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
“对,到时候宫宴让宣儿与她接触接触,如果还不错,我就给他们赐婚。”
“嗯。”芸贵妃垂眸,点头应答。
黑夜中,芸贵妃躺在嘉庆帝的身旁,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
半晌,就在芸贵妃快要睡着时,身旁的嘉庆帝突然开口,“啊芸,立小四为太子,你会不会怪我?”
芸贵妃舌根一紧,侧身看向他。
“不会,你有你的衡量,我相信你。”
“我只是不想宣儿走我大哥走过的路,小四只是个挡箭牌。”嘉庆帝贴着怀里爱人的耳朵,轻飘飘的说出。
嘉庆帝对她的痴情超出她的想象。
用另一个儿子做她儿子的挡箭牌,当着她的面赤诚的说出来。
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试探她?
芸贵妃捻磨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分析着帝皇的用意。
“对了,清秀宫那个旭昭仪怀有身孕,你……”嘉庆帝停顿了好一会儿,就在芸贵妃察觉到异常时,他继续说,“竹琴园离德淑宫最近,你帮我照看着点。”
嘉庆帝停顿的那一刻,心里思绪颇多。
阿芸只是太爱他,才会使计让其他有孕的女子“意外”落胎。
其实大可不必,因为除了他们的孩子,其他孩子,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哪怕是旭昭仪的孩子。
说这话,主要是不愿意看到她再次出手。
他不希望阿芸手上沾染太多血腥,怕她夜不能寐,怕她百年后在地狱受苦受难。
芸贵妃丹蔻死死的扣在大腿根上,疼痛迫使她冷静下来。
他居然让她去照顾他的其他女人?!
她脸色依旧柔和,微凉的小手抚上帝皇的容颜,低声细语。
“陛下放心,臣妾会照顾好旭昭仪。”
语气还是如往常的柔和温婉。
但帛被下莹白的皮肤早已被抠出血丝。
细小的伤口不停的摩擦,火辣辣的痛觉,从腿上蔓延至全身。
那一夜,芸贵妃一整晚没睡着。
——
安和年农历十月初十,距离林希安成为太子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期间她搬迁东宫,住所大了,底下伺候的人也多了。
不过好似都是王战身边的人,有时夜晚还会主动给王战开门。
林希安一脸无所谓,反正无论是爬窗还是走正门,最后都是爬上床。
日子一天一天充实的过着。
后宫的人对于新升的德妃满是好奇,只是好几次,都是闭门不出,
大家都猜测,她是担忧被人害胎,所以不敢出门见人。
别人怎么想,德妃无所谓。
因为在她有孕传开的第二天,那个与师兄传信的木盒收到了第一封回信。
信纸缓缓被打开,看到内容的那一刻,旭昭仪彻底死心了。
那一天,她哭到眼泪流干,哭到浑身抽搐,哭到眼底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德妃就再也没有往小盒子放纸条。
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魂儿,除了发呆就只剩下发呆。
除此之外,宫里还发生了两件有趣的事。
平时风流倜傥,不爱鲜花更爱美人的三皇子肖志刚在殿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娶刘尚书家的独女。
当下给大伙给干懵了,纷纷望向户部刘尚书。
刘尚书人也蒙了,看着三皇子略显油气的笑容,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想起了这段时间女儿刘湘玉春光满面,早出晚归的异常,他恍惚一跄。
许是刘尚书的表情太臭,嘉庆帝没有强行赐婚。
只是归于家事,不宜拿到殿前议论,简单略过。
没成功求娶佳人的三皇子的脸很臭。
像是踩到臭狗屎的刘尚书脸更臭!!
看三皇子的眼神充满着嫌弃和憎恶。
如果父皇没有眼力见的赐下婚约,林希安敢肯定,刘尚书绝对会血溅金銮殿。
就凭刘尚书对女儿的独宠,绝不会让女儿嫁给三皇子这样年纪轻轻院里就一大堆美妾的人。
不是嫌弃,而是巨嫌弃!
