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复习一遍,我们的战术是!”
“冲进黑暗里,在被巴纳赫抓到之前,拿到‘名字’,立刻走人!”
“没错。巴纳赫不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魔精,我们不能和它正面对抗。”
“放心吧,我记住了。”
……
“小心!”
“是巴纳赫!它来了!”
黑暗突然从视线之外漫了上来,淹没了她们视线所及的每一寸光明。
“糟糕!灯倌,我们快走——”
——就是在那时。
无边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晃了她的眼。
“什么?那是——”
“你这个只能活在黑暗中的怪物,离我们远一点!”
没等纸信圈儿反应过来,灯倌已经高举术杖,随后用力向地面砸去。
——光芒大盛。黑暗被短暂地驱散,灯倌一把抓住纸信圈儿的手腕。
“我们快走!”
“不……不行!”
一把甩开灯倌的手,纸信圈儿依旧站在原地。
“你说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灯倌有些气愤地看着纸信圈儿,但她也同样地站在原地。
“我看到我的名字了,它就在那里——”
“在黑暗地最深处,在巴纳赫身上!”
“等等。纸信圈儿?!”
灯倌的呼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纸信圈儿的裙角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它就在这个方向,我会找到它的。”
但是……周围真的好黑……
“嘿——!你在哪里?”
不仅是光线,就连她的声音都被黑暗吞没,消失不见。
“没人回答……虽然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纸信圈儿讨厌黑暗。她是个有很多疑问的孩子,但黑暗却总是沉默着,就像是在说“不要再问了”。
“……但我会找到你的。”
女孩踩过柔软的草地。最初,她尽可能的放轻脚步。
但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即使是杂草被鞋底踏平时发出的窸窣声,也那样刺耳。
“……好吧,既然如此。”
她干脆逐渐放开了脚步,大步跨进黑暗之中。
“……!”
果不其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存在沸腾了起来。
它们蠕动着、翻涌着。从视线所及处每个漆黑的角落淹没过来。
“它们来了!我、唔……?!”
那些黏稠的黑暗眨眼间便钻入纸信圈儿的口鼻,她的眼前开始发黑。
视线逐渐模糊,纸信圈儿很快发现自己无法呼吸。
“咳!咳……”
意识开始逐渐远去。
“咳……”
周围的黑暗泛起涟漪,从四面八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嗤笑声。
“看看她……可怜的孩子。”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为的是什么?”
“你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滑稽吧?”
“什么?你们是……”
“放弃吧,你并不真的需要你的名字,那只不过是个称号。”
“丢掉它们,留在这里。这就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吗?”
“放……弃……?”
是啊,已经有人给她答案了,一个最轻松的答案。
只要放弃,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为什么不呢?
“我……”
弄丢名字的女孩。逐渐沉入黑暗的大海。
温暖的黑暗会回答她的一切,她不再需要发问了。
汀——!
清脆的敲击声响起,就在最后一丝清明即将远去之时——灯光,在不知何处亮了起来。
“……!!”
“——不。”
“我不接受这个答案!我已经识破你们的伎俩了,我不会再上当了!”
“看招!”
纸信圈儿跳了起来,扑向那些蛊惑人心的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扑向那片最幽深的黑暗。
——然后,她摔在了地上。
“唉哟!”
…………
她从地上爬起来,无暇顾及身上的泥土和草屑,望着那空无一物的黑暗愣神片刻。
那里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我猜的果然没错!巴纳赫,你——你是没有实体的怪物!一个空架子!”
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不语,逃跑般散去,露出精灵般的星星点点。那是萤火虫飞舞在夜空之下。
“拿到你了,我的……第六个字母。”
“这真是好笑唉,我惧怕了那么久的家伙,竟然其实不过如此。”
……
“纸信圈儿!你在这里,你没事吧?”
