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书院大门关上,张云也不曾看到沈烁跟石头的身影,倒是饼子卖的一个不剩。
六月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青天白日,如今已是乌云密布。
等张云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淋成落汤鸡。
“阿嚏,阿嚏”
两个喷嚏过后,张云捏着鼻子,该不会是感冒了吧,应该不会这一年她的身体已经调养的不错,每日清晨还会练养身拳。
沈家。
一阵雷声过后,石头不自觉的看向窗外,眉头紧蹙眼中也出现担忧之色。
“石头,我观你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莫非是书院中有人欺辱与你。”
沈戚早就发现石头这两是怪怪的,趁着这个机会刚好问一问。
石头头摇到一半又忽然停下,心中明白他的想法太过虚无缥缈,就算说了大少爷也不一定会相信。
但是除了大少爷谁还会帮助他寻找姐姐。
想清楚后石头下定决心抬起头道:“我前两日做梦梦到姐姐来到江南寻我,我知道梦中的事情当不得真。
但是我有一种预感,姐姐一定来了江南。”
面对少年炽热的眼神,沈戚无法开口呵斥他的胡言乱语,沉默过后叹息一声。
“我并非不相信你说的花,子不语神鬼之说,你可学会画画不如画张画像也方便初五他们找人。”
沈戚也曾经试过用画像寻人,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根本没有人见过画像上的人。
石头不知道这些,听到用画像寻人,放下手中碗筷就想去书房画画。
“不急一时半会,先吃饭。”
沈戚的话,石头当然会听从。
同桌吃饭的沈青不知道石头的姐姐是谁,也不知道三丫跟沈戚之间的关系,作为沈家旁系能被推荐到松山书院求学。
他本就是一名天资聪颖之人,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快就判断出石头的姐姐在沈戚心里有一定的分量。
张云到现在也没吃上饭,回到家里立马换了干净的衣服开始烧火煮姜汤。
煮姜汤 的时候她已经阿嚏不止,同时还觉得有些冷,喝完姜汤躺在床上休息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睡得起夜的张云听到院子传来的声音出门查看,刚好看到有一名受伤的人跌在院子内,紧接着胡同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敲门声响起,张云从梦中惊醒。
好奇怪的梦,她为什么会这么无厘头的梦,梦里也没有什么危险。
难不成是那名受伤的男子会杀人灭口,不会做的这么绝吧,张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很好尿意已经出现,活命跟尿床之间她应该怎么选。
起夜肯定会发出动静,万一让那人听到她的命肯定保不住,要不然还是忍一忍,尿床什么的她做不出来。
扑通一声清晰的传入张云耳朵中,知道那人已经进入院子。
她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跟梦里一样追捕他的人出现在院子中。
张云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哪里知道她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门栓掉落的声音。
不会吧,那人该不会想进入屋。
杀人灭口,绝对是杀人灭口,听闻古代会武功之人能从呼吸声中判断出人有没有睡着,她绝对是因为太过紧张呼吸变得不平稳才会暴露。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张云悄咪咪抓紧枕头下藏着的匕首。
察觉那人已经站在床沿,她不再犹豫拿出匕首狠狠刺向那人。
沈戚跟初七暗探时不小心被人发现,二人分开逃跑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逃跑的时候因为脚下一滑不小心被射中肩膀。
眼看那些人即将要追上来,刚好这里距离张云的院子近,他才会冒险跳进院子躲避追兵。
月光下反光的匕首让沈戚往后一退,躲开匕首刚想跟张云解释,突然看到那把匕首不正是当初送给三丫的那一把。
下意识的质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把匕首,你是从何人那里得到匕首。”
熟悉的声音跟月光下熟悉的脸庞,差点没有吓死张云,不是他怎么会来这里,要是早知道来人是沈戚。
她哪里会用匕首自卫,现在好了不给出合理的解释一定会被沈戚怀疑。
但是合理的解释哪里是那么容易,院门被人砰砰敲响打断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
“沈公子先躲好,我去开门匕首的事情之后再说。”
张云穿好衣服来到门口,打开房门,这才发现开门的不只是她一家,周围的邻居都被人敲响房门。
“可有看到可疑之人经过?”
“未曾。”
张云主动侧开身子让官兵看清楚院子里的事物,这番毫不心虚的举动打消官兵的怀疑。
为首的官兵派两个人进去搜索,片刻后两名官兵空手出来对着为首的官兵摇头。
等人离开后,张云回到房间内。
原以为沈戚已经离开,结果她刚跨进屋内就看到沈戚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屋内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香味。
那个香味跟事后的味道极其相似,闻到香味的张云脸都绿了。
官兵走的那么快,该不是因为怀疑她好龙阳吧。
“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张姑娘务必说出匕首从何处所得。”
进屋之前张云已经想过怎么应对沈戚的质问,结果他突然变得这么客气,打了个她措手不及。
“捡的,不管沈公子信不信,这把匕首是我从河边捡的。”
怎么说都会有破绽,不如说个破绽最多的。
张云丝毫不惧沈戚审视的眼神跟他对视,眼眸中没有一丝心虚跟慌乱,只有平静跟真诚。
匕首她捡过不算撒谎,当初匕首不小心掉落河水中是她亲自捡起。
“是吗,张姑娘不是要找弟弟,只要说出匕首从何处所得,我定会帮助张姑娘找到你弟弟。”
沈戚还是一眼不错的盯着张云。
张云叹息一声:“真的是我从河边捡的,沈公子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不如我问问沈公子为何深更半夜穿着夜行衣,还被人追赶,又为何来我家。”
看不出撒谎的痕迹,沈戚收回审视的眼神,心里涌出一丝失落。
“张姑娘还是别知道太多的好,免得引火上身。”
一场对峙下来谁都没有输,谁都没有赢。
追兵是走了,沈戚的伤需要治疗,伤在后背只能让张云帮忙上药。
还好箭头不深,要不然张云还不敢拔。
“不知道张姑娘愿不愿意卖匕首。”
张云自然是不愿意的,多好用的匕首她还想留着防身,要是说不愿意肯定会引起沈戚怀疑,说不定现在就是试探。
“自然愿意 ,就是不知道沈公子打算出多少银子买匕首。“
她的话音刚落,沈戚忽然说起匕首来历。
“匕首是祖父留给我防身之物,那日我把它送给房中人防身,哪知道她不幸遭遇水盗跌落河中,这一年我派出不少人寻找她的踪迹,可惜都是空手而归。”
说话就说话,看她干嘛。
张云擦着不存在的眼泪,感叹道:“太感人了,沈公子用情如此之深,那位姑娘定然会感受到沈公子之情。”
呕,呕,这话说的她都快吐了,也只敢在心里干呕。
沈戚不相信匕首真的是张云从河边捡的,一名女子捡到匕首不绕道走反而捡起来防身,她不是武将之女。
只是普通的农户之女哪里会有这份胆识,匕首到底是她从别人手中买的,还是从别人手中夺得,又或者说是三丫赠与给她。
张云被盯得寒毛直立,这人到底有完没完这么盯着她做什么。
“追兵已经离开,我就不留沈公子歇息,孤男寡女总归不太方便。”
沈戚展颜一笑:“追兵并未走远,说不定正在胡同中等着我出去,这两日还要劳烦张姑娘。
至于房钱跟买匕首的银子几日之后自当奉上。“
等等,不走,他不走,今天晚上怎么睡看,她可没有买第二床铺盖。
“沈公子既然已经这么说,我倒是不好赶人,隔壁的屋子还空着。”
张云打开房门,那个意思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