在刘尚书眼里,三皇子狗屎都不如。
他像是变质的放在粪坑里腌制一百天的臭鸡蛋,光是瞧上一眼,眼睛都要被熏瞎。
下朝后,刘尚书急促步匆匆,快马加鞭的往家里赶。
不知是怎么解决的,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不过听王战说,刘尚书回去没多久,就把他女儿送回她母亲江南老家了。
没过多久,林希安又听见了一个好消息。
外出锦州治水的二皇子,在回程中从马背上摔下,断了腿。
林希安不以为然,因为她很清楚,这个时间段里,但凡皇子出了事,都不能归于意外。
随行的太医说伤势严重,不宜赶路。
越尚书只能把二皇子就近安顿在宾阳县,租了个宅子,留了一大半伺候的奴婢。
他带着几个随从就赶往京城复命。
虽然负了伤,但是在他和越尚书的努力下,锦州无家可归的流民基本都已经安顿好。
大江溃堤的破口已补上。
为了避免发生感染,死亡的人做了统一处理。
粮食的价格回归正常。
总之,这一趟,任务完成的不错。
嘉奖肯定也少不了。
二皇子被封为贤王,赐府邸,赏黄金千两。
——
假石群山中,王战和国师云清道长碰面。
国师一身白纱素雅长袍,黑色的发丝垂至腰间,傲然挺立,好似一根仙竹。
他脸上戴着黑色玄铁镂空面具,露出淡色的薄唇和紧致有棱角的下颌线,昂首间,优越的喉结弧线诱人。
修长的脖子上一颗明显的红痣熠熠生辉。
但最吸引人的,还数他的嗓音。空灵清脆,带着禅寺僧人独特的腔调,余音袅袅,沁人心魂。
听人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接受他净化心灵的洗礼。
“王掌印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清道长薄唇轻启。
“字面意思,事成之后,十年之约取消,你就不必困在这里。”
“你肯放过我?”云清道长语气中带着质疑。
“这话说的,愿赌服输,你要是不想信守承诺,现在就可以离开。”
“…………”云清道长一时失语。
出家人不打诳语,出尔反尔的事他做不来。
尤其是在他还需要王战帮忙的情况下,离开更加不可能。
云清道长抿嘴,思索片刻后,点头答应。
随即又问,“不会比十年还要久吧?!”
王战轻笑,怎么可能。
只要她想,明日他都能让她登上皇位!
“你应该关心的是,我什么时候能帮你找到你的师妹云晴。”王战拼命压抑住嘴角的戏谑。
说来也好玩,之前一直没找到人。
自己冒出来了。
怪不得王战一直找不到他师妹,原来是化名成旭晴进宫了。
要不是德妃主动传信,王战还不知道旭昭仪就是云清。
没错,德妃之前写的纸条,全部都被王战的人截胡。
重新更换的新的纸条,经过删删剪剪,内容已大变样。
所以,在云清道长眼里,圣上后宫内有一人,对他一见钟情,心生情愫,想与他离开皇宫,私定终身。
本想弃之不理,却听闻她怀有身孕。
于是写下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回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
“汝已有孕,且行且珍惜。吾心中有爱,绝不辜负,望汝切莫再言。”
既然怀孕了,就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
他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她的。
希望她以后不要再给他传信。
“你有消息了?”云清道长激动的上前扣住王战的肩膀,眼睛里迸发出耀眼的亮光。
王战“…………”
突然觉得他好狠心。
明明知道了云晴在哪里,却不敢告诉他。
与道长相处了两年,王战非常清楚他对他师妹的情义。
就是因为太了解,反而害怕说出口。
告诉他,你心爱的女人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这和拿着长枪刺他的胸口有什么区别。
结局改变不了,痛苦是必然。
与其悲痛欲绝,行尸走肉,不如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