灯倌姗姗来迟,一到就握住了纸信圈儿的手。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很好,”
颇有些骄傲的扬起自己的头,纸信圈儿微笑着。
“一直是我自己在吓我自己。巴纳赫的确会在人们耳边嘟哝一些奇怪的话,但仅此而已。”
“不管它说什么,都不会再影响我了。”
灯倌瞪大了眼睛,隔离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可真厉害,纸信圈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不对!现在不是悠哉游哉地说这种话的时候吧?”
“我们已经收集了六个字母,但管理人说你的名字一共有七个字母。”
“还差最后一个,不知道被那些妖精们藏到哪里去了……我们得快点找到它才行!”
灯倌的表情十分认真,仿佛弄丢的是她自己的名字一样。
然而面对焦急的灯倌。纸信圈儿本人却有些不紧不慢。
“萤火虫们不飞了。”
“什么?”
她摇了摇头,看着一脸震惊的灯倌。
“你看。”
纸信圈儿拿出那个是一切事件起点的口袋,萤火虫们都无精打采地缩进了口袋最深处。
“为什么会这样?它们不是应该能够感应到同伴的位置吗?”
“这下糟了,马上就要天亮了!要不……要不,我们赶紧去问问管理人?”
纸信圈儿此时却有些落寞,难得的流露出一丝难过。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灯倌愣住了,疑惑地看向纸信圈儿。
“……什么的答案?”
她依旧瞪大着眼睛,依旧是那副宛若毫不知情的模样。
“所有的答案。”
纸信圈儿的语气语气突然加重,嘟起小嘴,眉头微微皱起。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思考,思考这里的一切。”
“大人们总喜欢编造种种幻想故事哄骗孩子们乖乖听话,但我从不上他们的当。”
“池塘边的怪物也好,床底的恶魔也罢,在思考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后,就不难发现它们不过是大人们的骗局。”
她的神情突然由生气转为悲伤。
“但……我这次遇到的情况稍微有些复杂。”
“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一个求之不得的好朋友,一群可爱的魔精,一个恐怖的怪物,一些神奇的道具和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这些童话的东西居然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竟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纸信圈儿的语气随着讲述的内容高低起伏着,时而欢快,时而惊喜。
“如果这是一个迷的话,它的谜底是什么呢?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
灯倌沉默不语,最后平静地问出自己最后的问题:
“那么,你找到答案了吗?”
“我想是的。你给过我提示。”
[当然!这里是自古以来魔精们的住所。]
[只不过在不同的进入者眼中,它可能会呈现不同的样子。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找到“这条”十字街的入口的。]
[尤其是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
灯倌的话仿佛在耳边回荡,纸信圈儿继续开口道: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遇到的那些魔精有些熟悉。”
“那名守墓人先生、花园里的女士、俱乐部的魔精,还有工厂里的吉尔特老大……”
“守墓人先生看起来很高大,其实却没有那么坚强,他把是不是和周围人关系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就像我的爸爸。”
“我和守墓人先生说的话,其实是我想和爸爸说的话。我一直希望,他不要总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
灯倌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纸信圈儿,像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那位花园女士,她有些像我妈妈……呃,当然,我妈妈没有那么恐怖啦。”
“但她对她的那些编织品,和花园里那位女士对待她的花儿,是一样的。”
“妈妈每天都在编织,这样才能够补贴我们的家用。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在编织那些可爱的小围巾时,露出过笑容了……”
“我总是躲她远远的,好像她会吃人一样。但我知道她很辛苦,也希望她能活得更开心一些……我应该和她说的。”
“至于吉尔特老大,则是有点像莎拉,也就是我的姐姐。”
“她也是那么骄傲,什么都要听她的,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有的时候我真的对她很生气。”
“如果有机会,就像那些小狗对待吉尔特老大那样……我想,我也会希望莎拉大吃一惊,对我刮目相看的。”
纸信圈儿咧嘴,对灯倌做了个鬼脸。
这起效了,灯倌轻笑了一声。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嘛,那些俱乐部里的魔精有些像我那些同学。”
“他们也每天会说一些大同小异的话,看起来都差不多,有些让人讨厌……”
“但仔细想想,也许我并不了解他们。毕竟……我们最后发现,那块小石头真的是他们的宝物。否则,萤火虫就不会藏在那里了。”
“还有图书馆的管理人,她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但怎么可能会有人什么都知道?”
