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殿。
林希望站在一旁,低头,不动声色的看热闹。
肖凌和和肖淑敏跪在地上,刚刚清醒没多久的嘉庆帝靠在床上,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说罢,怎么回事……”嘉庆帝扫了一眼芸贵妃,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呜呜呜……父皇,昨夜喝了酒我就回屋睡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肖淑敏眼睛一红,眼泪止不住的流。
昨夜她还以为她做春梦了,开开心心的和越哥哥……
没想到一大早被尖叫声吵醒,转身一看就看到她哥哥的面庞。
两人交缠的睡在一起,被子下彼此光滑的触感让她脑子一懵。
懵过后,是震惊,是慌乱,是无措。
身体的酸痛和衣不蔽体的狼狈告诉她,她和自己的亲哥睡了!
昨夜拦着迪斯达说了几句话后,觉得困就回房间睡觉了。
梦中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随后她就梦到到了越哥哥。
肯定是那异香有问题。
“肯定是有人下药,昨夜睡梦中我闻到了一股异香,定是那异香。”
“父皇,你要为我做主啊!”
说着,委屈的呜咽声响起。
“够了,老二你说!”嘉庆帝头大,偏头看向另一人。
肖凌和黑着脸,面色难看的盯着一旁的芸贵妃和林希安,想不清楚是谁换了他下的酒水。
可是他又不能说,药是他买的,“儿臣闻到异香,也糊糊涂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媚药是专门供给青楼女子使用,名为春宵幻。
粉末与香料各在分开,把粉末融在酒水中,无色无味,只让人有乏困想睡的念头。
而香料才是点燃激情的重点,能让中药之人产生幻觉,会幻想所见之人都是自己心爱之人。
自然而然,就会滚在一起。
可是,他明明把粉末下在了大哥和四弟的饭菜中,香料他也倒在了炭火中,就是想等他们出丑。
没想到,昨夜大哥和四弟神色正常,一点都不像中药的。
让他一度怀疑小卓子买到了假货。
今早一醒,发现他和他妹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
药不是假货,只是下药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怎么回事,问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只知道药的源头,但是这能说吗!!
牙齿打碎了都不敢吐出,只能默默忍受的咽下去。
“咳咳咳……”嘉庆帝捂着胸口,只觉得头晕的难受。
“陛下……”
“陛下……”
“父皇……”
众人关心的声音响起。
“都给我下去吧。”嘉庆帝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哪还有其他心思管这些腌臜事。
说话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自己浑身乏力,提不上气,好似垂暮的老人,随时都能撒手人寰。
“陛下,就这么算了?陷害我儿的贼人不找了?!”纯妃语气不客气,仇恨的目光落在芸贵妃身上。
“还是陛下不舍得深究?!”眼睛直戳戳的看着皇上,带着一丝冷嘲。
“事已至此,深究有何用,该发的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敏儿找门亲事!”
“昨夜见到的奴才全都处死,还不够吗?纯妃!”虽然苍白着脸,但是嘉庆帝的威严还在。
纯妃敢怒不敢言,恶狠狠的瞪了芸贵妃一眼。
在她眼里,陛下是要保下芸贵妃那贱人,所以才不深究的。
嘉庆帝似累了,揉了揉眼角,“全都给朕下去,芸贵妃留下!”
王战垂眸不语,看了一眼嘉庆帝后,走了出去。
嘉庆帝有意立遗嘱,让大皇子继承皇位。
他的计划要提前了。
王战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看了眼少年离开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要帮少年夺得皇位,他要他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要光明正大的站在少年身旁,做嘉庆国的帝后。
“麻烦你帮我看一看,父皇留芸贵妃做什么?”林希安指使招财。
嘉庆帝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这到了这个节骨眼,留下芸贵妃,也许和遗嘱有关。
“不客气,乐意之至。”招财最喜欢看热闹了。
身后的纯妃绷着脸,拉着如鹌鹑蛋般不敢说话的肖淑敏。
身后亦步亦趋的是神色晦暗不明的肖凌和。
三人从林希安的身边走过。
抬头间,林希安对上肖凌和的眼睛,那是一种怀疑,想要看透她的眼神。
林希安眼眉一弯,粲然一笑,提醒他。
“二哥,还是想一想自己得罪过谁吧?”
肖凌和脚步一顿,看着她的神色略微奇怪。
不是他?难不成是大哥?
“用不着你假惺惺!”肖淑敏回头,怒瞪她一眼。
“我看巴不得我们出事的人是你。”
林希安挑眉,斜嘴一笑,“对,对,对,你说的对。”
语气充满着调侃,笑容中颇有一种落井下石的随意感。
“你!”肖淑敏气凝。
“你什么你,抓紧时间嫁人,再晚一点,就挑不到好夫君了。”说完,林希安加快脚步走人。
再不走快点,她怕挨打!
“啊!啊!啊!啊!你给我站住!你这个贱人!”肖淑敏挣扎着要冲上去打人。
纯妃拦下,低声吼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可是他……”肖淑敏对上母妃严肃的眼神,气得直跺脚。
“回去!”纯妃斜了一眼她,抬腿就走。
呛完肖淑敏的林希安爽爆了,那一刻她在原主身上刻下的屈辱消散了。
不知道是哪一路好人,做了好事,终于把这个任性刁蛮的公主制服。
承丹殿。
小安子在门口等了半晌,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阿蛮,忍不住再次催促道,“国师还没睡醒吗?”
“不知道。”阿蛮目不斜视。
“劳烦小哥催一催,干爹有急事找他。”小安子踮脚张望,试图从门窗缝隙中窥探一二。
“有急事他不会自己来,派你?”阿蛮挡住他的视线,不客气的回怼。
小安子“…………”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干爹这不是没空走不开嘛。
“求求你小哥,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我真的有急事找国师。”小安子放软声音。
啊蛮吃软不吃硬,对方客客气气,他倒是不好意思拒绝。
可是师傅昨夜好不容易哄得师娘与他同睡,他不想进去打扰。
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很为难?”小安子眼睛微眯。
“嗯嗯,很为难!”阿蛮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只是为难,拿不到东西,我是没命啊。
“可是干爹急着……”小安子上前一步,刚要硬闯,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细缝。
“吵什么吵?”,伴随着一声低哑的嗓音,国师探出头来。
小安子透过门缝,发现高雅清冷的国师披散着头发,白色的里衣凌乱的挂在身上,一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
“拜见国师大人,干爹说计划提前,让奴才过来取一件东西。”小安子连忙应答,生怕他一个不耐烦就把大门关了。
也没说取什么东西,神神秘秘。
“好,我知道了,等会。”云清看了他一眼,关上门。
小安子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口。
很快,他拿着国师给他的盒子离开承丹殿。
脑海里想着国师叮嘱的话,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三日之内,悄无声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