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涣要的金额不小,需要走流程,但有了钱,明涣也就没那么着急,专心地准备新电影。
自那天晚上的通话之后,傅倬衍也没再来找他,更没联系过他。
本以为两人算是断清楚了,但没想到今天一早起来开门准备出去觅食,便在家门口看到了傅倬衍。
这人不知道等了多久,站得像棵白杨。
听到开门的动静,立马转过身,亮着眼睛看向明涣。
“是不是要出去吃饭?”傅倬衍走到明涣面前。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明涣还是下意识地挡住了门,“又有什么事吗?”
消停了几天,傅倬衍又来干什么?
“你一个人住没人照顾你,我过来给你送饭,我自己做的。”说着,傅倬衍抬了抬手上的东西,“还给你带了小点心。”
明涣这才去看傅倬衍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
除了那两样东西,还有个盒子,是明涣之前很喜欢的一个设计师手下的珠宝。
但明涣已经不喜欢那个设计师了,他们之间起了点冲突。
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情,傅倬衍不知道也很正常,就算今天傅倬衍送的是明涣还喜欢的东西,他也不会接受。
特别是在看到傅倬衍手上的草莓芒果蛋糕的时候。
“不需要。”明涣淡淡地说,压着心底的火气。
他就不明白了,这世界上的巧合就那么多吗?
他对芒果过敏,可每一次,傅倬衍给他送的吃食里,都少不了芒果。
傅倬衍不喜欢吃芒果明涣是知道的,他也从没在傅倬衍面前表露过自己喜欢吃芒果的意向。
即使不愿意去想,无数次告诉自己已经结束了,这些都无所谓。
可宁尔睿说他最喜欢的水果是芒果的话一直在明涣脑中盘桓不去。
所以傅倬衍,到底是谁喜欢吃芒果?
你想要讨好的,到底又是谁?
“为什么不要,你以前最喜欢我做的菜了不是吗?”傅倬衍被冷淡了,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不闹了好不好,都多少天了,家里好冷清。”
“以前喜欢。”明涣垂下眼睫,重复着傅倬衍的话,像是在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
许久,在傅倬衍不解的注视之下,明涣才缓缓勾唇道,“可我现在不喜欢了。”
“再说了——”明涣抬眸看向傅倬衍,目光里也带着笑,“你真的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
“什么?”傅倬衍下意识地开口问。
“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打扰我生活的行为。”明涣丝毫不留情地说。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明涣分心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将手机屏幕对向傅倬衍,“我们两清了,麻烦你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我家。”
手机界面上是明涣的财务给傅倬衍的账号转账的记录,数额较大,分为好几笔。
傅倬衍愣在原地。
他没真想要明涣的钱,只是故意用钱留住明涣。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这个数字,明涣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明涣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你哪来这么多钱?”傅倬衍脸上的平和消失殆尽,阴沉着脸眯着眸子看向明涣。
难听的话卡在喉咙里,那天被明涣抡了一拳的事还历历在目。
理智告诉他要好好说话,别惹明涣不高兴。
“我去偷去抢,都和你没关系。”明涣后退一步,就要关上房门。
傅倬衍来不及反应,全凭本能往门上挤,手上的蛋糕被门撞到了地上。
奶油掉在地上,甜腻的味道在两人间散开。
明涣和傅倬衍都呆滞了片刻。
率先反应过来的明涣放弃了关门,傅倬衍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来真的是吧?”傅倬衍阴沉沉地说。
面色不虞的男人手上还拎着给明涣的饭菜和礼物,但他的心已经像是地上的蛋糕,碎了一地,沾上了泥沙。
看上去十分滑稽。
“傅倬衍,从说分开那晚起,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并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明涣叹了口气,像是在和不懂事的小朋友讲道理。
可越是这样从容温和的语气,越像是在打傅倬衍的脸。
“你的意思是,你不爱我了?”傅倬衍问。
明涣毫不犹豫地点头,“傅倬衍,你有你的高傲,我也有我的自尊,分开了就是分开了,麻烦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好吗?”
这是明涣唯一不变的、从始至终的请求。
“呵——”傅倬衍后退了一步,扬手将礼物和饭菜都丢进了垃圾桶。
他望着明涣,但却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是我蠢了,不该问你还爱不爱我。”
“应该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吧?”
“明大影帝,你的演技可真好,我、我身边的人都觉得你爱惨了我。”
“可只有你自己知道,从一开始的记账,到现在的决绝分开,都是你一手算计好的是吧?”
明涣抿唇不语。
傅倬衍只当他没话说。
“你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想看见你。”
“这句话还给你——”
“在我看来,你也恶心。”
“从今天起,我傅倬衍,和你,一刀两断。”
“我再找你,我他妈就是狗。”
说完,傅倬衍头也不回转身就走,留给明涣一个冷寂的背影。
傅倬衍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车门被他砸得震天响,明明只是普通的车,却被他开出了赛车的动静。
人走之后,明涣看着地上的蛋糕,转身回客厅拿了纸巾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将奶油渍擦去。
最后将整个蛋糕和傅倬衍丢掉的东西放入了同一个垃圾桶。
做完这些,明涣再也没力气了。
他不想出门,也不想吃东西,噔噔噔跑上楼将自己的房门关了起来。
手机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傅倬衍走后他用新手机卡给傅倬衍的秘书小高发了消息,让人注意着傅倬衍的安全。
后来呢?
手机去哪里了?
明涣也不知道,他也不想看手机。
他把屋子里的灯都关了起来,又把窗帘拉上,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傅倬衍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明明是落到了明涣的耳朵里,可却让他从脚底一路泛寒,往上将五脏六腑都冻住。
那些话变成一根根牛毛般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明涣的心脏上,细密的疼痛将他淹没。
客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可他的主人却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