“就算真的有,我也并不想要什么都去问她。那样得到的答案,我怎么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呢?万一是她瞎说的呢?”
“我得自己去寻找答案才行。所以——”
“我才管理人代表我自己,对不对?我不该整天向别人寻找答案,我得自己去找它们才行。”
“这种解释很有意思,请继续下去吧。”
笑着承接纸信圈儿的话,灯倌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好吧,最后一个是巴纳赫。但……说实话,唯独它,我还没能弄清它的真身。我隐隐有一种感觉,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它。”
“它们会袭击没有名字的孩子,它们很可怕,它们告诉我‘放弃吧’,让我想要‘留在这里’……”
“我才巴纳赫是一种和你有关的存在,对不对?”
灯倌微微瞪大眼睛,这个答案似乎超乎她的预料。她的反应也让纸信圈儿错愕了起来。
“咦?不对吗?”
“你不妨说说,为什么你认为它和我有关?”
“因为你告诉我巴纳赫很可怕,但其实并不是……唔,看来我猜错了,它们不是你的同伴。”
“它们是……你眼中很可怕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那些平时我们会遇到的、那些很讨厌的事情……”
纸信圈儿在半空中比划了一番,却最终也没能找到可以准确形容那个存在的词汇。明明它仿佛近在咫尺。
“……也就是说,你想要指控我是一切的幕后黑手,一个大坏蛋。”
灯倌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如此问着纸信圈儿。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因为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的一切——”
纸信圈儿伸展开手臂比划着,似乎要从地平线的一头比划到另一头。
“——它们都不是真的。”
“是啊,它们当然不是真的……虽然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会很有趣。
但拜托,我十一岁了。”
“那么它们是什么呢?”
灯倌一直都只是在提问,像是一个收集着这些问题的调查者。
“这就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我一直在想,‘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不是那条奇妙的十字街,不是被巴纳赫追逐的那片森林,而是……这里。”
“是‘辰溪’?还是我打开的那个口袋?”
“反正在那之后才有的这一切。”
“真高兴你在这种时候还能记起我,纸信圈儿小姐。”
辰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毫无征兆的,突兀的就这么出现了。
“抱歉,打扰淑女们的对话是一件十分不礼貌的事情。但我真的太开心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纸信圈儿小姐居然还能记得我。”
辰溪牵起纸信圈儿的一只手,单膝跪地,亲吻了她的手背,献上了骑士之吻。
“行了,感激之情已经充分表达过了, 两位女士请忽略我,继续之前未尽的谈话吧。”
一如他的出现,辰溪再次消失在两人面前。
但她们却也都知道,辰溪并未走远,只是藏在了周围她们看不见的地方。
灯倌这次也没有对辰溪的出现表现出多么大的反应,平静的看着他出现,然后消失。
毕竟这一切都已经快要落下帷幕。
孩子的戏剧,已经结束了。
“现在呢?你认为一切的起点是什么?是那只口袋吗?”
“我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的,直到我想到那个和这片湖有关的传说。”
两人都如辰溪所说的那样,将他忽略。这不免让他真的又有些伤心了。
但他依旧选择默默听着两人接下来的谈话,以及灯倌会做出的选择。
“会把人拖进水里的女巫,会偷走人身上物品的妖精、还有自称来自湖中的妖怪先生”
说这话时,纸信圈儿特意看了一眼藏着辰溪的那棵树,收回目光后继续说道:
“……有很多很多关于这里的传说。”
“但我记得,我曾经听爸爸说过,有一个最早最早的传说。”
“那个传说讲,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大概和我差不多年纪,但……她遇到了一些很坏很坏的事。”
“她非常伤心,也非常失望,所以有一天她就来到了这片湖边,告别了让人讨厌的一切……”
纸信圈儿的语气变得十分悲伤,低垂着眼眸噙住泪滴。
“这就是大人们不想让其他孩子靠近这里的真正原因。”
“……”
灯倌一瞬间瞪大了双眼,然后神情也忽然变得悲伤。
“那个女孩是你,对不对?”
