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觉得庄横日后会如何，有蒋毅在他这个大舅子未必不能撑起庄家，您跟庄伯父十几年的交情看庄家的问题比儿子透彻。”
知晓轻易无法说服父亲，沈戚没有气馁继续游说，心里已经对韩淑不喜，听长辈的话没错但是听从长辈的话害人属实少见。侧面证明她并非是一个有主见之人，再来心术不正。
惩治妾室的方法很多种，多的是光明正大叫人挑不出错的手段，她倒好还没进门已经做下恶事，日后就是诞下孩子也不能放在她身边抚养。
之子莫若父，沈父也曾年少当然明白儿子为何会想要留下孩子，庶子可以留下，庶长子留不得。陈家就是前车之鉴，谁能保证庶长子没有野心不会迫害下面的弟弟。
“戚儿别让爹失望。”暗含警告的话语从沈父口中飘出。
沈戚并没有退让，拿出初七调查的事道：“爹以为韩夫人为何会在成婚之前下手，而不是等韩淑进门。
这是初七查到的事，韩淑未必能诞下嫡子。”
三年前，韩家的医者突然离去，之后更是换了好几个医者，事情做的虽然隐蔽但还是留下不小线索查探。初七这次离开就是前去找那位医者，好在人已经找到消息也成功带回。
“荒唐！”
沈父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椅子上，椅子瞬间四分五裂，纸上记载的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先天发育不足，日后难以有孕】。
事关沈家子嗣，韩家好大的胆子。
“爹不必气愤，知晓此事的人只有韩夫人一人怪罪不到韩家其他人头上。陛下的意思明确沈，韩两家必须联姻。”
沈戚早就愤怒过，早在知晓是韩夫人下手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异样，才会派初七去打探。岂料隐藏的消息比预想的更加大，他当即就想进宫找陛下。
人还没走出书房门，便知道此事没那么容易，跟蒋家只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不一样。韩家还有三个未定亲的姑娘，其中韩三姑娘，韩五姑娘都是庶出，韩四姑娘是二房嫡出。
只要嫁入沈家的是韩家姑娘陛下并不会计较嫡庶，也不会在意大房还是二房。
其他姑娘会比韩淑好？沈戚不觉得在韩夫人那样的人教导下会有人比韩淑更出色，恰在此时得知张云有孕这不就是天赐良机。
沈戚当即就决定留下孩子，当然就算不知道韩淑身体状况他也会留下孩子，大概吧。
“罢了，既然娘已经应下我这个当儿子的也不好打她的脸，只是孩子日后必须交给娘来抚养，等七岁之后搬去外院。”
沈父的妥协是建立在韩家依旧是现在的韩家之下，日后韩家要是没落，和离另娶自会有嫡子一个没生出子嗣的女人就是和离韩家也不敢闹。
小竹院内，张云惶恐不安，特别是看到焕然一新的卧房整个人都惊呆了，眼睛都差点看不过来。
白种带粉的彩釉花瓶，做工精致雕刻着海棠花的床，等等。
“陈皮，你在沈家待的的时日长听没听说过姨娘生产而亡留下子嗣的事。”张云紧紧抓着陈皮的手腕，心里的不安逐步增加。
怎么看都觉得是沈家的阴谋，为的就是去母留子，不错就是这样，她肯定没有猜错。
“姨娘说笑，沈家是再好不过的人家，生了孩子的姨娘在老夫人那里也有一份脸面。这是老夫人看重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姨娘就安心养胎。”
自从知晓张姨娘怀孕后陈皮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当然之前也很精神，怎么说呢大概是精神头不一样。
张云吓得肚子都开始疼，忍着疼痛继续问：“陈皮你摸着良心说，不然我不敢信。”
察觉到姨娘不对的陈皮一边安抚人一边朝着小丫鬟使眼色：“姨娘您是良籍出事官府会介入调查。”
扫地丫鬟是个聪慧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便上前扶着姨娘落座。
良籍啊，张云松了一口气，也是她还有石头沈家就算想要去母留子也要做的隐蔽些，不会让人发现异样。
夜里，张云捂着肚子疼的脸色发白直冒冷汗，在喊人还是不喊人之间摇摆不定。如果孩子就这么没了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就让它疼吧。
念头刚坚定，肚子忽然变得疼痛难忍，张云不可遏制的痛呼出声：“啊”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张云浑身是汗的躺在那里累的不行，床边站着沈戚，初七，还有陈皮跟汪妈妈。
初七收回手，道：“姨娘没有大碍，肚子疼是由思虑太过情绪起伏不定引起，日后只要保持身心愉悦便好。”
匆匆披着外衣赶来的沈戚眉头紧缩，闻言眉头并未松开：“情绪起伏不定，思虑过多莫非是换了地方的缘故。”
有汪妈妈在张云哪里敢认，撑起笑脸解释：“倒不是换了地方的缘故，是如今的小竹院跟之前住的不一样太过华丽。心里一时激动又觉得配不上老夫人的心意，忍不住想多了。”
其实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留不留孩子， 想的失眠。
汪妈妈奉命守在小竹院，哪里晓得第一夜就出了事，好在张姨娘没有大碍，话也说的漂亮，这才露出一张好脸。
“张姨娘如此懂事老夫人定然觉得欣慰，到底是第一个重孙。”
这句话是在解释小竹院的变化，也是告知张云老夫人对孩子的看重。
要是张云是个有野心的这个时候就该顺着说些巴结话表达存在感，偏偏她不是。
“劳累老夫人惦记，是我的不是。”干巴巴的一句话让汪妈妈都没了接话的兴致。
“汪妈妈别跟她一般计较，小云不会说话心里定是感激祖母。”
沈戚都这么说汪妈妈能怎么办，只好认下。心里觉得这趟差事或许不是那么好做，说不得要生出不少波澜，毕竟开头不顺。
张云借口困了把人都赶了出去，侧过头看向窗外被窗户上的影子吓得不轻。
“你好好在这里待着，要是被人欺负只管让陈皮来找我。”沈戚走都走了还是回来站在门窗前叮嘱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