问题,哪怕是对方给他下了泻药也好,他都不至于这么的愧疚。
可事实就是,任何检查都做了,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沈清秋的声音就像是警钟一般,敲醒了在座所有人的良心。
愧疚懊悔的情绪像是永不停息的浪潮,一遍一遍的朝着他们扑来。
所以……一切都是误会吗?
手术室门前一片寂静,空气中浓厚的消毒水味道鞭笞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
直到天微微亮,手术室的门口才被打开。
陈阿姨冲上前,焦急的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脱下口罩,可惜的重重叹了口气。
那惋惜的表情就像是无声的宣判,沈清秋下意识停止了呼吸。
“腿保住了,但是这么年轻的姑娘要坐一辈子的轮椅,可惜了。”
“对了,你们谁是杨晴的丈夫?”
莫名其妙的问题把大家难住,眼底全是疑惑。
做手术还需要丈夫在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