………………
眼眸低垂,但是嘴角却依旧倔强地扯出一抹苦笑,灯倌不敢去看纸信圈儿的眼睛。
“所以,这一切的起点并不是那个袋子,而是我躺在这里……许下的那个愿望!”
“那个时候我也很伤心,也很失望……所以我许愿说,想要离开这里,去到什么别的地方。”
“你是为了我的愿望而来的。”
“是你拿走了我的名字,好让我能够忘记所有的过去,留在这个‘别的什么地方’。”
“灯倌,我的名字,我的最后一个字母……它,在你的手上。”
像是宣判,但语气轻的却更像是耳边抚过的微风。
“……”
“………………回答正确。”
灯倌松开手掌,最后一只失落的星光重获自由。
“这就是你名字中最后的字母了。只要取回了它,你就不会遗忘一切,也可以回到你原本所在的地方。”
“但……这样真的好吗?”
灯倌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舍。
“你原本所在的地方和这里不同,它不像这里这样美好。这一点,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你的风吹不散所有的迷雾,不是所有的为什么都能够找到答案。”
“纸信圈儿,我的朋友。我很喜欢你,所以留下来吧?陪我一起。”
“我保证不会让你无聊的,每一天我们都可以开开心心地度过,这样不好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沉重到难以将嘴唇打开的拒绝。
“……不。”
“抱歉,谢谢你的邀请,也谢谢你为了我的愿望而来。但……我想,我并不是真的想要逃离那一切。”
“因为你的家人们吗?”
“是呀。有的时候我的确有些不那么喜欢他们,不过这并不等于我不爱他们。”
“但,也不止因为他们。”
“你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莎拉说‘没有为什么’。”
“……其实那是句假话。我知道答案,但却从答案那里跑开了。”
“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微笑着,灯倌等待着纸信圈儿做出最后的决定。
“答案是——没有什么,是没有为什么的。”
……………………
“噗……”
“哈哈哈!你的答案……比你的疑问还要绕口!”
灯倌笑了。出现在她脸上的不再是那种让纸信圈儿觉得很遥远的笑容,而是明媚的、让人看了后也跟着欢喜起来的笑脸。
所以纸信圈儿也笑了。
“……嘿嘿,我知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这就是我的答案了,我确信。”
“我不会说莎拉他们在说谎,‘没有为什么’也许的确是她的答案,但不是我的。”
“我会继续思考、继续提问。就算别人无法为我解答疑惑,我仍然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答案。”
“你让我很惊讶,纸信圈儿。”
灯倌笑了笑,终于让那只萤火虫跌跌撞撞地向纸信圈儿飞去。
它停在纸信圈儿的肩头,溶化在了月光之中,却点亮了女孩心里仅剩的那一角昏暗。
“我的朋友——利伯蒂·格罗夫,你做得很好。”
“——”
还没反应过来分别的时刻已经到来,纸信圈儿瞪大了双眼。
“你选了一条艰难的道路,我没能选择的道路。”
“而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为你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看着纸信圈儿的表情,灯倌轻轻摇了摇头。
“这没什么,只是分别而已,我已经习惯了。”
“灯倌,我……”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利伯蒂。”
“接下来,你会忘记我、忘记这里发生过的一切……然后,结交新的朋友、经历新的冒险。”
“但这也是应当的。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拥有更多的朋友。”
“等等!也许我的确会交新朋友,但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纸信圈儿焦急地辩驳着,但灯倌只是微笑着。
安静地、寂寞地笑着。
“……到时间了。”
她再一次提起术杖,敲击地面,
这一次她的动作很轻但术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落在纸信圈儿的耳中却是那样震耳欲聋。
“等等!”
不由分说,灯倌手中的那盏灯,绽放出比此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明亮的光芒。
“辰溪先生,帮帮我!”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
接收到信号的辰溪迅速出手,漆黑的幕布从他的手中射出,瞬间包裹住了灯倌手中的术杖,也在一瞬之间,将那抹光芒吞噬。
“辰溪!”
灯倌举起已经暗哑无光的术杖,看着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脸贱笑的辰溪。
“别这么绝情嘛。”
嬉笑着撤下裹在术杖上的幕布,辰溪牵起两人的手放在了一起。
“大家都是好朋友,就不要说那种忘记啊,结交新的朋友之类的话了。”
“而且——”
辰溪突然看向还有些懵的灯倌。
“灯倌小姐自己不也是一副很寂寞的样子吗?”
没有伸手触摸她脸上的表情,但她脸上失落的表情即使是用微笑都已经掩盖不住了。
架起两个朋友之间的友谊桥之后,辰溪便松了手。
让名为友情的温度尽情在两人的身体间交换。
“辰溪先生!”
与灯倌不同,纸信圈儿一脸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辰溪。
她原本只是想最后试一试,毕竟这只是她冥冥中的一种感觉 :辰溪可以解决这个事!
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辰溪摸了摸纸信圈儿的头,随手召来一阵微风,说道:
“纸信圈儿吹不散的雾,加上我的力量,就可以一起吹散。”
“你想要的朋友,加上我的力量,也可以一样得到。”
说着,辰溪真诚地看向灯倌的眼睛,期待着她做出些许动摇。
“灯倌,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吗?我们一起,去往外界的世界。”
纸信圈儿和辰溪一起,用期待的眼神盯着灯倌,希望她做出肯定的答复。
“你没有既定的职责,你不需要将自己束缚在这里。
如果此间世界对你来说才是真实,那为什么,你不可以像纸信圈儿来到这里一样,去往外界,来一场异界的冒险呢?”
辰溪继续劝说着,希望可以说动她。
但是灯倌却依旧是一脸落寞地将手从纸信圈儿的手中抽出,抱在自己胸前。
“谢谢你,辰溪……但是,我已经没有那个勇气,再去踏足外界的世界。那里,并不如这里这样美好。”
“像我这样的存在,不过去到哪里,都是一种麻烦。”
“怎么会是麻烦!”
纸信圈儿神情激动地上前再次握住灯倌的手,紧紧握住。
“你可以住在我家,我可以多打几份工,让你也能在我们吃的好一些。到时候,到时候……我会攒钱买一张大床,让我们两个都可以躺在上面,然后说一整晚的悄悄话!”
“哈哈哈哈,听上去不错。”
灯倌笑了,已不再是那种勉强的,无力的微笑。
纸信圈儿眼里也绽出开心的火光,但她却依旧只是摇了摇头。
“谢谢你,我的好朋友,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的家庭真的还可以承受一个白吃白喝的外来者吗?”
听到这话,纸信圈儿也耷拉下脑袋。
这确实是个问题,先不说爸爸,就是自己的妈妈……
眼看着两个小家伙之间的氛围又要陷入某种寂寞悲伤的螺旋,辰溪赶紧出手打断了两人的惺惺相惜。
“嘿嘿嘿,我还没有说话呢!”
强行插进女孩子之间的谈话,辰溪也是搬出了自己的底牌。
“两位小姐,要不要先去鄙人的家里看看,我们再做打算?”
一道金色的传送门已经被辰溪打开,敞开在两个小家伙的面前,吸引着她们。
“辰溪,这是……”
“行了,进去就知道啦!”
“啊啊啊啊——”
催促着将纸信圈儿推进传送门中,辰溪站在门边,向灯倌伸出手。
“来吧,就只是简单的,握住我的手。”
灯倌看着那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内心深处的渴望驱使着她缓缓将手伸出。
两手相触的瞬间,辰溪也是笑着一把抓住:
“来了哦!欢迎光临,辰溪的家!”
跨过传送门,眼前的景色在不断变化着,搅得灯倌有些头晕眼花。
然后,等到她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道甜糯软萌的萝莉音:
“主人!”
————
七千多字大章了,终于是算把这个故事写完了,可以写自己的故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